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一统天下,国号晋,把功臣将军封为诸侯,镇守八方。又封宗族为诸侯王,列土封疆,从中央到地方实现司马氏**,层层官吏设置齐全。为防北方胡夷侵袭,封辅国将军王濬为安北将军,幽公,领兵屯驻幽州。贾充因征吴上表缓图,吴却速定,自觉惭愧,主动上交金印,假节钺,但贾充是重臣,与司马氏得天下殊有功劳,炎亦器重,仍被封为司空、侍中、尚书令,爵位鲁公。
贾充遵照圣意,修订汉代的律令,加以删除与完善。新律实行,颇得人心,天下太平。充致力于发展农业,节省财政费用,裁并官署,精兵减政。
天下初定,司马炎很是得意,但却为太子与选太子妃发愁。皇后杨氏生有三子,长子司马轨两岁夭折,老二司马衷,老三司马东,太子当在这两个中挑选,司马衷七八岁时,连一个字都教不会,炎不想立,怕长大愚蠢有误社稷。但皇后十分宠爱,便对炎说:“小时聪明长大未必聪明,也许这孩子大器晚成。”炎最宠幸的赵妃也在旁帮腔说:“立太子分长幼,社稷才能安定。”炎受不住二人的劝说,皇后的哥哥杨骏也赞同,于是便立司马衷为太子。
太子十二岁了,应选太子妃,太子继位,太子妃便为皇后,母仪天下,可谓慎重。炎想:“太子愚笨,选妃须重才德,日后扶助太子,乃是社稷之幸。”朝臣尽都关注。
贾充有二女,大的贾南风,二的叫贾午,人才都不出众,面稍丑。南风大太子两岁,年龄正当般配,但要成为太子妃,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可能!太子虽然痴愚,将来却据皇位。贾充的夫人郭槐心动,便买通宫人,给杨皇后送去很多奇珍古玩,金珠宝贝,并在皇后面前吹捧夸耀贾南风说:“风生在公门,绝顶聪明,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导,才大品德好,就是貌稍差一点。”皇后被来人说动。便对武帝说:“贾充有大功于社稷,他的女儿德行好,有才学,只是貌稍差,但选皇后,不能以貌取人,须有助于太子,有利于社稷。”武帝大喜说:“皇后与朕想到一起。”一日,帝大宴群臣,说起选太子妃之事,侍中荀勖又极力称赞贾充的女儿,夸得金凤落地。炎心花怒放,大喜说:“就立贾南风为太子妃!”于是事成。
贾南风成了太子妃,贾充成了国戚,未来的国丈。过了两年,贾充忽然生病卧床,自觉病重,便交上印绶,请求让位。武帝派使臣前往传旨询问病情,并令御医为其治病,赐给床帐金帛,从太子到宗室成员,都前往探视他的生活起居。贾充病故,时年六十六岁。武帝非常悲痛,命侍臣持节、赍策文追赠贾充为太宰,加三公穿的滚冕服,绿绶御剑,朝服一具,上衣一袭。由大鸿胪总理丧事,持节黄钺,仪仗按汉朝大将军霍光及王子葬礼,赐墓地一顷,在太庙配飨,谥号为“武”。追赠贾充的儿子贾黎民为鲁殇公。
贾充夫人郭槐心胸十分狭窄,贾黎民三岁,乳母抱着玩,贾充抚摸一下黎民,黎民乐,被郭槐看见,便猜疑贾充与乳母私通,把乳母鞭挞致死。黎民因思念乳母,日夜啼哭而死。后郭槐又生一男孩,满周岁,贾充又抚摸孩子头,乳母又遭毒打死去,不久,小孩也因想乳母而死,因此贾充没有儿子。
贾充没有后嗣,死后郭槐欲立外孙韩谧为贾黎民的后嗣。韩谧是贾午之子,其父韩寿,官拜散骑常侍,河南尹,于惠帝元年去世,追赠为骠骑将军。郭槐奏武帝说:“立外孙韩谧为继承人,这是贾充的遗愿。”武帝下诏说:“太宰、鲁公,崇尚道德,建立功勋,倾心为政,辅佐国家,如今辞世故去,朕甚哀痛。他的儿子少亡,需人继承爵位,以显赫他的功德,须尊重他的遗愿。朕细想,外孙也是骨肉之亲,合乎人情,韩谧可作为贾黎民的嗣子,更名为贾谧,作为鲁公的世孙,继承爵位与封地。”
几年过去,太子渐渐长大,还是痴愚,太子太傅伤透了脑筋,太子就是不开化。一日,皇后想考察一下太子学业,太傅提问,太子默写。太傅怕太子反应迟钝,一时想不起字,便在袖筒内装有实物,以为提示,太傅教默写丁,太子不反应。太傅知是忘记了,便从袖口中露出钉头,太子看见实物,仍然记不起丁。太傅一再提示,太子瞪眼望着太傅的袖口说:“那不就是个小铁头吗?”皇后失笑。亲生亲养,母子连心,太子虽然愚笨,杨皇后依然宠爱,便教待诸人,只需夸好,不许说孬,瞒住武帝。但有些内侍露出风言风语,有些官僚更是担心。一次在酒宴上,卫猇借着酒兴,附帝耳相告诉,但咕哝了几句没敢说清。便用手抹着武帝的座椅说:“好一个宝座啊!”炎也听出话外之音,立即警觉,便含糊应付过去。
司马炎决定考察一下太子的能为,便想出一个办法,把太子与太子府官员聚到一起,各写出治国之策。太子无能,还是贾南风把答卷写好,令张泓偷递与太子抄好,送给司马炎,炎看了大喜,说:“原来太子大智若愚!”从此放心。
司马炎病逝,太子司马衷即位,称晋惠帝。封贾南风为皇后,朝政大权交与舅舅杨骏、杨珧、杨济掌管。杨骏为太尉掌管军权,贾南凤掌管内务。
惠帝司马衷,昏昏痴痴。一年河南一带遭水灾,地方官吏报告:“老百姓流离失所,没饭吃。”衷说:“没饭吃怎不吃酒肉?”众官哭笑不得。
贾南风看三杨权重,杨骏掌管军国大事,独揽大权,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和楚王司马玮预谋,采取突然袭击,在朝堂之上,贾皇后突然指责杨骏谋反,令武士把“三杨”抓起,处死,并灭其三族。杨太后也未幸免,被关进冷宫饿死。
贾南风用汝南王司马亮、太保卫猇执掌朝政,又令司马玮统领禁军。玮目中无人,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听说司马亮与卫猇要收己兵权,便对贾皇后说:“司马亮和卫猇图谋造反。”皇后遂下旨,命玮把亮与卫抓起杀掉。朝中权力尽归贾南风。
贾谧自幼聪明,很有才气。自成为贾充的后嗣,继位辅助朝廷,官拜散骑常侍,后军将军。外祖母广成君郭槐去世后,又被命为侍中、秘书监。时贾后专权,贾谧仗势骄横,经常在府中大宴宾客,结交天下名流,许多人都投靠到他的门下,写文章极力鼓吹他,以造声望。他与天下名士石崇、欧阳建、陆机、陆云等结为二十四友。谧经常出入东西二宫,与悯怀太子弈棋,从容自恃,常争输赢。有一次,成都王司马颖在座,见谧如此,厉声说:“太子乃一国储君,贾谧岂能无礼!”贾谧默然,却把此事告诉贾皇后,几天后,司马颖被外放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城。
司马伦是司马懿的第九子,乃是柏夫人所生。先被封为琅邪郡王,又改封赵地,拜为平北将军,督守邺城。与贾谧、郭彰交情甚密,被司马颖替回,被命为车骑将军、太子太傅。谄媚皇后,很受皇后宠信。又要求为尚书令,被张华、裴頠拒绝。
贾谧有异心,便与司马伦、郭彰说太子的不是。贾谧以三人之言对皇后说:“太子非皇后陛下亲生,贾家又无多人掌握朝政,太子非常任性,恐久后为害。”于是皇后便把太子罢黜。
左卫司马督司马雅和常从督许超,二人曾伴太子,见太子无罪被黜,心下难过,便与殿中中郎士猗商议,废掉皇后,再复位太子。考虑张华、裴頠对太后死心塌地,难以与谋。司马伦独掌军权,十分贪婪,只有找他,也许能办到。于是找到司马伦的亲信孙秀,对他说:“皇后凶狠残暴,肆意妄杀,今又罢黜太子,使朝廷断了嫡出继承人,这是取乱之道。社稷面临危险,赵王为中宫办事,与贾谧、郭彰亲近友好,大臣若是政变,必然受到牵连,成为攻击的目标。不如废掉皇后,再复太子,却是天大的功劳。”孙秀听取了他们的说词,向司马伦进言。伦听信,便约通事令史**、省事张衡、殿中侍御史殷浑、右卫司马督路始为内应,准备兵变。孙秀心想:“若把太子复位,太子聪明,必与贤臣共议朝政,自己很难如意。”便对司马伦说:“太子刚猛,若回东宫,必然记恨,您向日侍奉皇后,与贾谧、郭彰甚密,虽有功于太子,他必不知情,认为是势所逼,你反复无常,将会加害。不如不动,教皇后杀了太子,然后逼宫,废了皇后与帝,何不自立?”伦大喜,于是故意露出一些大臣要政变的消息。于是司马伦、孙秀又劝贾谧等人杀了太子,以绝众望。
太子被杀,司马伦约定四月三日戌时,调军队把皇宫包围,便假传诏书于各部说:“皇后与贾谧等杀害了太子,命车骑将军赵王领兵,入宫废黜皇后,遵令有功者赏关内侯,违令者灭其三族。”于是无有不从。伦又假传圣旨,打开宫门,把军队陈列于内,令翊军校尉司马冏领三部司马百人,从侧门进殿,华林令骆休把惠帝请至东堂。废黜贾后为庶人,囚禁在建始殿。把吴太妃、赵粲、贾午抓在一起,拷打致死。拘捕贾谧、张华、裴頠、解结、杜斌等人,就在殿前杀死。召见中书监、侍中、黄门侍郎等进宫上殿,诏命尚书执行废黜皇后事宜,尚书怀疑诏书有假,郎官师景要求公开皇上手写诏书,伦以疑军惑乱罪,杀其示众。次日,司马伦坐于端门,令尚书和郁持节送贾庶人到金墉。又杀中护军赵浚、散骑常侍贾豫等多人。许许多多的官吏被罢免,被杀者不计其数,祸灭三族!伦又假诏为持节使,大都督,总督天下兵马,兼相国、侍中、爵位赵王。一切按司马昭、司马炎辅位旧例,又加九锡。把他的长子散骑常侍司马跨任为冗从仆射;子司马馥封前将军、济阳王;司马虔为黄门郎、汝阴王;司马翊为散骑侍郎、霸城侯;孙秀为侍中、辅国将军、相国司马,有很大的封邑,文武官员被封为侯爵的有数千人。百官各司其职,全都听命于司马伦。有大臣宣称出现祥瑞,奏请司马衷禅位于司马伦,伦假意推让,拒不接受。左卫王舆、前军司马司马雅等人领甲士进宫,晓谕三部司马,陈述利害,无人敢抗命。是夜,**等率军屯守城门,义阳王司马威、骆休等便威逼天子。衷虽痴呆,也死不松口让位。威、休便抢夺玉玺。天还没亮,宫内百官便用天子车驾,迎接司马伦。晋惠帝司马衷,在百人簇拥下,乘车从华林西门出,居住到金墉城。尚书和郁,侍中、散骑常侍、琅邪王司马睿,中书侍郎陆机等随从,送到城下返回。又置昂横护卫司马衷。
司马伦随五千甲士从端门进宫,登上太极殿,满奋、崔随、乐广奉上玉玺绶带,司马伦便坐上皇帝位,大赦天下。立长子司马跨为太子,司马馥为侍中、大司农、领护军,封京兆王。司马虔为侍中、大将军令郡、广平王,司马翊为侍中、扶军将军、霸城王,孙秀为侍中、中书监、骠骑将军,仪同三司。**等都官拜上卿、居将军高位,余者尽皆越位封赏,就连奴仆、兵勇、杂役都封爵,地方秀才以上都用为官吏,郡县食禄两千担以上的都封侯爵。可谓朝里朝外尽是高官。高官头上戴的用貂尾装饰的冠冕,因貂不够就用狗尾来凑。国库储备不够用来赏赐,冶炼金银不够用来铸造官印。有人便空授衔为侯爵。
孙秀为司马伦当皇帝立下不朽功勋,伦十分敬重。秀与**有过节,**虽被封为卫将军,但嫌待遇不够,发牢骚。伦便把**斩首,灭其三族。
司马伦当皇帝,大肆封赏,官多民难以承受。宗族诸侯王也多有不服,镇东大将军、齐王司马冏首先起兵,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也起兵响应,联合攻打京城。司马伦抵挡不住诸侯王的攻击,京城陷入混乱,百官纷纷弃官逃跑,王舆反叛,杀了孙秀、徐超、士猗、骆休等。司马冏进宫,把司马伦父子捉住,押往金墉城。令甲士五千迎惠帝司马衷回宫,百姓都高呼万岁。
梁王司马彤上奏说:“司马伦父子篡位,应该诛杀。”于是诏命赐伦药酒自尽。四个儿子皆被活活打死。凡是伦所启用受爵的人,皆被罢免,大都被杀,许多都株连三族,台、省、府、卫只用少数几个人。在这次反伦之战中,杀戮何止十万人。
司马冏恢复了司马衷的帝位,便独摄朝政,这可气坏了司马颙,司马颙便联合司马乂,攻打司马冏,司马颙想教司马乂先出兵,待其两败俱伤,再攻进京城,坐收渔利。不想司马乂马到成功,杀了司马冏。惠帝便拜司马乂为太宰,掌握朝政。司马颙还是没捞到什么,便又联合成都王司马颖再攻击司马乂,却连遭失败,正在无计可施,却传来好消息:司马乂被东海王司马越与禁军将领朱默合谋,夜里被捉,烧死。司马颖乘机进城,抢了惠帝,自为丞相。颖心想:“不如把惠帝掳往邺城,才好控制。”想到办到,便下诏封司马颙为太宰,回军驻守长安。司马颖劫持惠帝到邺城,司马颙的部将张方便攻下洛阳,司马越兵败,只得回到自己的封地。越不甘心失败,便又联合弟弟并州刺史司马腾、幽州王浚,攻取邺城,司马颖抵敌不住,带着惠帝又败逃回洛阳。张方把惠帝与司马颖遣送长安,司马颙便把司马颖先免去官职,再杀死。自己以太宰的身份独揽朝政。
东海王司马越向司马颙发起攻击,攻破长安,司马颙只带数百骑逃窜。越接惠帝回洛阳,越被封为太傅,总揽大权。越令人找到司马颙,请他回朝,让他当司空,司马颙接受了其请,在回洛阳的途中,糊里糊涂的被人杀死。
司马越执政,见司马衷实在太痴呆,便毒死。立司马炎的第二十五个儿子,司马炽为帝,称晋怀帝。怀帝居长安,越为相国、侍中、总督天下兵马,独揽朝政,封弟司马腾为燕王,驻守邺城。
时有成都王的部将刘渊,乃是刘禅的曾孙,见司马一家打得不亦乐乎,互相残杀,司马颖已死,便在蒲子城称帝,第二年又迁都平阳,实力不断壮大。
一天,有燕云十八骑之首石勒,领两千余骑来投,刘渊大喜,即命石勒为辅汉将军。
石勒是羌族人,居住上掌武乡,生得浓眉大眼,彪体猿臂,弓马娴熟,武艺超群。被并州刺史司马腾捉住,连同许多奴隶一起被卖到山东做苦力,石勒被卖到茌平的一个富户,主人叫郭静。静见他相貌、身手不凡,便不把他当奴隶对待。他会相马,便教他到牧场。这牧场很大,养马放牧者有许多人,他从中选出年少,体格好的十七人,闲时便练习骑射武艺。几年下来,个个都练成一身好功夫。人人骑骏马良驹,佩宝剑弯刀,携雕翎硬弓。这些人因出身奴隶,见天下混乱,便都想凭武艺行侠仗义。石勒怕连累主人,便领众离开牧场,到处闯荡,他们纵横燕赵大地,杀富济贫,官吏富豪闻风丧胆,燕云十八骑,名震黄河以北,许多人都想投靠石勒,勒便招兵买马,想干大的事业,很快便聚集近万人,人多了,不能到处游荡,便想攻城掠地。第一个目标便是邺城,司马腾已成燕王,镇守此城,石勒被当作奴隶被抓遭卖,没有忘记,便率大军袭向邺城。半道遇阳平郡太守李志率军截住去路,石勒与李志大战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两人拼命厮杀。忽然石勒拨马便走,李志哪里肯舍,催马赶来,石勒回头看得真切,仰身背射,一箭把李志喉头射穿,死于马下。石勒麾军掩杀,大获全胜,乘胜袭取邺城,石勒正遇司马腾,未有三合,腾被勒一刀砍于马下,司马腾父子皆被杀。
石勒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设宴庆功,大赏将士,犒劳众军,可好景不长,太傅荀架联合“乞活军”袭来,在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石勒率众浴血奋战,死伤惨重。结义弟兄汲桑死于睎州刺史荀唏刀下,石勒领两千余骑杀出重围,自思势单力孤,所以领军投靠刘渊。
石勒被封为辅汉将军,决心为刘渊打天下。
晋怀帝在长安,不愿听从司马越摆布,于是乘越不在,培植亲信,一些大臣早对司马越不满,便站在怀帝这边。散骑常侍王延、尚书何绥、太史令高堂冲、中书令缪播、太仆卿缪胤等,一帮大臣决心扶持怀帝,重整朝纲。怀帝不断重用许多大臣,未经司马越许可,越看出怀帝的心计,便带兵入京,令王景领兵三千,把皇宫包围,威逼怀帝下诏把亲信大臣处斩。怀帝默不作声,以为抗议。司马越怒不可揭,命王景执行,景逼怀帝召群臣上殿,尽斩于殿下。怀帝亲眼看着亲信大臣被斩,束手无策。
刘渊看晋一片混乱,司马氏宗族内互相杀害,心中窃喜,认为灭晋正是时机,便命刘景为大将,率军袭取洛阳,再取长安。命石勒为大将率军取巨鹿、常山。刘景非常凶残,嗜杀成性,大兵到处,凡晋朝人尽皆杀戮,攻下黎阳、延津,竟把晋军民不分男女老幼,全都推进黄河淹死,致使黄河堵流。刘渊听了大怒,说:“得天下是为救苍生,司马氏家族本来相残,导致生灵涂炭!我以仁德方能得天下,如此而行,是架干柴**。”于是把刘景降职,以己子刘聪为主帅。
石勒大军纪律严明,与民秋毫无犯,深得百姓拥护,顺利的拿下巨鹿,向常山进军。一日,石勒坐于帐中,忽有一人来投,来人姓张,名宾,与石勒交谈,很有学问,谈天说地,深入浅出,胸中似藏有无限玄机,石勒佩服得五体投地。勒因奴隶出身,只习练了一身好武艺,但却识字寥寥,有张宾这样有大学问的人相助,正是求之不得,石勒自是欢喜,心花怒放。笑问张宾:“先生大才,何以投我?”张宾答:“晋室混乱,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群雄四起。我遍观天下,为将仁德为民者莫如将军。我自恃有张良之才,故来投,助将军成就大业,救黎民于水火,治国家于富强。”石勒欣喜,便留张宾在身边。以师相待,随时请教。
张宾不负勒望,连出妙计,顺利的攻取常山。石勒大喜,更认识到学问的重要,便下令设“君子营”。教张宾广邀天下名士,寻才集贤,招揽读书人,给与优厚的待遇。消息传开,各地文人墨客,纷纷前来投奔,使石勒文盲军变成秀才营。各地义军也都来投奔,石勒大军迅速扩大,成为晋的最大威胁。
司马越对怀帝说:“我要领大兵去讨伐石勒!”怀帝苦苦挽留,越挥手领精兵五万,带众多大臣去项城,保存实力,并不管怀帝死活与晋朝江山。
东海王把潘滔、李恪留在怀帝身边,他们对怀帝像对囚犯一样,视帝如猪狗,放肆部下进宫抢掠**,连武帝的女儿广平公主也未幸免,怀帝不敢动怒,无言。
石勒得知晋庭混乱到如此地步,便加速进军,先攻取江夏,再袭许昌。司马越在项城见大势已去,忧怕病倒,不治身亡。
都督六州军事的王弥,领十万大军护送,欲把司马越的尸首送回封地东海,正遇石勒,王弥被杀,部下尽降。石勒把司马越挫骨扬灰,说:“晋朝祸乱,生灵涂炭,多是此人之罪,我把它挫骨扬灰,以警世人,恶人自有恶人的下场!”
荀架在许昌,自有一片天地。豪华的宫殿,侍妾上百,奴婢上千,随意杀人,号称“屠伯”。整日吃喝玩乐,**消遣,稍不遂意,杀之再换。一日,石勒突然领兵闯进,把荀架绑缚,令军士像牵狗样游街,然后凌迟处死。石勒乘胜麾军南下,再袭建业。
刘渊以儿子刘聪为主帅,袭取洛阳,再下长安。时怀帝已在非人的生活中死去,众臣拥立太子司马邺为帝,称为愍帝。汉军包围了长安,长安城中二两黄金才能买到一碗米,随处可见许多人眼睁睁被饿死。粮食吃没了,草根树皮啃光了。饿死的人,白天埋下,夜里便被人扒走,吃掉。军士干脆把活人当作猎物取食。天子也没得吃,大都督曲允令人寻到一块酒糟,煮粥当作御膳。
愍帝万般无奈,与大都督曲允、丞相索綝商议,开城投降。
晋建兴四年十月十一日,愍帝司马邺**上身,反绑双臂,口衔玉璧,跪在驴车上,顶着凛冽的寒风,拖着棺材,带着文武大臣,出长安城向汉军投降。西晋灭亡。
石勒欲渡长江,进袭建业,兵住岸边。军士皆不服水土,纷纷病倒,死亡甚多。
时刘渊病逝,长子刘和继位。刘聪手握兵权,岂能让他得逞,刘和仅当了三天皇帝,便被杀死。手足相残,与司马氏无异。刘聪继位。
消息传到石勒那里,将士都很义愤,对刘氏失去信心。石勒聚众商议,部将刁膺说:“刘氏也灭绝人性,为皇位骨肉相残,我们何必为其征战。如今将士多染瘟疫,也许这是天意!不如向琅琊王司马睿投降,再慢慢相图。”刁膺还未说完,立即遭到众将及君子营谋士们的反对。石勒拿不定主意,只是眼看张宾。张宾只听众人意见,并不发言,待大家说完,宾才说:“大汉自高祖斩蛇起义,二百年断续历经翻番,近百年杀戮砍伐从未间断。三国鼎立,一时求安又多少年?人心思汉到如今已临深渊,带来的是无穷灾难,再想复汉是枉然!打出旗号也被世人贬,谁能拥旗而战?!如今,司马氏谋夺天下,没有多少年,家族内又互相倾轧,打得地覆天翻!至生灵涂炭。刘氏司马都争皇权,对外杀戮,对内手足相残!如此看来,无论谁当政,都是为了自身利益拼搏。高官厚禄,浮华享乐!为使子孙世袭,只拿百姓挡箭,遭难!眼下,降非众愿,战若取江南,司马睿并非等闲,司马氏家族互残,他却稳坐江南。不如回师取河北,建立基业,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看时机再取江南。”石勒听其言,说:“我出身奴隶,生于战乱,知民疾苦,便想行侠仗义,跟随者日多,时事所迫,自成大军,我听先生教诲:‘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我即为民,岂能向禽兽归顺!”即命大军离开长江岸,回军北上。一路势无阻挡,跨过黄河,进入襄城。
石勒以襄城为大本营,欲取幽州,扩大地盘。此时在幽州的王浚,看晋已完,群雄四起,都各抢占地盘自立,也做起了皇帝梦。便派亲家鲜卑族首领段疾六眷,领五万骑兵来打襄城,探马报知石勒,勒急领军出迎,两军大战,鲜卑族人作战勇猛,石勒将士死伤惨重,只得退守襄城,鲜卑大军把城围困。城里粮草有限,维持不了几天,石勒与君子营商讨退敌之策。有几位将领主张放弃襄城,向南突围。石勒不同意,说:“出城突围,敌人必然紧追不舍,鲜卑骑兵人人勇猛,步兵难以抵挡,会被其像砍瓜切菜一样杀戮,只有死战,或许还有获胜的希望。”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石勒把目光求向张宾说:“我想听先生的意见。”张宾镇静自若,说出了“突门巧战”与“关门擒虎”二计。石勒依计,立即布置,于城门两边,把城墙挖数十个突门,只留城墙外皮。
鲜卑大将段未杯乃是猛将,连败多将,感到无人能敌,心中狂喜。这天,又在城北门叫阵,城中不出,便令军士叫喊:“石勒赶快出城投降!”从早喊到日中,城中依然不出,将士疲惫,都下马解甲就地歇息。突听城中一声炮响,城门大开,大将孔苌领大队骑兵冲出,直杀入敌军中,城门两边出现数十门洞,无数骑兵破墙涌出,呐喊杀向敌人,鲜卑人被杀得措手不及,溃败而逃,跑出老远,只听段未杯大喊,约住溃军,反扑回来。孔苌领军急退,石勒军都纷纷退进突门,段位杯一马当先,领兵追赶孔苌,孔苌跑进城门,段位杯紧随。忽然吊桥拽起,段只有数十骑跟进,大军被隔在城外,突门中射出弩矢,鲜卑人不敢靠近。段被生擒,绑缚押上城楼。鲜卑人看见主将被擒,心中惶恐,忽听号炮震天,鼓角齐鸣,石勒大军从城中冲出,鲜卑军群龙无首,向后溃逃,自相践踏,石勒军在后赶杀,鲜卑人死伤无数,石勒率军直追出数十里方回。
石勒转败为胜,又听从张宾的意见,没有杀段位杯,而是由张宾写信讲和。段位杯既是主将,又是眷的弟弟,鲜卑首领段疾六眷接信大喜,立即遣人赍厚礼入城求和,石勒、张宾厚待段位杯与来使,宴后送出城外。自此化敌为友。
石勒在张宾的辅佐下,连连获胜,地盘不断扩大。石勒决心在张宾的帮助下,像张良辅刘邦样成就大业,对张宾言听计从。张宾也尽心尽力,才华得以展现。石勒大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捕杀贪官污吏,任命廉洁的人分赴各地。减免百姓杂税,鼓励农耕,深得人民拥护。各地流民逐渐安居,各路义军纷纷投奔,石勒都诚信相待。只是对乞活军不客气,因为他吃过乞活军的大亏,所以憎恨。一天,捉住许多乞活军的头目,石勒下令尽都活埋。令后石勒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被活埋的人死样。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人,好生面熟,那人看到石勒,也有同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二人对视,石勒终于认出,此人便是当年的恩人郭敬。便一下把郭敬抱住,两眼涌出热泪说:“我就是您当年救的奴隶勒啊!”
郭敬听了大惊,想不到当年买下的奴隶,没当苦力役使,竟然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石勒当即置酒款待郭敬,并命为大将军,看在他面上,赦免了乞活军,收编成自己的军队。石勒名声大振,就连幽州军也都纷纷前来投奔,并诉说王濬的种种暴行。石勒决定攻打幽州,大将孔苌等主张就要出兵。张宾说:“王濬久居幽州,又想当皇帝,实力很大,强攻不如智取。”于是向石勒献计,石勒大喜。
王濬在幽州,一心想当皇帝,却不顾百姓死活,他的女婿枣嵩,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养兵,抽壮丁扩充军队,弄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石勒派王子春、董肇二人给王濬送去厚礼并书信,请求归顺,拥戴他为皇帝。王濬大喜,商定于三月三日,石勒率大军到幽州归顺。
三月三日大早,石勒率军便进了幽州城,迅速把王濬的府邸包围。王濬从皇帝梦中惊醒,知道中计,急从后门逃走,被早在那里等候的石勒捉住。石勒剑不出鞘,兵不血刃,得了幽州,编整军队,任命官吏,把恶贯满盈的王濬处死,首级挂于百尺高杆示众。
石勒班师回襄城,重赏将士。自此,黄河中下游八个州,石勒已占七个。勒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在襄城称帝,国号赵,改元建平。
石勒称帝,拜张宾为相国,政治清明,爱护百姓,珍惜粮食,禁止用粮酿酒,减免百姓赋税,奖励桑耕,任人唯贤,勤政克俭。石勒虚心纳谏,君臣和睦,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东方的高句骊、肃慎等国主动归顺称藩,西域的各部落自愿称臣。
石勒没读过书,却认识到读书的重要,下令在襄城建四所学校,培养人才。下令按才委用,广开贤路,不许用人唯亲。在用人上,石勒很注重发现与使用,他在朝堂上对众臣说:“奇人、异人、贤人混在众人中也和普通人一样,犹如玉石与顽石,玉石经雕琢才成美玉;夜明珠埋在土里不会发光;千里马在马群里不被识别,赛跑选拔,也和劣马一样被役使宰杀;人才不被发现和利用是极大的浪费,所以我建立了君子营。君子营不负我望,在张宾丞相的领导下,集思广益,出谋献策,咱这才打下一片天地,我能称帝。君子营中的许许多多人不断得到提拔,重用,成为各级官吏。我能用人,出自本心,希望众卿也和朕一样,你能被利用也要会用人。”
石勒为帝,十分开明,天下向往,事业如日中天。可在这时,张宾逝去,天折一柱!石勒哀痛,朝野上下,黎民百姓无不痛哭。因为石勒的成就,大都归功于张宾。张宾虽故,但君子营尚在,无数贤人谋士,仍克尽职守,为石勒出谋划策,辅佐在石勒左右。
司马氏一家争权夺利,互相残杀,遭致晋亡,天下分崩离析。起义的烽火遍地起,诸侯割据,豪强称霸,据一方而自立,天下出现了许多皇帝。司马氏还有一枝,琅琊王司马睿在动乱中自保。听到愍帝降汉后数年死亡,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天,司马睿请琅琊人王导叙谈,自然设宴,席间,睿说:“自刘邦斩蛇起义,一个谣言,便得天下四百年,后三国鼎立,至如今已无人再思汉!不想皇权落入我司马家,这是天意使然。司马世家一统天下,可司马家族混乱,子侄父兄相残,黎民遭难,连年混战,司马皇统又被刘氏所灭。刘氏也惨,致使天下分崩离析,被一个奴隶夺取一大半,司马家族只有我没有参与争权,我想再兴大晋,你看怎么办?”王导猛地站起,举杯说:“君王若想兴晋,我王导义不容辞,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竭尽全力,助你成就大事。”司马睿立即站起,也举杯说:“卿能助我,实乃天意,若能兴晋,天下归我也是您的!”二人都笑,碰杯而干。于是,司马睿便在琅琊郡人王导的辅助下,在建业称帝,号为东晋。
司马睿称帝,全靠王氏家族的扶持。王氏家族在武帝时便地位显赫,琅琊郡人王戎深受司马炎信任,戎便使堂弟王衍成为朝廷重臣,与东海王司马越平起平坐,衍便将其弟王澄,王敦任命为青州刺史与荆州刺史,并把堂叔兄弟尽皆重用,王导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王导助司马睿称帝,主持朝政,倡导廉洁之风,自己布衣粗食,以为表率。广揽人才,王导亲自向帝推荐,并领着面君,睿一一封官。几年内,有天下名士一百零六人前来,都聚集在王导身边,扶助朝廷。东晋日益向荣。王敦则因平定流民起义有功,被封为大将军。王家一人主政,一人拥兵,可谓名声显赫,世人皆称王马共天下。
司马睿身边的亲信刘隗、刁协、戴渊等对睿奏说王氏权重。睿恐王氏日后于己不利,便重用亲信,把刘隗、刁协、戴渊等命为重臣。王敦对此不满,上书请求不要削弱王导的权利。睿置之不理,并任命一些大将军,削弱王敦的兵权。这可惹恼了王敦。
王敦上书说:“刘隗强占侵吞国家财产,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腐化奢侈,不会治国,弄得百姓苦不堪言。请求罢免。”睿哪里肯听。于是王敦便打起“清君侧、除奸臣”的旗号,从武昌发兵,令沈充从吴兴策应,攻向京城。
司马睿大惊,立即命刘隗、戴渊、刁协、王导等领兵守卫京城,又命右将军周礼守卫石头城。王敦大军直到石头城,周礼见王敦势大,不敢抗击,开城归顺。刘隗、戴渊等不会领兵打仗,两军一触即溃,纷纷逃窜。刘隗等只身逃回,睿见建业难保,只有等着任王敦宰割。睿对刘隗、刁协说:“事已急,你们赶快领着老小逃命去吧!”刘隗等便偷偷出城逃走。
司马睿不甘心就死,向王导求告。王导本赤胆忠心,便给王敦写信,说:“王氏家族不留篡逆骂名。”王敦上表奏帝说:“臣非造反,实乃欲清君侧,除奸兴国。”睿便下诏王敦无罪,有功于社稷。封为相国,武昌公。王敦不受,仍居石头城,待睿下诏,处死或罢免所有不同政见者,仍由王导主持朝政,起用与王氏家族亲近的人,方才罢兵,回武昌驻守。
司马睿父子恨透了王敦。睿几年后因王敦兵变,逼己杀掉亲信,抑郁成疾,死去。遗诏命王导扶助太子。太子司马绍即位,称晋明帝。绍颇聪明,有胆识,他没有忘记王敦那次兵变,仇恨使他一心想除掉王敦。王敦又发起兵变,却因生疾病而死。王氏家族发生分化,有的继续坐官,有的却被杀戮,明帝也没活几年,东晋只在江南,苟延残喘。后被刘裕所灭,刘裕称帝,国号为宋。
天下大乱,豪强四起,多国并立,先后就有十六国,有的被灭,有的在灭后再生,国与国吞并,人与人争生,且广大百姓,兵勇则是不由自主,在征战中丧生。好与坏,善与恶难分,随波逐流。正义被磨灭,列强强词夺理,为求富贵,夺财富,霸一方人性灭绝,不惜骨肉相残,生灵涂炭。一些豪杰则是迎合大势,顺应潮流,加以智谋取胜,打下一片天地,据一方而为皇帝。不停的厮杀,无休的征战,大地被蹂躏,江山被摧残!人遭难!
前方场景不停的变换,全是人欺人,人害人,惨烈的争斗,疯狂的厮杀场面。
此时,北周胜出,消灭了许多国家,中国北方全在周统治之下,杀伐屠戮,白骨建成宫殿,无论谁当权,民依然。北周大贵族杨坚,在周宣帝死后,废掉年幼的周静帝,自立为皇帝。建国号为隋,称隋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