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人重逢
阿夜想起今天达鲁要邀自己去参加蓝玉姬的宴会,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不舒服的感觉,难道是那次在皇都参加蓝玉姬的宴会不欢而散带来的影响吗?
阿夜与阿冰刚刚梳洗完毕,达鲁就急急奔了进来一把拉住阿夜苦笑道:大事不妙,蒂洱王国大军驾临,咱们得打一场大仗,只怕无法参加我义妹的宴会了。
阿夜听了也不多说,既然他加入了纳达思王国的军队,帮人家打仗是必然的了,但他却不想带阿冰上战场,于是转头对阿冰道:阿冰,你在这儿等我。
阿冰张了张口,却被阿夜那不容拒绝的眼神打住了。她委屈地看了阿夜一眼没有出声,阿夜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跟着达鲁出去了。
从月城赶到天启关,以达鲁和阿夜骑的两匹快马只需十五分钟。纳达思王国的边疆地势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的。
因为纳达思王国与蒂洱王国之间横亘着一座长达两万米的断断续续的山脉--节胧山脉,山脉最低处也高达一千三百千米,山脉最东面是伸展到海里的,山脉北方就是昆阳平原。
如果你要从蒂洱王国进入纳达思王国,除非你肯翻过上千米高的山脉,否则你只好从这五座城池通过了,这五座城池分别是嘉阳关、紫星关、天启关、七烈关、凌月关,按顺序由东北排到西南,而纳达思王国的首都则建在天启关后三十千米处。
现在这个时代是不会有万里长城的,因为长城的那点高度根本就当不住会魔法的军队,只有纳达思边境这样的山脉才能够起到阻挡敌军的作用。也因为如此纳达思王国才会放弃了昆阳平原而退居到节胧山脉后面。
纳达思王国有着原本是蒂洱王国最有经验和战力的军队和名将,加上一战成名的凯烈.缈达.纳达思以及有着天智妖狐之称的衲牙,其门墙之坚只怕没有谁能够攻破。
阿夜与达鲁来到天启关高达三十米的城墙上,遥望着驻扎在三千米外平原上的蒂洱王**队。
达鲁旁边站着刚上来的两位原本是蒂洱王国的杰出名将--柯原和梅菱,在阿夜他们来到天启关之前,柯原与梅菱两将已经和蒂洱军队打了一仗了,他们把蒂洱军队逼得退到天启关三千米外驻扎。
据密蝶(集间谍、探子功能于一身的组织)回报敌军有六万人左右,百分之三十左右是新兵。我方军士胜在精通武技魔法以及拥有丰富的交战经验,对方胜在人数倍于我方。我们不宜与对方硬碰硬地直接交战,否则必定损失惨重。满脸胡须、气魄强悍的柯原打量了阿夜一眼后对达鲁说道,看来柯原并非如他外表那样是个有勇无谋之士。
当今世界无论是那个国家的军队都不会超过五十万人,六万人的军队已经是相当庞大的了。
达鲁明白如果就这样毫无布置地直接与蒂洱王国六万大军在平原交战的话,己方无论输赢也必定会损失惨重。他思索了一会,转头向站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阿夜的梅菱问道:杜将军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梅菱虽然是个相貌平凡的女将,可是却拥有一身傲人的身段,最重要的是她计谋多端,否则衲牙也不会派她与柯原一起驻守这么重要的天启关。
这一次带领军队的人是街城城主凉城,此人是纳普甄鹫的侄儿,为人好大喜功,不务实际,初来乍到连我军主将是谁、兵力多少都不知道便想以六万大军强行攻城,也不看看此城在两道悬崖之间,地势高于别处近五十米,易守难攻,六万兵力在峡谷之间根本就展不开来。只要我们小心布置妥当,必教他命丧昆阳平原。梅菱望着达鲁从容地说道。
达鲁点点头,他明白衲牙之所以让他做天启关的主帅并非说自己的能力已经超过了柯原、梅菱两将,而是要自己在两将的辅助下成熟起来,于是他带着阿夜以及一干将领回府商讨去了。
连接两天两夜,达鲁按照预定好的计划把三万守军分成六批,每批五千人马,每隔六小时就派一批出去骚扰凉城的军队,但却并不真的与对方接触,弄得凉城以为敌人倾城来袭,急忙下令全军日夜戒备。
当然,凉城军中的将士也并非都是笨蛋,还是有不少人明白这是达鲁的扰敌之计,只是为了防止独断独行的统帅--凉城怪罪他们才不得不派了不少人全神戒备,但却严令其余人休息,所以也只有直属凉城的军队才真正全军戒备了两天两夜。尽管他们都是会武术魔法之人,但两天两夜下来也有将近一半的军人已经疲困不已了。
第二天晚上衲牙就已经派了一万人马来增援了,如今天启关有四万人马,而凉城军虽有六万,可却有百分之三十是没有真正参加过战争的新兵,加上现在又有一半人因为凉城的无能而没有休息好,此战双方胜负已经了然。
第三天凌晨两点,达鲁留下五千人马驻守城池,带领三万五千人马悄悄出城摆下阵势,然后一声令下,立即兵分三路,达鲁中路,柯原左路,梅菱右路以极快的速度向正在休息的蒂洱军队冲杀过去。
杀人对现在的阿夜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到密鲁思城入学后的第一个月,就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杀死在他面前,此后每年他都可以看见三到五次类似的事情。
而今,他虽然第一次正式上战场,可是战场上那修罗地狱般的场面却已经丝毫影响不到他了。
这一个月来阿夜的真气与魔法能量确实没有大的增长,但是最近的一个礼拜内,短短的一个礼拜,他的战斗速度突然增长了好几倍,快得与全力以赴时的风狼王几乎不相上下。这一点实在让人有点想不通。
那些蒂洱士兵虽然训练有素,可是在速度暴涨的阿夜面前,大都连他的样子都看不清楚就被他杀了。
远远地望去,阿夜就像一团飘舞的影子,在他经过的地方总会倒下一小片人。现在的他只是依靠自己那常人无法比拟的速度在杀人,与之前被一万蒂洱军队围攻时被杀得狼狈不堪的样子简直不能相比。
战争很快就结束了,蒂洱王国死亡了一万五千多人,凉城战死,剩下的人几乎全部投降了,还有少部分负隅顽抗的也统统被杀了。纳达思王国死亡了三千多人,最终的胜利属于纳达思王国。
一场发动了近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竟然只用了三天就结束了,由此可见凉城的无能,但也显示了纳达思军队的实力,只有在战争中才能看出纳达思军队与别**队的最大不同之处。
纳达思军人在战争中全都表现了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士气由头到尾一直都没有丝毫下降,由头到尾每一位军人都是全力以赴地战斗,哪怕在战争中偶尔出现对己方不利形势时,也没有一个军人会表现出害怕、沮丧之类的负面情绪。这就是纳达思军人与众不同之处。
战争一结束阿夜就回了月城,达鲁为了处理战争后事只得留在了天启关。
下午时分,阿夜迈进纳达思家,这里的守卫已经认识他,并没有拦阻。一回来他就往阿冰的房间走去,几天来阿冰都不在他身边让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来到阿冰门前,他举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好一会竟然都没人应,他轻轻推开门,诧异地发现房里竟然没有人。
他赶紧转身找了一个府里的守卫打探才知道阿冰跟蓝玉姬出街去了,阿夜大感惊诧,不知阿冰是如何与那个才女认识的,竟然还与她出街。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长得太过出众就如同长得太过丑一般,总会吸引很多人的眼光,当然眼光内的含义会有所不同。
此刻,阿夜走在街上,由于刚刚回来,那身红红的盔甲也没有脱下,加上他那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衬得他更是英气勃勃,但是他那飘忽冷淡的气质却让人不敢靠近。
尽管如此,街上还是有许多男女老少忍不住频频回头望着阿夜,甚至有人停下来驻足观看。阿夜也见惯了,并没有多加理会。
正走在开阔的路上,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冰冷的杀气正在背后向他靠近。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够将杀气掩饰得这么好,如果不是阿夜近来对人类的情感特别敏感的话,他也绝对不会觉察得到。
阿夜没有回头,但不知为何,他脑中却出现了霍靖扬的模样,难道说拥有这股杀气的人会是霍靖扬!
阿夜并没有怀疑自己脑中出现的影像,早在他学会通过气来感应别人的存在之后,他就拥有了这种闭上眼睛也可以清楚地看见周围的人和物的能力,所以他才可以肯定后面这个要杀他的人必定就是霍靖扬。
阿夜从路边的镜子里证实了在他身后散发着淡淡杀气的人赫然就是霍靖扬。他没有出声,只是暗暗戒备着。
正在这时,背后的那股杀气消失了,霍靖扬的声音传来:前面的是夜影寒兄弟吗?
阿夜装作刚刚听见霍靖扬的叫喊声般慢慢回过头来淡淡地望着一身丝质白衣、儒雅不凡的霍靖扬。
阿夜看了一眼带着温柔笑意的霍靖扬,如果不是自己亲身感受、亲眼所见,还真想不到他会想杀自己,但阿夜却又有些不明白为何最后霍靖扬没有向他下手。
两人微微聊了一下无关事项,接着阿夜一语双关地问道:不知霍兄与蓝玉姬小姐来到纳达思王国有何打算?
霍靖扬微微一愕,然后满脸灿烂笑容地说道:哦,我现在只是蓝才女的跟班,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打算。况且我还真没有来过纳达思王国,这儿美景处处,来此游历又何乐而不为呢?
阿夜淡淡地道:霍兄可真有闲情逸致。
霍靖扬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呵呵。对了,不知黄兄为何要加入军方,难道你打算在这乱世创一番事业么?
阿夜看了霍靖扬一眼,摇了摇头,却并不回答。
正在这时,两人走到了十字路口,突然一道纤小的人影从转角处向阿夜撞了过来,阿夜伸出左手轻轻一把抓住了人影的肩头,原来是个大约六七岁、满脸污泥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也肮肮脏脏的有点破烂。
一个沙哑声音从左边传来:抓住那个小孩,她偷了我的东西。
阿夜望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个肥肥胖胖、衣冠鲜艳的金发中年人一顿一顿地向他们跑来,连地面都被他踏得微微发震。
阿夜低头看了一下满眼恳求眼神的小女孩,见她右手紧紧抓着一个丝质花边的钱袋,显然是小女孩从那个金发人身上偷来的。
旁边的霍靖扬满脸笑意的望着阿夜,看样子是想看看阿夜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阿夜看了小女孩一会,把右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把钱袋交出来,小女孩两眼泪汪汪地仰头看了阿夜一会,很不情愿地把钱袋放到了阿夜手上。
这时那个胖得象猪一样的金发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阿夜面前,阿夜皱皱眉头看着他,想不到这个时代竟然还有武功这么差的人,竟然会跑不过一个还不会武功的小女孩。
阿夜冷冷地把钱袋递给了金发人,金发人紧紧抓着钱袋连声道谢,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小女孩,伸出他的爪子向小女孩的头抓去。
阿夜皱皱眉头,轻轻把小女孩一把拉到身边。
金发人见了微微一愕,问道:先生,怎么不让我抓她去官府把她关起来?
阿夜冷冷地看着金发人,眼中射出冰冷的光芒冷冷地喝道:你给我滚远一点。
金发人被阿夜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加上见到阿夜是个军人,他只好讪讪地走了。
阿夜望着那金发人走远后低头看向小女孩正要说话,却没料到小女孩握起拳头狠狠一拳打在他肚子的盔甲上,打得她自己的拳头流出了丝丝鲜血,但她却好像不觉得疼痛一般,倔强地仰起头望着阿夜,弄得阿夜与霍靖扬愕然地望着她。
阿夜看了小女孩一眼,施了个治疗魔法在她手上,摘下自己的钱袋塞到她手里说道:下次不要偷人家的东西,知道了吗?
小女孩愕然地看了一下手里的钱袋,仰起头呆呆地望着阿夜。阿夜没有理会她,转身走了开去,霍靖扬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悠闲地走了好一段路后,霍靖扬才苦笑着对阿夜说道:她现在跟定你了,怎么办?阿夜回头望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女孩,没有说话。
原来小女孩不知为了什么竟然一直捧着阿夜给她的钱袋跟在他身后五米远的地方不肯离去。
阿夜停下来她也停下来,阿夜向她走过去她就往后倒退,阿夜问她为什么跟着自己她却愣愣地看着阿夜不肯回答。总之就是保持五米远的距离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不靠近他也不让他靠近,弄得阿夜有点莫名其妙的。
无奈之下,阿夜也就由得她跟了。走着走着阿夜与霍靖扬竟然在街道上与阿冰和蓝玉姬迎面碰上了。
阿冰看见阿夜后不禁高兴得叫了一声哥哥,就当着街上这么多人面前扑入阿夜怀里。弄得阿夜脸上微微发烫,尴尬地轻轻推开阿冰问道:这几天你没事吧?
阿冰兴奋得脸蛋红红的,点点头道:我没事,蓝姐姐对我很好,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东西呢。说着她扬了杨两只手上的珍珠手链、脖子上的魔法水晶项链以及手上提着的一小袋子衣服。
阿夜讶异地转头看了蓝玉姬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给阿冰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是最要好的朋友之间送礼物也不过如此而已,难道她有什么图谋不成,可自己一界武夫却也没有什么好让她图谋的啊。
蓝玉姬见到阿夜那讶异疑惑的眼神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
阿夜还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地方看蓝玉姬,没想到在近处看起来蓝玉姬竟然比远远地观看显得更加美不可方物。
谢谢你对阿冰的照顾。阿夜看着蓝玉姬说道。
蓝玉姬摇了摇头笑道:不用道谢,这是我和阿冰之间的交往而已。
阿夜听了蓝玉姬的话再次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时霍靖扬苦笑着拉了拉阿夜的手臂向后努了努嘴。
阿夜回头看了跟在身后的小女孩一眼,见她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己,无奈之下阿夜只好再次向她走去,奇怪的是这次小女孩竟然没有向后退开去,只是仰起头看着他走近。
阿夜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问道:你跟着我还有什么事吗?
蓝玉姬这时惊奇地看了小女孩一会,嘴里喃喃地低声道:凤凰血脉,凤凰血脉……
霍靖扬这时向蓝玉姬和阿冰大略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蓝玉姬和阿冰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阿夜微感无奈地看着一声不吭的小女孩道:你什么都不肯说,那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阿夜一会才指着天上说道:月。
阿夜看了看天空中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对小女孩说道:你是说你叫月,月亮的月?小女孩点点头。
阿夜接着道:那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他可不想老是被一个小女孩跟在后面。小女孩看着阿夜一会摇了摇头。
阿夜心里领会到她的意思,问道:你,没有家?小女孩点了点头。
阿夜微微皱起眉头问道:那你总不会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吧?
小女孩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人。
阿夜诧异地看着这个小女孩,看她那样子也不过只是六七岁,竟然会一个人生活,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蓝玉姬走上前来看了小女孩一会道:不如先带她回去吧,丢下她一个人也不太好。
阿夜看了一眼小女孩,见她眼里正露出盼望恳求的眼神望着自己,无奈下他点了点头,如果他不答应只怕小女孩又会跟着他不放的。
小女孩见阿夜点头后,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却无法掩藏地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蓝玉姬看了看小女孩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接着道:那好,我们买几件衣服给她,然后就回去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一干人向最近的一家服饰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