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寄岚居内话岚颦
还算满意的吃完饭,雅洁开口对刘念说:“恩师,上次三小姐带我观赏府里的时候,小侄看到一处院落颇为雅致,三小姐告诉我,说是刘公子自个儿设计的寝居,想是能建起这等院落来的,必定是个风雅的人,所以心下起了结交的意思。正好趁着大少爷在,能不能带小侄去参观参观呢。”
“没问题,载延,带沈小子去你那里看看。”眼看着刘载延就要拒绝,刘念赶紧挡下一口答应了雅洁的要求。
听到父亲的回答,刘载延自是心下不爽,但是碍于父亲,也只好说:“沈公子请随在下来吧。”说完也不等雅洁,自己一撩衣襟便出了膳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看到这样,雅洁也不生气,随着他就到了刘大少爷传说中遗世独立的院落。一进去,便看见主楼的门楣上高高悬挂着一道牌匾,上面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寄岚居。看着这些,雅洁心里想没数也难了。
“想不到刘公子竟是这般风雅的人物,瞧瞧这院落,竟比我的状元府还风流几分呢。”看着一直不愿开口的刘载延,雅洁主动开口打开一下尴尬气氛。
“嗯。”那人明摆着是不愿意和雅洁多说话,连回答都这么敷衍。
“我十分好奇,刘公子为什么身上会有一股女人才会用的熏香味道啊。”雅洁问的十分尖锐。
这时,一直在欣赏自己挂在墙上画作的刘载延终于侧过身来看着雅洁:“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上有香味的?”这可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只是我的鼻子从小就特别的好使,再加上刘公子的气质和这香味特别的相配,所以味道自然会显得更浓一些。”雅洁忽悠着这位刘公子。
“这不是熏香,只是一种花香而已。”刘载延简略的解释到。
“就是这屋后的花林吗?”
闻言,刘载延抬起头来,目光似乎穿过了雅洁,直直的就盯着窗外的那片花林,不自觉的眼神都温柔了,但却也在那一瞬间也悠远了。
雅洁站在他旁边,却只是感觉到了他的孤独和淡淡的忧伤,还有那远在天涯却伊人近在咫尺的疏离感,以及快压抑不住的情感,心下也觉得他可怜。
当少爷爱上了丫鬟,就是在现代还有人嘲笑女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何况是在礼教阶级森严的古代。做小妾怕是还有可能,但是在这段感情两端的那两个人,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近似屈辱的结果吧。也难怪当年岚颦要陪嫁到皇家里去,大概也是想断了两人这不可能的情思吧。
“我觉得这香味确是雅致,想请教刘公子这味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刘载延也是个灵透的人,几句话说下来,心里也有数,怕是自己深藏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要被第三个人发现了。于是开口说:“这本是岚颦家传的方法,断是不与外人道的,但看着你还不是个俗人,就且告诉了你吧。只是你要答应我今天在寄岚居所有你听到,你看到的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这是自然。”
“岚颦说他们家世代都爱兰花和梅花,爱兰之清幽和梅之高洁。于是他们家都有传统,把自己喜欢的衣服用冬日里新采下的兰花和梅花洒满,放在一口箱子里,大概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拿出来,这样香味就进到了衣服里面去了,会跟着你一辈子,无论衣服怎么洗,身上再怎么用熏香都掩不住那种香味,只是这种香味平时很淡罢了,如果不是对花或者味道特别敏感的人,就根本不会闻到。”刘载延慢慢的道来,眼里闪着不知道怎么定义的光,似乎在怀念当时两小无猜的时光,似乎也在品味着那时岚颦教他熏制衣服时的若有似无的情意,只是现在是不是一切都晚了呢。
“岚颦既是家里有这样的,那条件是不错的了,怎么的家里就舍得让自家的千金来别人家当丫头使唤?”
“岚颦很小的时候就家道中落了,只因那是年岁小,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我母亲一次去庙里祈福的时候看见了她,觉得她甚是可怜,就带了回来,拨给我妹妹当从小的贴身丫头。”
刘载延好像真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知己似的,把自己已经溢满的感情说给别人听。不知道为什么,雅洁就有一种让人相信她,安抚人的能力,似乎把问题都说给她就能得到解决一样。而他也相信,能够闻的出他身上香味的人必定是心思细腻的人,也必定能理解他的感情。
“怪道岚颦给我上茶的时候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所以你在饭桌上才故意那么说。”刘载延也不是个愚钝的人。
“呵呵,原来你也有注意到啊。”雅洁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气氛似乎打开了,两人一来一往的居然相谈甚欢。聊着聊着,竟然都有些相逢恨晚、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等着再抬头看看天,发现时辰的确不早了,“载延兄,看这时候,我是该告辞了。下次再来拜访你,咱们可是要吟诗作对,把酒言欢的。”
“下次啊,不知道我还在不在家呢。”刘载延说的有些苦涩,“自从岚颦陪嫁到宫里去后,我就很少呆在家里了。你可能不明白,这里有我们太多的记忆了,我怕我会受不了。”
“受不了?”雅洁的确不太明白。
“即使我自认为我们相知多年,彼此都明白对方,可是岚颦一直都不愿意正式面对我们之间的情意。执意要陪嫁去宫里。”刘载延非常的无奈。
“也许是岚颦想还完刘家的恩情,再和你一起呢。或许是有少爷跟丫头的分界也说不定啊。”雅洁面对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开解。
“算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天晚了就不好了。我能结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很高兴。”这是刘载延像位大哥似的说到,语气真诚。
“那我就告辞了,下次一定来找你。”说着,刘载延便陪着雅洁到主屋去向主人家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