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于放,死大头!”小青忿忿地在街上,喃喃地骂了某人许久,终于忍不住一脚踢在无辜的柱子上:“居然敢不理我。”柱子此时是那样的碍眼,她狠狠地又是一脚。
“青儿,我找了你很久,原来你在这儿。”李刚温柔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冒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李、李刚?”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以后能不能正常点出现?”
“哦,下次注意。”李刚应道:“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生闷气?”
“还不是因为那个于大头!”小青一想就来气。
“于放?他怎么了?”李刚似笑非笑。
“他……”
“嗯?”
“于大头!”小青叫了起来。
只见于放铁青着脸站在不远处,拳头捏得很响。
“啊,于公子。”李刚挥手打招呼。
“哼哼,青儿?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于放一手压着手指的骨节,看起来是想活动活动。
“哼,于大头,你不是大忙人吗,怎么有时间跑出来?”小青针锋相对。
“当然是陪你比较重要……”于放有些泄气地道。
“哦?那我真要感到荣幸了,于大谷主。”小青一脸的不屑。
于放以手加额,非常无奈:“青丫头,别生气了。”
“你谁啊,我干吗生你气。”小青转过身,很干脆地挽住了李刚的手:“李、大、哥,我们去逛街,别理这个家伙。”
李刚优雅地冲于放笑笑,在于放开来,那简直等于示威了。
“喂,等等,我也去。”于放连忙追了上去。开什么玩笑,多给他们点机会相处,自己还有戏吗?
“你这个跟屁虫,跟来做什么?”小青歪着头看他。
“既然是跟屁虫,当然要跟着你咯。”于放眨眼做天真状。
小青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你。”
两人在前面相当“亲密”地走着,于放虎视眈眈地在后面跟着,心中不住诅咒。
“青儿啊,你真打算就这么走下去?”李刚被小青强行拖着走了半天,说是逛街,可他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后面的某人身上。
“当然,我还没有逛够。”小青偷偷瞥了于放一眼道。
李刚忍不住一叹:“青儿,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的心并不在逛街上。”
“不管,”小青蛮横地道:“我说要逛就要逛。”
“那……咱们去吃点东西?”李刚提议道。
“好。”小青瞪了还跟在身后的于放一眼,拉着李刚拐进路边的酒楼。
“呃,那个,青丫头,要不要吃个鸡腿?”毫不客气地坐下吃东西的于放夹了块鸡腿,在她眼前晃着。
“不吃!”说是不吃,小青却一把抢过鸡腿,大啃起来。赌了一早晨的气,她早饿坏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李刚看着小青,面上满是温柔之色。
于放危险地盯了李刚一下,却得到了一个冷淡的回应。
“出去解决。”于放指了指身后,无声地道。
李刚慢慢站起,跟着于放走了出去,饿虎扑食中的小青并没有注意到身旁少了两人。
※※※
许仙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妻子恐惧的神情。
当他告诉她,他奉命要带兵出征之时,她美丽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眸子里被恐惧和担忧充满着。
“只是增援而已,不会有事的。”他只好这样安慰她。
“不,别去!”他此时身中剧毒并且武功尽失,如何能从残酷的战场上生存下来?
“前线有靖北王坐镇,我只需要在后方补充兵力即可,不会直接上战场的。”他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脊。
“要……去多久?”她颤抖着问。
“前方战事紧迫,少则两月,多则半年吧。”
“我跟你去!”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两月后即是八十一天之期,她怎能让他自行前往。
这下换成许仙摇头:“朝廷律法规定,将士出征是不可以携带女眷的。”
“我必须跟你去,否则……否则……”她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我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的。”他柔声道。
不……你不知道的……
她把头埋入他怀中,凄然地想。
“素贞?”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着他。
“等朝廷太平了,我们就回魔界去吧。”他心中轻叹一声,他终究还是要放开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惊喜道。
“我想过了,只有回到魔界,我们才能继续过平静的生活。”虽然法海死了,但他还是感到不安。
“可是,你舍得下姐姐和姐夫?”她体贴地提出。
他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姐姐姐夫终究是个凡人,不能像你我一样永生不死,总有一天我要面对他们的离去。找个适当的时候,将你的身份告诉他们吧。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介意的。”
“只要你不嫌弃我是妖,我就很满足了。旁人的言语,我也不大在乎。”
“傻瓜,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难道会嫌弃自己吗?”他怜爱地轻抚着她柔滑的面颊。
“魔界……回家……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我想念爹爹了。”她融化在他的深情中。
“我也想念白大哥,魔龙,恨星……”许仙望向西方,仿佛看到了他所想念的几人。
※※※
出征那天,成王党的重要人物全部到场。许仙在人群中找了又找,见到了姐姐姐夫,李月梅夫妇,甚至看到了小青和于放,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向小青打了个询问的手势,她却装着没看到。
“估计还在生气吧……”他对自己说。
颖王登坛拜将,将虎符交于许仙,尽管他不大愿意。
“汉文一路走好,本王祝你大胜而归。”成王笑盈盈的,皇帝下旨让“他的人”带兵出征,打这必胜之仗,他如何不喜。
“承殿下吉言。”许仙拱拱手,有些心不在焉。
“这三万精锐之师,许大人可要好好把握了。”司马光颇有深意地道。
“多谢司马先生提点,在下知道该怎么办。”
许仙深吸一口气,告别众人,翻身上马。远远地,他看见墙角一人露出头来,冲他挥了挥手,那是欧阳修。他不由得笑了,长鞭一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