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这些人眼中,卡尼一方的这几个人纯粹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不是威尼斯商人的宝贝外甥女丽莎吵着要来凑局,他们连拜见自己的资格都没有。没见威尼斯商人一点让卡尼自我介绍一下的意思也没有。
史哲夫还能算得上是意外的收获,苏尔这个长相颇‘奇’的小鬼又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这是哪位?”威尼斯商人指着苏尔询问卡尼,他主要是代公主几人提问。在他看来,苏尔是谁根本无关紧要,不过他在关系史哲夫输赢的重大牌局中主动要求登场,碍于龙魂卫首领劳莱德先生的面子,怎么也要咨询一番。
说实话,苏尔除了有些难看,身上实在找不出任何闪光点,如果不是有丽莎嫌弃了‘它’一下,只怕没人会注意他的存在。苏尔也有自知之明,原本只想安静坐在一旁,等待事了。没想到史哲夫竟然峰回路转,出现了抱上武君大腿的机遇,为了要赢,他再顾不得低调。
如今面对这个问题,卡尼有点纠结,他总不能说苏尔是史哲夫的船员吧,人家都准备回归黑龙,不再是位船长。
史哲夫赶紧主动出来解围,“这是苏尔,我成功逃脱后就撞见他也在海上独自漂流,两人搭伙作伴。我跟他默契极好,想必威尼斯商人和卡尼先生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对家吧。”
威尼斯商人摊了摊手,幽默地道一句,“如果我说介意,你会不会打我。哈哈……”
“不行,我不要跟这乞丐同桌。”丽莎忿然反对。
此刻,苏尔,史哲夫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这臭三八!!!
远处的人间兵器达姆洛突然低笑一声,声音有点沉厚,听在耳中就像钟鼓一样还会嗡嗡作响,“小丽莎,你该不会是听见说他牌技不错,担心自己会输吧。”
“我会怕他?”丽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不过又很快坐下,“达叔你真是白目,激将法用得这么烂。不过,好吧,本小姐就忍耐一下好了,免得待会有人输了拜不到师父还要怪到我身上来。”说完,丽莎突然转头,明镜一般清澈的水色亮眸清晰地映着苏尔的影像,恶狠狠道:“你这丑鬼还不给我收敛一点?难看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好色,三番五次偷偷窥视我家小梅梅,别以为我没看到。”
众人:“……”
梅萝似乎被丽莎突然道破真相给吓了一跳,看了一脸惊愕的苏尔一眼,连忙躲到少女怀中,请她帮忙抵御苏尔‘侵略性’的目光。
原来,先前苏尔听见梅萝的名字后想起史哲夫说过,成立风华歌者后援团的两大女武君之一的暴食蝇王——苏珊生有一个女儿就叫梅萝,估计就是眼前这个,忍不住好奇多打量了几眼,却被丽莎看见,忍不住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发现这丑鬼的目标竟然是一脸怯怯的梅萝。这个恋|童癖……
她貌似忽略了苏尔也还是孩子的事实。
苏尔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诡异……这臭丫头……啊!她该不会是另外那个蔷薇少妇的女儿吧!!??
丽莎看见苏尔被自己拆穿色狼的本质后,竟然恶习不改,还把猥琐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当场就要发作。
苏尔反应极快,以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嘟囔了一句,“真是好讲卫生的女孩,吃完东西嘴巴都不擦一下,也不嫌粘腻。”
‘砰’的一声,丽莎用力拍下桌子,水色瞳孔都几乎迸出火星。身旁早有侍者及递上湿毛巾,她一把抓过将沾着奶油的红唇胡乱涂了两把后又愤愤坐下,决定等牌局完结束后再找这丑鬼乞丐算账。
“赶紧开始,本小姐没有那么多的空暇陪乞丐磨蹭。”
没有闲暇你就别来参加,真是招人烦。苏尔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此时此刻,卡尼想要反对都已不行。见他还在犹豫,苏尔和史哲夫突然同时发力,架着卡尼肥胖的身子就要将他‘遣送’回沙发去。
威尼斯商人忍不住开口道,“卡尼先生,我们好像还没商定那批货的价格几何?”
苏尔两人不得已停了下来。
卡尼原先一直表现得非常木讷,看不出他竟然会是个精明的商人,直到现在谈起生意才突然回过神来,“哦,哦,对,对。……据我今天调查,这批植鞣皮如今市值大概在十到十五万间上下波动。之所以差幅这么大,主要是考虑到有太多植鞣皮流入市场的话,可能会出现供过于求的情况,从而造成价格上的冲击。所以呢,具体价格多少还要由威尼斯商人裁定。毕竟这是您的市场,您最有发言权。不管什么样的价格,卡尼都会欣然接受。”
威尼斯商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像在赞赏卡尼,但是史哲夫分明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的意味,大概是觉得他这小聪明耍得有点弱智吧。
市值,嗤!
不过,威尼斯商人并不在乎这些小钱,
“嗯,有一点你忘了说。紧俏商品的价值会比正常市值高出不出。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这段时间的头疼事,所以你这批货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万的货款,你看可以吗?”
卡尼几乎忍耐不住自己的笑意,强撑着使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那就谢谢威尼斯商人,卡尼占了天大便宜呢。”
“别高兴太早,能不能拿走还是问题咧。”丽莎好像很中意反派人物的角色,“你们还想让本小姐等多久?”这话是特别对‘丑恶’的苏尔说的。
卡尼终究没有被两人架走,他想亲眼目睹这二十万的命运如何。
苏尔和史哲夫私下交流几句,然后苏尔首先在威尼斯商人右手边、也就是下家位置落座。史哲夫则在对面解说,“既然威尼斯商人宽容地将订立规则的权力放出,那么,我首先提议十方逃牌,简单易玩,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异议?没有的话,那么我们开始设立积分。二十万白纹币,换算成两千个积分。双方各执两千,落到玩家手里就每人一千。然后每局底注两百,牌型分值*10,点数不叠加,只取最大分值牌。有玩家积分清零就算结束。你们看这样可以吗?若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威尼斯商人招位荷官来发牌吧。”
所谓十方逃牌,1~10被分别称作一元两极三月四季五谷六芒七曜八音九始十方,jqk是为杀牌,可杀所有牌型。
玩家如果缺牌可以从计数器中扣分并入底注,然后从打出的牌堆中选取,杀牌例外。
每一种牌型如果被玩家逃跑成功,其他三家都要扣除相应分值给该名玩家;如果被截断,出牌之人就必须支付双倍积分给截牌之人。
威尼斯商人微一环视,发现了不远处站得跟个木头人似的克里,伸手将他招来,“会洗牌发牌吗?那么,就由你来吧。”他没有选择自己的员工。
克里怔了怔,看到站在史哲夫身后的卡尼连连点头示意后,赶紧小跑上前。略显生疏地拆牌验牌,然后有点笨拙地把牌洗好,轮流发成四堆,再放进桌上转盘中,按动按钮。等转盘旋转一阵后,他再次拍下停止键,四堆牌就随机停在四人面前。
“请开始吧。”
每人从计数器中扣除200注入底注。
苏尔首先伸手将自己身前的牌堆拿回,展开之后,如果不是他很少在牌桌上显露声色,只怕会尖叫出声。还有比这更差的牌吗?只有一张杀牌q,其他全是十色牌,a23356688999,这种牌就是送分牌,正常情况下一种牌型都跑不了。
不过如果他知道威尼斯手中拿了3张k,一张q,两张j后,只怕会更想吐血。
不带这么无耻的。
还好丽莎只比他多了一张k,一张j……
威尼斯拿着黑桃a,首先出牌。他不急着跑牌,准备杀光苏尔和史哲夫手中的高分牌,一张10,被他杀到就是10*10*2,与个人的底注持平。
威尼斯手中没有十方,只有一张9分值最高,他搭上黑桃a,成为一元九始牌型打出。a可以和所有十方牌组成一元牌型。如果想杀,就必须带上一元牌,否则就只能动用杀牌。
正常情况下,牌型都是以大压小。但是一旦带入一元牌,就要掉反过来,以小压大。
苏尔没有跟牌,他仿佛自暴自弃一样,支付了10个点数把9拿回来凑了副牌型。
丽莎同样-10取a,史哲夫以一元两极牌大过。却直接被对方以j杀掉,史哲夫接着出q,再被威尼斯商人k截断。如此,一元九始牌成功走脱,其他三人分别扣除90分给威尼斯。他计数器上的数值马上变为1070。
苏尔700。
丽莎700。
史哲夫710。
底注820。
牌局继续,苏尔好不容易以两极配搭双六芒成就无极十二芒星牌型破了威尼斯的四季丰登,却被丽莎一张k秒掉,因为他的牌值分高于威尼斯的四季丰登,所以只能由自己扣除12*10*2分给丽莎。
无极十二芒星已经算是非常强大的牌型,jq数值不足,无法杀掉,丽莎只好动用仅有的一张终结牌——老k。
接下来史哲夫也打出无月七曜荒的经典牌型,却同样死在威尼斯的双k上,一下子被扣除14*10*2的分值。
几圈下来,苏尔和史哲夫两人不仅一分未得,还被丽莎和威尼斯两人联手抢走近一半的积分。
苏尔的计数器里就只剩410,他除了无极十二芒被杀得较惨,其他都很收敛还好。史哲夫却是欲哭无泪,他手上拿着三张10和苏尔的四张9同病相怜,动都不敢动,一动就死。只能从牌堆里捡牌来应对,计数器更是只有可怜的330。
威尼斯手中却只剩5jj,只要捡张牌来随便凑个牌型就可以走掉,怎么看都胜券在握。
苏尔捡牌出牌,竟然还剩下a3359999q九张,看上去跟等死没什么两样。不过他挺执着,那张q死都不舍得动用。现在四张k都已经进了牌堆,他只要出牌就能上手。
丽莎剩的手牌也多了点,还有六张,不过有两张一元牌和一张q,再捡张牌组个双元游圆牌型一下子就能走掉全部的十方牌。
史哲夫就不用看了,跟苏尔半斤八两。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拿着大分值的十方牌,所以故意放他出牌。
一旁的卡尼已经看到绝望,脸色就跟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施过粉一样,煞白煞白的。暂时客串荷官为大家服务的克里五六秒就抹一次汗,五六秒就一次汗,最终因为汗臭味被丽莎给赶走了……
稍远的沙发上,公主和劳莱德在下天辰战棋,她们无需过来观看,只要听见丽莎不时发出的欢呼声就知道结果如何。
“看来,他是没有那个福气能当叔叔的弟子了。”少女移动一枚棋子后,突然对劳莱德道。
劳莱德转头看了牌桌上的史哲夫和苏尔一眼,淡淡一笑,有些高深莫测道:“难说。”
“嗯?”少女还以为听错,“叔叔刚说什么?”
黑心木工达姆洛同样在远远观察打牌的几人,不看牌,却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着赌局走向。听到少女说话,他突然咧嘴一笑,道:“小丽莎可能要发火了。”
…………
史哲夫一咬牙扔出了个一元四季牌型,威尼斯马上支付10点拿下a,组成一元五谷。虽然威尼斯商人有两张j,但是杀下去后反而无法快速收局,而且他早就看到丽莎拿上去的一元牌都没动过,怎么都能截住,下一轮过来威尼斯商人就可以收尾了。
苏尔跟着-10捡了张4,不过这次他犹豫了半晌,估计是看到败局已定,想着多拿张手牌最后就要多扣10分,所以有些顾虑。拿完牌后,苏尔马上就后悔了,似乎恨不得将牌重新丢回去脸色难看得跟卡尼有得一拼。
令丽莎鄙视了一下下,不敢多,怕浪费自己的眼神。
史哲夫尽量不将目光从自己的牌堆上移开,生怕发现苏尔眼底的焦虑。
牌局进行到现在,史哲夫已经大概能猜出苏尔的打算,却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看苏尔从牌局伊始就一步步小心地促成现在的局面,史哲夫也终于放上最后一把干柴,成功与否就看某人会不会出来点火。
丽莎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将一元二极牌打了出来,游圆牌型干脆放弃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拿走4*10*3分吧。
史哲夫出手如风,将那张一元牌抢了过来,然后才记得要扣除10分,他有些如释重负。
威尼斯一愣,却没在意,打出j准备收尾。
苏尔终于使出了仅有的一张杀牌q。
丽莎从两人的收牌出牌上似乎看出不对,凝眉想了一会,赶紧看了看手中的牌,a56q,没有2跟4,只有一张a,然而牌堆里已经没有a……应该不可能吧。
丽莎死死盯着苏尔,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得出否定的答案。
“赶紧拿牌,我还要接着出。”苏尔有些不耐。
丽莎怒目而瞪,恶狠狠道:“如果你敢打出那样的牌型本小姐就灭了你。”然后随便捡了一张回去。
等史哲夫和威尼斯也让过后,苏尔从史哲夫那夺取了4*10*2的分值,然后一下子甩出了七张牌来。
‘啪’的一声,架势摆得十足。
a339999,一元三月挂九阳,俗称天元九始至尊牌。
“啊~~,果然是这个,你这混蛋!”丽莎愤然站起,看那副凶蛮的表情似乎恨不得将苏尔生吞活剥。
这是十方逃牌里最顶级的牌型,三百六的分值,非常遭忌。一旦成功打出,对于同桌的玩家来说,将是无法言述的羞辱。
这种牌型很容易就能破掉,只要另外三人任意一方手上有两张a,或者2、4,然后组成2、6点的断合牌数切入元天九始牌中,马上就能杀掉。而且有强制性,就是说假如史哲夫有牌,也必须杀掉苏尔的天元九始至尊牌,不能因为是自己对家而放过。一旦包庇,直接判负。
所以,天元九始至尊牌也被称为玩笑牌,寓为只有平时牌桌上四人相互配合,才有可能成功打出来的玩笑牌。
现如今,四张a每人一张,2、4几乎全部进了牌堆,他们总不能突然从手里拿出四张j,或者四张q、三张k,来杀掉至尊牌吧。
丽莎和威尼斯分别扣掉360的分值并入苏尔计数器内,史哲夫却是分值不足,清零后提前出局。
苏尔最后再打出四季丰登,被丽莎杀掉后扣了180分给她,然后因为最先走完所有手牌而赢取底注910分;丽莎和威尼斯商人剩余手牌六张,得60分;加上计数器里的1260,总分2230,却是已经超过半数。
由于史哲夫已经出局,牌局自动结束。即是说,苏尔两人赢了这场赌局,忍不住相视而笑。
不想丽莎看见他那惊悚而又可恶的笑容之后,气急败坏,竟然张牙舞爪扑了上来,眼看就要在苏尔脸上留下几道纪念,一只强壮得有些夸张的手臂突然将她捞了回去。
达姆洛把丽莎放到自己肩膀上,拍着她安抚道:“好了,这小子一开始就拿走了九始牌,意图非常明显。都是你们自己赢得太欢以致麻痹大意,现在嘛,愿赌服输,就别表现得那么没有风度了。”
“不行,达叔,你快放我下来,不打这头尸鬼彻底打成幽魅我是不会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