第69章
李绍哲给鲁一鸣发了一条短信:哥们,对不起,我冤枉你了。改日请你喝酒谢罪。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鲁一鸣接到了这个短信时,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好在这个多年的朋友,总算理解了自己。
已经到了穆晓飞兑现二百二十多万元执行款的时候,鲁一鸣拿起电话打给了李绍哲,问他能不能陪着自己和季芳一起将这件事彻底了结。李绍哲一再解释那天他确实有事,不能一起去,只好由鲁一鸣一个人陪着季芳去了法院。
季芳是从农村返回秀水市的。她帮助于国良的父母料理完于国良的后事,又待了几天才回到了城里她的出租房里。她回来后先给鲁一鸣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已经回到秀水。
鲁一鸣也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为这件事付出的太多,不仅仅是付出了太多的精力,还因为忙于这件事出现过许多误会,让他与朋友甚至是与帅真真之间,竟然产生了那么多的误解。想到这些,他的心里总不免有些难受。
自己究竟图什么?这个曾经困扰过他的问题,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些天来,他几次给帅真真打过电话,她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接通电话之后说自己很忙,没有工夫想那些事情,电话也就挂断了。他感觉到她好像还在生他的气。
已经走到这一步,想别的早就没有用了,还是做到善始善终吧。这些天来,他常常这样告诫自己。
鲁一鸣与季芳早早赶到了执行庭。冯晓昭庭长和另外一名法警已经坐在那里。
穆晓飞走进了执行庭,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另外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小伙子。小伙子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手提箱,穆晓飞的手里提着一个手提袋。
还没有坐下来,穆晓飞先对冯庭长平静地问道:“我带了一部分现金,还带了一张支票,可以吧?”
“可以,支票上只要写上劳务费就行,说明已经扣过税了。”冯庭长回答。
穆晓飞看了看鲁一鸣,又看了看季芳,他转过头来示意跟他一起来的小伙子把钱交给对方。小伙子走上前去,将手提箱放到了鲁一鸣和季芳面前的办公桌上,又把它打开。
鲁一鸣将盖在手提箱上的一张报纸掀开,他立刻惊呆了:他看到了整整一箱子的冥币!他顿时气恼至极。当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时,穆晓飞已经迅速地从他的手提袋里,掏出了一个方形塑料桶,又迅速地将盖打开,朝着鲁一鸣的头上身上洒去。鲁一鸣下意识地躲避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冯晓昭庭长感到措手不及,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一下子扑了过去,从穆晓飞的后边抱住了他,同时不停地高声喊着:“小王,快去找人。快,快一点儿!”
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季芳已经被吓懵,她只是一味地躲着。
穆晓飞一边挣脱一边掏出了打火机。
鲁一鸣也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执行庭的蒋佩义副庭长跑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人,他们几乎是同时扑了过去。几秒钟后,穆晓飞被制服,他被用手铐铐在了椅子背上。
冯晓昭怒斥着穆晓飞。
穆晓飞怒吼着:“鲁一鸣,你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杂种,要不是看在你老娘的面上,我早就废了你了。”
听到这里,鲁一鸣沉不住气了,他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穆晓飞,右手伸到了空中,挥舞着拳头朝穆晓飞打去,边打边骂:“你告诉我,谁有娘养没娘教?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他的拳头并没有落到穆晓飞的身上,而是早早地就被冯晓昭拦在了空中。
“你去问你的老娘,她会告诉你的。”
季芳为了不让事态扩大,在鲁一鸣的后边抱住了他,往一边挪去。
蒋佩义告诉身边的人马上打电话通知当地派出所。十多分钟后,北京街派出所的张度副所长和两个民警走进了执行庭。
包括鲁一鸣和季芳在内的四个人全部都被带到了派出所,民警们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做了笔录。派出所按照《治安处罚法》的有关规定,当即决定向区公安分局上报,对侵害他人身体的穆晓飞行政拘留十五天。
鲁一鸣与季芳重新回到法院的执行庭。他们又见到了冯晓昭庭长,冯晓昭向鲁一鸣和季芳表明了态度,“根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穆晓飞拒不执行已生效的判决、裁定,在公安机关对穆晓飞行政拘留期满后,人民法院将会对他司法拘留十五天。穆晓飞的行为涉嫌妨害公务罪,以及涉嫌拒不执行法院生效判决、裁定罪,人民法院将会视他的态度,决定是否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冯庭长,我们不管会不会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我们只是关心这样会不会又让执行成了问题?”季芳说道。
“估计不会,那样他就太傻了,他有太多的可供执行的财产,但愿他不要让我们那样做。如果他非逼着那样做的话,你们就申请强制执行,那样可能确实会麻烦一些。”冯晓昭说道。
穆晓飞被拘留的第二天,冯晓昭与执行庭的另外一个人走进了拘留所。见到穆晓飞的时候,穆晓飞的身上已经穿上了印有拘留所字样的背心。冯晓昭把前一天与鲁一鸣和季芳讲过的那些话又向穆晓飞说了一遍,向他交代了他这样做带来的后果,但他的态度将会决定法院是否会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这些话似乎让穆晓飞有所震动,又没能让他彻底改变前一天的那种蛮横和不可一世,他当即表示要提出申诉。
冯晓昭告诉他,他有权申诉,不过,这不会影响已经生效的判决的执行。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马上执行原判决?”`
“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即便是这样做,法院也不一定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刚才我已经说过。”
冯晓昭的话在穆晓飞的心中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他终于当即做出了决定,马上安排人将执行款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法院的执行庭。冯晓昭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他,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又对着电话里的人做了交代。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鲁一鸣接到了冯晓昭的电话,告诉他马上去取执行款。
鲁一鸣在最短的时间与季芳走进了法院的执行庭。他们将那些钱验过之后,装进了他们带来的编织袋里,走出了法院的大门。
坐进车里,鲁一鸣的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是沉重,不是轻松,不是痛苦,也不是快乐,一种苦涩中融合着的酸甜,一种痛苦中渗透着的欣慰,油然而生。那里面有着太多的艰险与磨砺,那里面有着太多的挑战与徘徊。此刻,就像是经历过千回百转的涓涓溪水,终于摆脱了纵横与交错,融入了他内心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坐在他身边的季芳早就默默地哭了,她的泪水一直不停地流着。
车停在了季芳出租屋的楼下,他将那个编织袋递给了季芳,季芳拿着它显然是吃力的。他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感觉到还是应该帮助她把编织袋送到楼上,不仅仅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还为了这笔巨款的安全。
鲁一鸣跟在季芳的后边走进了她的出租房。
那是一个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小餐厅的房子,面积小得可怜,房间内却非常整洁。他把编织袋放在卧室内的地板上,走进餐厅。在季芳的挽留下,他坐了下来。他下意识中,仿佛感觉到不能在这里逗留得太久。可他又不能马上离开,毕竟经历过几个月的折腾,事情终于解决,总还是应该说几句什么,哪怕是聊几句家常。
季芳看上去同样高兴不起来,她为鲁一鸣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了他的跟前,她什么也没有说。
鲁一鸣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天我已把那些农民工的名单交给你了,就按照名单把钱发给他们吧,领钱时,让他们在上边签个字。”
季芳点了点头。
“只可惜于国良哥俩既没有最终看到这个结果,也无法用到这笔钱了。”鲁一鸣感叹道。
他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一下子划过了季芳那早就脆弱的心灵,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放声地哭着,那哭声像是积蓄已久的能量,瞬间得到了释放,她坐在椅子上,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胸前……
鲁一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站了来,站在她的身边,小声劝道:“不要哭了,都过去了。我应该走了,我还有事情。”
他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季芳抬起头来,看着鲁一鸣走到门口,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迅速地走过去,从他的后面紧紧地抱住了鲁一鸣。她的脸的一侧贴在了他的背上,她哭着说道:“鲁大哥,别走,先别走。”
鲁一鸣半天没有转过身来,他没有一下子把她甩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抬起了头,看着房门的方向,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心跳,更感觉到了她的两个**的存在。那一刻,他像是有几分异样,又像是有几分无奈……
季芳依然紧紧地抱着他哭着。
几分钟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两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别这样,季芳,我应该走了,我真的还有事呢。”他平静的话语,还是有些异样。
她又从他的正面紧紧地抱住了他,她依旧哭着。
鲁一鸣的两只手移动到了季芳的手上,他把她的两只手拉开,朝着餐厅的方向移动着,“别这样,季芳。事情已经过去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季芳坐到餐桌前的椅子上。鲁一鸣站在她跟前,她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离开。她的双手又一次拦腰抱住了他,她的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她不停地哭着,“鲁大哥,我不让你走,我不想让你走。”
那哭声,是那样地动情而又无助,鲁一鸣的眼睛已经有些潮湿。
“季芳,你冷静一些,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让我走,我必须离开这里。”
“不不不,鲁大哥,我知道,你再也不会来了。于国良已经不在了,你走了,再也不会有人关心我了。”她哭得更厉害了。
鲁一鸣犹豫了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她,“季芳,别哭了,别哭了。我真的应该走了。我不能这样待在你这里。”
不管他怎样劝说,她还是不肯松手。
鲁一鸣终于一下子挣脱了她,自己朝门口走去,“季芳,我走了,你多保重。”
季芳一下子扑了过去,她扑倒在地上,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拉住了鲁一鸣的裤脚,放声地哭着。
鲁一鸣犹豫了一下,他站住了,回过头来看了看趴在地板上的季芳,他的眼角潮湿了。也就是瞬间的工夫,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配着他,他又迅速地转过身来,挣脱了拉着他裤脚的双手,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就在他还没有把门关上的刹那,季芳撕心裂肺地哭着喊道:“鲁大哥,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那哭声是凄惨的,那哭声是哀婉的,那哭声是震撼的……
那哭声就像是一阵闪电,一下子击中了鲁一鸣的心灵,仿佛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的脑子里瞬间划过了还没有与帅真真认识之前那段让他永远都无法走出的记忆。
那是一段让他永远都无法摆脱的懊恼,也是让他永远都无法忘却的愧疚。
那年,他作为摄影记者,参加了秀水市纪念建城一千六百周年的采访工作。那天,就在城市巡游的彩车上,他抓住了绝好的机会,不停地拍摄着。其中一辆车上的一个女孩儿进入了他的镜头。那个女孩高挑的个头,瘦削的脸庞,她身体的起伏仿佛不是在呼吸,而是在彰显着她清纯的青春活力。她是美丽的,更是清纯的,她不仅仅吸引住了鲁一鸣,还有更多的摄影记者和摄影爱好者,也都紧紧盯住了行进中的彩车,盯住了行进中的彩车上的那个女孩儿。
在那些拥挤的摄影人群中,鲁一鸣的个子最高,像是鹤立鸡群。她注意到了他不停地变幻着角度,对着她不停地拍照。
当彩车停在秀水市新建成的江湾广场时,广场巡游还没有开始,她跳下了车。他近距离地看到了她,端起了相机,对着她照个没完没了。她是行进着的,而跟在她身边的摄影人也都跟着她行进着。
在鲁一鸣的眼里,美,本来就是没有一个纯粹的客观标准的。可是这个女孩儿身边紧随其后的那些摄影记者和摄影爱好者们的热情,足以证明大家都认同她的美丽。鲁一鸣意识到自己主观上的审美感觉就在那一刻得到了认证,这促使他加速按动着自己手中相机的快门……
这件事情本来就这样过去了,可事情却偏偏没有这么简单。
鲁一鸣拍摄的那些照片,在《秀水晚报》上足足刊出了一个整版,其中就有那个女孩儿的两幅照片,其中的一张特写,引来了不少人的称道。
这天中午,鲁一鸣正在与同事们打扑克,有人告诉他有个女孩儿在楼下找他。没有办法,他临时找了个接班人接替他打扑克,自己匆匆走下楼去。到了楼下,他发现了那个女孩儿,他有些吃惊,他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误,张嘴便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个女孩儿淡淡地笑了笑,说明了来意。原来,她是在报纸上看到她的照片,她想尝试着要回几张照片或者是电子版。
鲁一鸣马上答应了。
两天之后,他们又一次见面了,那不是在报社的大厅里,而是在秀水市江湾广场的长椅上。是那个女孩儿提出来在广场见面的,她说她很想让他帮忙多为她照几张照片。他答应了。
后来,鲁一鸣也说不清楚,是不是那个女孩儿对他一见钟情,反正是后来他们就有了来往。再后来,他知道了她叫徐曼,只有十七岁,只是个子长得很高,加上她那几分沉稳的性格,让人看上去远远大出了她的实际年龄。他们在一起吃过饭,她又去报社找过他,她去过他的家里,那是她提出来要去看看他的“摄影成就”。
几个月下来,鲁一鸣已经看出了徐曼的意思,可是,他却无法接受她。他已经几次明确地向她表达过自己的意思。她仅仅只有十七岁,而那时鲁一鸣足足比她大出了十多岁。她纯洁的就像是一个小妹妹,他无法不把她当作小妹妹看,而她已经把他当成了心中的白马王子。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中不久,她就敲响了他的房门,她还带来了不少晚上吃的东西,那都是一些熟食品。他们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鲁一鸣强忍着自己的兴趣,并没有喝酒,他是准备吃完饭后送她回她的宿舍去的。
吃完饭后,她说她要洗个澡再走,鲁一鸣不同意,她执意那样做。当她走出洗浴间的时候,她去了鲁一鸣的卧室,她把他叫到了跟前,她抱住了他。他的身体迅速地产生了反应,他在她的脸上有节制地吻了一下,“快,穿好衣服回去吧。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什么都不可能发生。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他尽力侧过身子,不想让她感觉到他情绪的躁动。她把她的柔嫩的细手伸进了他的后背,在他的后背攀缘着。她把她原本就没有完全穿好的衬衣扣子解开,他又将她的衣服扣子扣到了一起。她又一次解开了衣服扣子。她那娇嫩而柔滑的肌肤,就像是裹挟着一包清清溪水,仿佛就在他的面前流淌……
此刻,他的理智与生理的**就像是两个角斗士,在不停地格斗着。他知道他是不可能与她走到一起的,他对她并没有让他意识到可以做他永远都需要、永远都想依偎的那种从**到心灵都无法割舍的女人的感觉;他对她的**,他对她的肌肤,又是那样的渴望。她像是一个成熟的樱桃那般鲜美欲滴,她像是一个刚刚注满浆汁的花生米那般饱满而稚嫩……
他下意识地质问自己,自己究竟是爱她,还是不爱?是因为爱的吸引,还是性的诱惑?
他的冷静,并不是那一刻他拥有了超乎常人的理智,而是因为他曾经多少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因为那个女孩儿早就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需要他必须回答的课题。
他挺直了身子,“徐曼,你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你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前程。我不能毁了你。”
“我愿意让你毁了我,我就想把我的一切交给你。你不喜欢我?”徐曼哭了。
“你别哭,真的别哭。我不能和你做那件事,真的不能,你还是一个孩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坚挺的部位,他用手用力地按了按它,“徐曼,我真的娶不了你。我将来需要娶的不会是一个像我的妹妹一样的女孩儿,一定是比我大,至少是和我一样大年龄的女孩儿,我甚至会想从她的身上寻找到一个母亲所能给予我的那种爱。”他看看了徐曼,“再说……再说……”
徐曼坐了起来,“再说什么?”
鲁一鸣停顿了一下,“再说我和你也没有那种爱人般的感觉。没有,真的没有。”
徐曼一下站了起来,迅速地跑向餐厅,站到餐桌上,又跨到窗台上,一头朝着纱窗的方向撞了过去。窗户是开着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纱窗挡在窗户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转瞬之间,纱窗已经撞出了一个大大的孔洞,徐曼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事情发生之后,他接受了调查,这件事足足把他折腾了半年。徐曼的父母从外地赶来,他们说什么都认定是鲁一鸣杀害了他们的女儿。因为徐曼曾经在电话中告诉过他们,她已经爱上了一个叫鲁一鸣的小伙子。
鲁一鸣证明不了不是他杀害了徐曼,警方也没有办法证明是鲁一鸣杀害了徐曼。警方对徐曼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最后的结论是她依然是一个处女,而且是纯而又纯的原装,并没有做过处女再造术。
鲁一鸣解脱了出来,可是,他却从来就没有从懊恼和愧疚中解脱出来。尽管对徐曼的死,他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可那毕竟是一条鲜活鲜活的生命啊。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被别人爱也不是坏事,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呢?他从来就没有摆脱过这种疑问的困扰。
此刻,他想起了这件事,想起了这件让他铭心刻骨的往事。鲁一鸣一下子回过头来,没有再犹豫一下,就重新迈进了房门的里侧。他低下身子扶起了季芳,主动搂住了她,让她坐到了椅子上。
她又一次用双手搂住了他,紧紧地搂着他,“鲁大哥,你不要走,你今天晚上不要走,陪陪我,好吗?一次,就这一次。”
她哭着,她哀求着。
她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鲁一鸣。那一刻,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泪水,有哀婉,有感伤,还有真诚与热情。她的两只手渐渐地划动到了他的臀部,他渐渐地感觉到了她双手的柔嫩,他的血液向上涌动着,也向着他那个受虐的大兵涌动……
他开始正视着季芳的**……
从于国良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他就再也没有与帅真真在床上摸爬滚打过。他想帅真真,想尽情地深入到她的腹地,向她展开全方位的进攻。可那天她把他推开,让他去换衣服和洗澡的那种态度,让他的心里顿时失去了平衡……
男人是需要克制的,男人也同样是需要关怀的,尤其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更需要一个来自于异性的关怀和给予。
季芳是真诚的。她也很需要,她需要在受到巨大的感动之后,把自己的感情释放出去。而抛开爱与不爱这个前提,鲁一鸣同样是需要释放的,他终于把因为她的真诚而蓬勃起来的激情,在季芳那里全然地释放了出去。
那一刻,他背负着心灵的重负,那不是来自于季芳,而是来自于他自己。
那一刻,他保持着变态的理智,那不是像他面对着一个十七岁女孩儿的冲动时那等理智。
他理智地接受了她的盛情,她盛情地释放着对他的真实感受……
直至快近午夜,鲁一鸣才离开了那里。
他回到家时,身心感觉到了疲惫,可他却怎么也无法睡去,不仅仅是因为已经大功告成,也不仅仅是因为与季芳的肌肤之亲,还因为那天穆晓飞在法院的执行庭上骂过他的那句话,他不知道他的那句话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含意。穆晓飞会不会知道更多的东西?他不断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