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20
“前辈,您来这里所为何事?”既然被发现了,林风便收起了惊容,假装镇定的的开口问候道,毕竟逃是逃不掉的。
过了一会,白鬼才幽幽的叹了一句,缓缓道:“陪我小饮如何?”声音嘶哑浑厚,像是千年没有说过话一样。
不待林风回答,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撕扯着,瞬间便来到了白鬼身边。
面对白鬼,林风心中始终保持着紧张和防备,不自觉的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玉牌,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不要紧张,我只不过向跟你对饮而已。你手里的东西虽然是一个大人物所传,但我自信可以在你有所动作前,将你杀死。”白鬼说话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林风没有怀疑他的话,毕竟到达白鬼这样的境界,想要杀自己,根本就是在一念之间,林风慢慢的将玉牌收回储物袋,行了一礼道:“还望前辈见谅,晚辈没有丝毫冒犯你的意思。”
白鬼点点头,看了林风一眼道:“一别千年,你果然不是当年那个天资纵横的南飞雁了。”
林风心中一惊,想来南飞雁便是老头的名字吧,没想到白鬼竟然认识老头,想来白鬼应该是丹宗的弟子吧。
“敢问前辈是怎么认识……我的?”林风开口问道。
白鬼缓缓的盘坐下,顿时四周芳草伏卧,紧紧贴于地面,似乎承受不起白鬼的俯身一般,林风对白鬼的修为更是避讳莫深。一举一动都暗合天道,众生都尽在他的掌握中,这种修为似乎和神农的神仆老妖怪有一战之力了。
白鬼拿出两坛酒,示意林风坐下,小酌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上次匆匆一瞥,我本以为不过相似而已,现在才知道,虽然气息不同,但这身体确是千年前的。”
林风面色惊疑不定,他有些不明白白鬼是什么意思了?难道是想杀了自己,将这身体还给原来的主人吗?他们本就是师兄弟,想来他这么做也并非不可理解。
“你不必担心,对于南飞雁我也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根本不认识。”白鬼似乎看出林风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
林风点点头道:“前辈,不是我不愿意告知,实在是此事匪夷所思,我也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白鬼也并没有勉强,摆了摆手,轻轻一叹道:“有谁会想到当年天资第一的南飞雁,千年后竟与我把酒同饮呢?”
“前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让整个丹宗破灭了呢?”林风忍不住问道。
白鬼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指着旁边的山坡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
林风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高越三十多米的石堆,摇了摇头。
“这是一座墓!一座仙子的葬骨之地!”白鬼面色凝重的看着石堆,神色满是哀伤与留恋,一字一句的缓缓道。
林风目瞪口呆的看着此刻的白鬼,这样一个如同丰碑一样英俊挺拔的男子,此刻却陷入了当年的回忆,对过去满是缅怀与无奈。
“当年我还只是丹宗的一名药童,我每日都会照理药园,采集灵药,然后把药材送进每一位仙师的炼丹房中。那时的我每天都要做很多活计,但是我很快乐,因为每个月我都会给一位仙子送药,她在当时是整个东土神洲有名的仙子之一,是丹宗的明珠,她叫寒烟仙子。”
“‘寒烟仙子暮春雨,忘却人世不老仙’。这是当年所有人对她容貌的评价,宁愿放弃长生不老,也只为伴美一生。当年前来一睹仙姿的人如过江之鲫,而我竟有幸可以见到她,那是多大的幸事啊。”
说到这里,白鬼连饮了三口酒,目光中满是眷恋的看着石堆,微微闭上了双眼。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的过着,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丹宗最低等的药童,每月见她一面已经是天大的福缘,我从未有过其他奢侈的想法。但是有一天,鼎盛到极点的丹宗突然有了一场大祸。”
“那天白天,正是我要去见寒烟仙子的那天,我采到灵药正准备离开药园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压山,雷光大作,原本晴朗的白日一刹那变成了漆黑无光的黑夜,我看到远处的丹宗火光熊熊,烧毁了建筑,吞噬着生命,所有的人都在惊恐的嚎叫,火光漫天,威压阵阵,那一刻我知道,那是末日来了。”
“我一直躲在药园中,看着所有人在惊慌失措的逃命,在数千人影中,我见到一身青衣的寒烟仙子,她原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而在那一刻,我却见到了仙子堕入地狱的一幕,她浑身浴血,宛若修罗鬼刹,在苦苦挣扎,她的手臂被撕裂了,她的胸口被打穿了,我眼睁睁看着她拖着必死的仙躯,缓缓走出了火海。”
“也许我只是一个凡人,因此并没有在意我。那一刻,我心如钢铁,我知道在这个仙心似霜的修士界里,生命如草芥,就连仙子也逃脱不掉这种命运。那一刻,我从未如此憎恨自己的命运,如果当初我心有勇气,敢于踏入修仙路的话,我便有能力保护她。我宁愿那些伤痛是在我的身体上!”
“我多么希望别人是踏着我的尸体,才可以伤到她,但一切都晚了,我当时根本没有保护她的力量,只能够看着仙子陨落。”
白鬼一脸的悔恨,话语中说不出的寂寥、悲怆,他突然气冲云霄,宛若挣脱锁链的巨兽一般,对着天空嘶吼一声,巨大的吼声震动天地,直入云端,划破了苍穹。尽管音波内敛,但它的余音音波,还是震的林风耳朵发溃,嗡鸣不断。
林风运转全身的灵气,才没有被这股气势吓到,这是一股要让众生拜服的威严,林风的骨头都在不断发出错位的响声,但他依旧在抵抗中。
整片天地都飘荡着白鬼的嘶吼,林风也理解白鬼的心情,千年一梦,佳人白骨,纵使修为盖天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是白鬼这样的强者也无可奈何。
时间的残酷,自然的秩序,天地的大道,这像是一道道缚住人体的锁链一般,让人生离死别,喜怒哀乐,而白鬼的这一声吼叫,仿佛在哀叹生命的不甘,命运的冷酷,蹉跎的时间,逝去的红颜,可是当年在绝对的力量、天命面前,一个凡人药童又能怎样呢?
“前……辈,请……节、哀。”林风强忍着剧痛,开口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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