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肖小小、李晶晶也工作了
人人都要有工作,人人都要工作,有工作就会有报酬,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大大先生夹杂在搬石头的行列里很显眼,沙漠里很热,劳动的工友都赤膊着上身光膀子。大大先生也褪去了上衣,摘下了时刻都扣在头上的帽子。秃顶白发枯瘦一小老头,夹杂在人群中,于他所从事的重体力劳动很不协调。
大花猫又在嘀咕了:“臭大大要累死了。臭大大迟早会累死。建造不完黄金魔坛他就会累死。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累死值得吗?唉。主人真狠心,让一个三百多岁的小老头来金的世道搬石头做苦力。真是作孽啊!哼。女人有什么好?我一辈子都不谈恋爱,不娶老婆,不结婚,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的。一个人多自在,爱一个人多遭罪,受苦又受累。为她付出了一切却得不到一点回报,甚至连她的脚趾头都没有碰过一次,何苦呢?哼哼。我才不干那傻事呢!不谈恋爱,不爱任何人。”大花猫摇头对自己说。
肖小小很想帮助大大先生做点事,赚点黄金。他也想去搬石头,还未靠近就接到了严厉警告:本工场不雇佣童工,请自重。肖小小只好止步走开。
他就这样每天无所事事地和李晶晶、大花猫在工地上溜达,四处转悠,欣赏着一个个的金字塔,看着搬石头的工友们劳作,呐喊。饿了吃玉米面饼子,渴了就去河边喝水,晚上和大大先生一道睡在沙丘上。
肖小小也到采石场去转过,采石场更危险,他连门都不敢进去,大块的石头从山上滚下来,伤亡事故不断。
肖小小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却找到了陶土,在采石场附近的岩石缝隙里,肖小小和李晶晶发现了可以制作陶器的白色陶土。
肖小小脱下衣服刨出了一大包陶土,和李晶晶抬着来到了河边,浇水和泥,一起制作了两个不太规整的陶罐,做好了后立即放到火上去烧烤。沙漠边缘有好多枯死的胡杨树,地上的枯树枝很多。
天快黑的时候陶罐烧好了,虽然样子难看,但盛水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花猫一直冷眼旁观两个人的劳作,不时冷嘲热讽几句:“哼。小孩子过家家,玩泥巴。制作的陶罐难看死了。”
肖小小、李晶晶用陶罐盛满了水带回到工地上,吃过干粮后,大大先生第一次没有到河边去喝水,以后也不需要去河边喝水了。
陶罐里的水还很多,肖小小、李晶晶把剩下的水分给了周围歇息的工友。十多个工友喝到了他俩盛回来的水。
第二天天不亮,肖小小、李晶晶就盛回了两陶罐水供大大先生和附近的工友们饮用。
肖小小、李晶晶总算有活干了,他俩又制作了一些陶罐,还在大大先生和工友们的帮助下,用树枝、木桩和绳子搭建了一个凉棚。凉棚下放了几块不太大的圆石头,盛满水的陶罐放在石头上,干活累了渴了的工友可以随时到凉棚下来乘凉喝水。
肖小小、李晶晶开始工作了,每天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从河里往回盛水,到凉棚下轮流喝水的工友足有上百人。只有大花猫还在闲逛。
这天两人刚盛回水,大花猫就兴奋地跑过来嚷:“有黄金了。有黄金了。金库里有黄金了。”
“真的?”肖小小、李晶晶都替大大先生高兴,大大先生终于积攒下黄金了。
大花猫说:“臭大大赚到金币了。你们俩小鬼的金库里也有金币了,就我的里面还空着,真不知道咋搞的。”大花猫有些酸溜溜。
“不可能吧!我们也有黄金?”肖小小问。
李晶晶也说:“你没有看错吧?是不是我们的小金库啊?”她对大花猫的话很怀疑。
大花猫不高兴了:“俩小鬼头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不相信你们自己去看啊!看我是不是在骗你们?”
“走。去看看。”肖小小、李晶晶撒腿就往小金库的方向跑去。大花猫在他俩身后咕哝:“小鬼头真可恶。以前不相信我的话,现在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可恨。”大花猫现在说话礼貌多了,不称呼肖小小小混蛋了,也不叫李晶晶小丫头片子了,改称小鬼头了。
大花猫说的没错,他们都有金币了。大大先生的圆圈里有三块金币,李晶晶圈里一块,肖小小长方形里有两块,唯独大花猫的三角形里一块也没有。
李晶晶兴奋地脸都红了:“我们终于有金币了。我也赚到金币了。”
大花猫愤愤不平地问:“怎么样?没有骗你们吧?不相信我的话?”
李晶晶笑着说:“没有骗我们。没有骗我们。这次没有骗我们。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骗我们了。”
大花猫“嘿嘿”一笑,又恢复了以前的狡诈:“那可不一定。”
肖小小捏起金币掂了掂,沉甸甸的足有一两多重。这几天只顾忙着盛水了,无暇顾及小金库,几天没来想不到自己也赚到黄金了。
肖小小、李晶晶立刻把这一喜讯告诉了大大先生。大大先生点着头高兴地说:“好好好。我就知道我们能赚到黄金。金的世道就是能赚到黄金。”
大花猫不屑地说:“才赚到几块金币啊?就显摆。建造黄金魔坛的金砖还差得远。”
大大先生说:“只要有开始就有成功。相信有一天我们一定能赚够我们需要的黄金。”
肖小小不解地问:“大大先生。您搬石头赚到了金币,我们俩没有搬石头为啥也有金币啊?”
大大先生“哈哈”一笑,说:“孩子们。你们也劳动了,也付出了努力,理应得到报酬。”
“我们也劳动了?我们没有干啥活啊!”李晶晶说。
大大先生说:“你们每天都在劳动。每天都打水给我们喝,就是在工作啊!老天爷是公平的,有工作就应该有酬劳,你们理所当然地应该得到金币。”
大花猫“嗯”了一声:“俩小鬼头原来是在卖水啊!卖水也能赚钱。”
卖水不但能赚钱,还能赚大钱。
大花猫又问:“我为啥还没赚到金币?”
大大先生骂:“你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好吃懒做,到死也不会赚到一块金币。”
大花猫不服气地撇撇嘴:“我到死都不会给你打水喝,也不会去卖水。”
打水也能赚到金币,肖小小、李晶晶的干劲更高了,他俩又制作了一批陶罐,并扩大了凉棚的面积,每天不知疲倦地从河里往回盛水,到他们凉棚里来歇息喝水的工友们越来越多了。
大花猫还是依旧游手好闲,它宁愿一次次地随在肖小小、李晶晶身后空手折返跑,也不愿意盛一次水。李晶晶也规劝过它,让它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大花猫一口回绝:“我就是赚不到金币,也不干低贱的伺候人的工作。”在大花猫的潜意识里它还是放不下高傲两个字。高傲地自以为是地宁肯饿死,也不干那些所谓地看不上眼的工作。
来凉棚喝水的工友们都板着面孔冷着脸,满脸的疲累和僵硬。也难怪,整天沐浴在烈日风沙里搬石头,哪来的轻松好心情啊?即便是铁打的意志,也让这艰难困苦的岁月给腐蚀消沉磨平了。
工场里人影虽多却一片死寂,无论是干活的工友,还是歇息喝水的工友,一律不笑不吭不哈不说话,仿佛哑巴一般,即使问他们话也都以摇头或点头回答。
肖小小想改变一下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思考了良久以后想到了娱乐。唯有娱乐可以改变眼前的现状。
娱乐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娱乐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娱乐可以激发出一个人的青春和活力。
肖小小由娱乐想到了表演,表演可以唤起人们的热情。当然,在金的世道是不能表演魔法的,魔法在这里是绝对禁止和没有效果的,根本施展不出来。肖小小只好操起了他的老本行——魔术表演。纯正的扑克牌魔术,不太精彩的扑克牌魔术。
肖小小的魔术扑克牌是随身揣在兜里的。
这天中午,肤色各异的工友们又挤到了凉棚里来歇息喝水,肖小小开始了表演,开场白还是他以前念惯了的陈词滥调:“大家静一静啊!静一静。快来看啊!快来瞧啊!正宗的扑克牌魔术。好看的扑克牌魔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见证奇迹了。”一边喊一般搓洗着手里的扑克牌。
大花猫塞住耳朵嘀咕:“又在丢人显眼了,真不知羞。烦死了。天下最难看的魔术,最蹩脚的扑克牌魔术。哈哈哈。傻子才看你表演。”
吃干粮喝水歇息的工友们不知道他要干嘛?全都愣愣地瞪着眼睛看着他。
肖小小让离他最近的一位黑皮肤的工友抽一张牌出来。肖小小连催了好几次,黑皮肤的工友都没有搭理他,只顾着往嘴里塞干粮喝水。
肖小小又让旁边一位古铜色皮肤的工友帮忙。古铜色皮肤的工友瞪着傻傻的眼睛盯着肖小小,无论肖小小怎么地连说带比划,他就是无动于衷。
最后还是在李晶晶的配合下,肖小小才完成了他的扑克牌魔术。
表演完毕后,肖小小对着周围的工友连连地鞠躬道谢:“谢谢。谢谢。谢谢观赏。”
李晶晶、大大先生使劲地鼓掌,工友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肖小小的表演与他们无关。
大花猫又说起了风凉话:“哈哈哈。演砸了。演砸了。又演砸了。他们根本不认识扑克牌,给他们表演就像是给瞎子看书,给聋子弹琴,白费劲。哈哈哈。可笑。可笑。肖小小你真可笑。”大花猫第一次直呼肖小小的名字。
大花猫的话提醒了肖小小。是啊!大花猫说的对。这些干活的工友还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也许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扑克牌,怎么可能看得懂扑克牌魔术呢?
肖小小想了想,眼睛眨了眨,他又有主意了,扑克牌魔术失败,他还有钱币魔术。摸衣兜,以前表演钱币魔术的两块硬币还在,揣在手心里,猛地伸到古铜色皮肤的工友眼前,喊了一声:“看。”
古铜色皮肤的工友吓了一跳,忘记了吃干粮,眼睛一个劲地盯着肖小小手掌心里那两枚亮晶晶的硬币看。
“看好了。”肖小小手掌一合一张,硬币不见了。
古铜色皮肤的工友很好奇,侧着头上看下看地寻找着瞬间消失了的硬币。
“哈。在这里。”肖小小一笑,手掌再次一合一张,两枚硬币回到了手掌心。
古铜色皮肤的只眨眼睛。肖小小又在黑皮肤的工友眼前表演了一次,黑皮肤的工友不但眨了眼睛,还捏起肖小小的硬币看了又看,端详了一阵后还给了肖小小。
肖小小又接连表演了几次,两枚亮晶晶的硬币时而在掌心,时而在手背,时而又转到了手指尖上。工友们的眼睛里虽然充满了好奇,但除了李晶晶和大大先生,还是没人鼓掌没人笑,脸上还是一片死寂木然。想想也是,整天泡在烈日风沙里搬石头,谁还有心情去笑?
肖小小很欣慰,钱币魔术总算让工友们死寂的眼睛活泛了一些。
这天晚上,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边闲聊。在以往这个时候早睡觉了,但今天谁也睡不着,几个人说话的情致很高,坐在一起聊。聊金币,聊表演,聊魔术,聊着聊着李晶晶有了唱歌的兴致,开始唱歌。先是小声地哼,后来就放声地唱,再后来肖小小也一起跟着唱,唱的都是流行歌曲,有抒情的,有伤感的,有欢快的,也有悠长的。他俩唱累了,大大先生接着唱,唱的有戏腔,也有放羊的小调。大大先生的地方戏字正腔圆很好听。
肖小小、李晶晶、大大先生的情感也感染了大花猫,无论是肖小小、李晶晶唱,还是大大先生唱,大花猫都使劲地鼓掌喝彩,它也想唱但张不开嘴,不知道唱什么?只好“喵喵喵”地高叫几声,以前会的下流下三滥的小调一句也唱不出来了。
唱歌可以抒发心中的情感。在这死气沉沉的沙漠里,唯有唱歌可以排遣心中的压抑。
唱着唱着他们感觉周围有了变化,回头看,在他们身后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工友。工友们静静地坐在沙地上听他们唱歌唱戏,听大花猫“喵喵”叫。闪烁不定的篝火映照在他们无神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大花猫说:“哈。他们在听我们唱歌。这帮活死人在听我们唱歌。”这家伙开口说话就骂人。
肖小小、李晶晶、大大先生没有吱声,更加专注于唱歌。李晶晶独唱;李晶晶、肖小小合唱;大大先生独唱;大大先生和李晶晶对唱,大花猫一直为他们鼓掌打节奏。
一直唱到大半夜,大大先生才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吧!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呢。”
围坐着的工友们一声不吭地站起身,回到各自的睡位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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