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脑子反应有点慢,既没有猜到陆浅川不会走,也没有猜到他为了等我回来会在御花园摆下膳食。
我到御花园时他正阴着一张脸,旁边的老公公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那意思是要我赶紧安慰安慰他,还是不要靠近马上走?我正呲牙咧嘴的跟老公公比划,陆浅川淡淡地说,“为什么躲着我?”
我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看了看天上的云彩,装作不经意道,“我没躲你。”
“哦?既然没躲我,还不坐过来用膳。”
“啊?哦。”我磨磨蹭蹭的挪了过去,坐到他对面,他眉头轻皱,手指点点身边的座位,“坐来这里。”我极不情愿的挪到他身边,屁股还没坐热,却被他圏进怀里,他在我头顶柔声说,“你在生我的气。”
我赶紧将他推开,胆子忽然大起来,跳出老远,“臣妾实在无气可生,陛下本就是九五之尊,想对哪个好便对哪个好,即便臣妾心中牵念着陛下,陛下若不愿意看臣妾一眼,我也不能奈陛下如何。”他绷着脸,嘴唇抿的没有血色,我施了个礼,“臣妾告退。”
提着胆子经过他身边时,他也没有回身看我,我松了口气。在快要出了亭子时,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我挣了挣,没想到却挣开了,他在背后叫了声我的名字,之后却摇了摇头嗤笑道,“看这样子,我是再走不进你心里了。
他这话说的不对,他在我眼里和旁的人是很不同的。他是一国之君,还是众多少女的夫君,对了,将来还是许多孩子的爹爹。
我想这话时,堵得心慌,见什么都来气,将一桌膳食统统拂扫在地,心里仍旧很憋屈。华沏诧异的怔了好一会,良久竟绽出一抹笑容来。命几个小丫头来将碎碗碟收拾干净,回了海棠院。
不知为何,后来的一连几天我都睡不着,大半夜竟能听到婴孩啼哭声,躺下闭上眼看到的竟都是胎儿蜷缩着身子,笑得狰狞可怕。香茗同华沏在院子里低声说了一会话,香茗离开后我把华沏叫了进来,“她同你说了什么?”
她踌躇了半晌,“陆浅川近些日子一直在虞美人的清河殿里,还说、还说她已经怀了陆浅川的孩子。”
我懵了。倒不是因为哪个美人孩子,可怜我进宫这么些时间都不知道虞美人是谁,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那人竟然是抽我鞭子的那个,我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恼还是该愁。
华沏在一旁提醒道,“陆浅川近来很少去书阁,影卫都撤了,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此番,我也算不经意的达到了目的。我进王宫的目的是为了能在书阁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倒不知晓为何自己会跟自己过不去,这颗心堵了这么久。一想到过不久就能再见到云天青,高兴之余就有些黯然。我竟不知道这丝黯然来自何处,又该怎样把这丝黯然除掉。
华沏见我自寻烦恼,鄙视道,“怪不得将军总说你是庸人,现在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合该你自作自受。”
她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许该听一听她的话。于是我白天就在御花园里闲逛,偶尔同陆岐渊下下棋,陆岐渊总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原我碍着面子也不好细问,他无意间说陆浅川已有半月有余没有早朝,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让陆浅川上朝,陆浅川却早把朝中之事推给了陆岐渊,自己整日沉醉在温柔乡里。
后来陆岐渊感叹道,“嫂子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谁让大哥生在帝王之家,偏偏还是君主,必得雨露均沾呢!”笑看了看天边的云彩,不经意道,“你说是不是啊,华沏丫头!”
现场谁也没想到他会叫华沏的名字,我只看见华沏身子一抖,一直避着众人的目光。“嫂子,以往倒不见你下棋让我,今日是怎么回事?”
我回神看看棋盘,他先我半子赢了。我恍惚的笑了笑,“今日不知怎的,倒是输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