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呀?”小旭不解的抬头看着他高大的爸爸,两次见面产生的不愉快和厌恶早已烟消云散了,爸爸就像英雄用实力去证明自己……
整日忙得像一直陀螺,满世界的飞,简直没有休息的时刻,现在回想起来她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拼命,而这些努力又让她得到了什么呢?不仅忽略了小旭,也忽略了自己本该珍惜的一切……
好在现在醒悟也不算迟,她从内心里感激小旭并没有因为她的忽略而和她有所疏远,依然和她亲近无比,想到儿子,脸上便会浮现忍不住的开心笑容,儿子俨然成了她目前生活中的唯一重心……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予冉知道一定是小旭来了,自从儿子发现自己比他还喜欢赖床之后,叫她起床似乎成了他近来最大的爱好之一,简直乐此不疲之至,她也乐于享受母子间的亲密,这已经成了回美国之后的这半个多月来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予冉闭上眼睛装睡,不一会敲门声就停止了,接着就是轻轻转动门把和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的声音……
“妈咪……又在赖床了!”
闭着眼睛的予冉几乎可以想象儿子此刻嘟着小嘴的可爱模样,她继续闭目装睡,等着儿子腻上床来和自己亲昵……
“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美国看我呀?”
小旭的话让她心里一颤,很明显他不是在和她说话,也不是在自言自语……
“爸爸,你圣诞节的时候来美国好不好?我很想你呀!”
她猛的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小旭拿着电话……
“啊!妈咪醒了!”小旭眼睛一亮,对着电话开心的嚷道:“爸爸,你要不要和妈咪说话?”说着便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她,“妈咪,爸爸要和你说话。”
予冉愣了一下,她知道小旭一直和韩谦保持着联系,他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和她说爸爸这样,爸爸那样,甚至追问她为什么不肯原谅爸爸……对于这种父子天性她嫉妒中又有着理解,但通常也就是一笑而过……
她接过电话,淡淡的说了句“你好……”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赖床?”电话那头韩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予冉没好气的说道,她可以想象他一定从他亲爱的儿子那里了解了她很多很多事,现在小旭简直成了他派在她身边的小间谍!
韩谦低笑一声,“予冉,圣诞节我可以过去看看小旭吗?”
“随便你。”她说过不会阻止他看望儿子,他要来,她当然没有理由拦他……
“其实……我更想见的人是你,听说这一个月你过的不错,可我却是度日如年,什么时候我才能每天都看到你……”
予冉哼了一声,“也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会有的,我相信会有的……”
予冉赌气的直接挂了电话,他凭说的这么自信满满!发现小旭两只小手撑在床上托着腮,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她,“小旭,你爸爸说圣诞节来看你,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哇!太棒了!”小旭蹦跳着欢呼了一阵,又爬上床来,滚到她怀里,“妈咪,那舅舅到时候会不会回来?”
“舅舅要等到过完中国新年才会回来,你舅舅和舅妈就快结婚了,当然要留在中国见见她的长辈。”
“可是舅舅可以把舅妈和她的长辈一起接到美国来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呀?”
予冉被儿子天真的傻话逗笑了,她捏捏儿子的小鼻子,“小傻瓜,这是不可能的!好了,去找爷爷玩吧!妈咪要起床了。”
电话又想了起来,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韩谦打来的,予冉将电话塞进小旭手里,“你来接,要是爸爸打来的,就说妈咪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他说话。”
“可是……”妈咪一点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呀!为什么要骗爸爸呢?
“爸爸,妈咪说她心情不好,不想听你说话……可是妈咪看上去明明心情不错的样子,刚刚还在笑呢!好奇怪吧?”
正走向浴室的予冉,听到儿子后面那句话,忍不住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韩谦是怎么就轻易的俘获了儿子的心,现在可好,他们一家姓周的三个人里,已经有两个是向着他的了……
予冉站在绘画室门口,看着里面的爷孙两人不亦乐乎的将一堆洁白的画布用油彩涂抹的五彩斑斓,乱七八糟,惨不忍睹之后,还在那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
小旭的家庭教师无奈的站在一旁猛摇头,忽然看见予冉站在门口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朝她跑来。
予冉忙有礼的朝他点头微笑:“你好,威廉老师。”
“哦!周小姐,请您管管那位老先生吧!自从他来了之后,旭少爷就再也没有好好画过一幅画了。”威廉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他们开心就好。”儿子和干爹开心比小旭画出一幅像样的画重要的多了。
“可是,周小姐,我要告诉您的是,您的儿子在绘画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赋,这样胡闹下去只会毁灭了一个天才!”这位一向和蔼的长者竟然气极败坏起来。
予冉笑了,这些天已经不止一位家庭教师和她说过此类的话了,每个人都说小旭在某某方面有着非凡的天赋,称赞他是个天才,这让她既高兴又骄傲,但是期望过高就会产生压力,本来应该快乐轻松的学习过程就会变得痛苦无比,再多的兴趣也会慢慢消失,最终直至完全失去兴趣,她当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她微笑着安抚威廉,“威廉老师您不必激动,我让小旭学习绘画只是为了陶冶他的情操,培养他的文艺气息,并不是希望他成为一名伟大的画家,您只要让他在学习的过程中领略到美的含义,让他觉得快乐就足够了。”
威廉叹息着摇头,感叹可能未来会成为达芬奇、梵高……的伟大画家就要被一位不求上进的母亲扼杀在摇篮里了……
她含笑看着爷孙俩不满足于涂抹画布,开始在彼此身上乱涂乱画起来,忍俊不禁的笑弯了眼,干爹自从来了美国之后似乎变成老顽童了……
予冉退出画室,大宅里的仆人们在管家查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着准备。
周家在很早的时候就移民到了美国,几十年过去了,虽然还保留着过传统中国新年的习惯,但西方传统节日圣诞节也是很受重视的……
她来到书房,一个月来她不仅将一直都没能看完的《悲惨世界》看完了,还看了一大堆别的世界名著,在她看似惬意平静的表面之下,其实总觉得揣揣不安……
凯鲁就像失踪了一样,自从那天从齐家离开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她当然不希望他再次出现打乱她的平静生活,可是他始终不出现却又像在头顶悬着一块千斤巨石,时刻让她觉得提心吊胆……
她在害怕,害怕他会毁了这一切……
不过想想怕也是无济于事,也许他是自知无法脱离那个组织而觉得没脸见她?这个理由好像有点牵强呀!
装饰古典而华丽的房间内,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双眼紧闭面态安详,如果不是胸口处还在有规律的一起一伏,他没有血色的脸色和苍白的嘴唇让他看上去就像安息长眠了一样。
房间的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进来一个金发男人,他小心翼翼的闪身进门,又迅速关上,轻手轻脚的来到内室的床边,从随身携带的白色小提箱里取出针管和针剂,熟练的做着注射前的准备,静静的看了一会沉睡中的男人,他从蚕丝被下抽出他的手臂,挽起衣袖,用棉球消毒,快速而熟练的将针管里的针剂缓缓推入了他的静脉……
十分钟过后,床上的男人眼皮微颤了几下,缓慢的睁开了,露出一双碧绿的眼眸,没有神采,没有焦距,只是呆滞的望着前方……
“凯鲁,你还好吗?”金发男人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等着药效持续发挥让他彻底清醒,他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为他注射一种能够让人体持续休眠的药物,这时杰克和组织里全体高层人员的决定,即使他不想这么做可是也无法公然反对大家的一致决定,所以他才决定偷偷将他弄醒……
“该死的……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凯鲁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体虚软的不像话,连说话都很困难,记忆慢慢倒转,努力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虚弱无力的躺在这张床上……
他从中国回来的那一天立即召开了组织内部高层会议,当场宣布自己将推出组织,并且要他们立刻选出接任之人,会场顿时一片死寂,在他的不断催促下,没有人说一句话……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好像是杰克突然直奔到他身边,然后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全身麻痹,意识迅速消失……
“凯鲁,你最好躺着别动,没有个几天时间,你是不会恢复体力的。”金发男人看他不停挣动连忙说道。
“该死的!这又是你制造的什么破药?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我用药!”凯鲁感觉力气稍有恢复,说话声随之大了不少,眼神也变得凶狠凌厉起来,他眯着眼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男人,“德斯菲克,谁让你这么做的?”他知道德斯菲克是不可能这么对他的,这一定是杰克的主意!
“凯鲁,这是所有高层的主意,我也是被逼无奈。”德斯菲克耸耸肩,的确很无奈的样子。
“你们让我睡了几天了?”凯鲁很是看不惯他此刻的神态,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脸上的看戏神态。
“几天?已经半个多月了……”
“什么?这些天你们都干了什么?”凯鲁的眼神凌厉中出现了一丝慌乱,他不知道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组织里的其他人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比如……
“大概半个月前,我和杰克曾经去过一趟中国……”
“你们去中国干什么?”凯鲁的眼神阴狠起来,他没有在会议上说明自己要求退出组织的理由,但是杰克和德斯菲克很容易就会猜到……他们难道是去对予冉不利?
“杰克是想杀了那个迷了你心魂的女人……”德斯菲克也不避讳,但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要是她有一点损伤,我会要你们所有人都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何必这么激动呢!”德斯菲克挑挑眉,暗自庆幸周予冉的好运,这也是他们的好运,幸好她当晚并不在齐家,否则……他不敢想象如果杰克真的杀了她,他们是否能够躲的过凯鲁知道这件事后的滔天怒火……“她没事,还神出鬼没的回到了美国。”
“没事就好……”凯鲁放松全身绷紧的肌肉,看来想要和平退出是不可能了,那就必须采取强硬的手段了……
他怀疑的看着坐在一旁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的人,“那你给我注射清醒的药物恐怕也是自作主张吧?你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还能打什么主意,只是看你挺可怜的,想帮你一把呗!”
“可怜?”凯鲁脸色难看的像是要吃人。
“我看要是没有我帮你,你是到死也无法退出组织了,他们就算让你这样躺一辈子也不会允许你退出的。”
凯鲁心中冒火,奈何身体连稍大一点的动作都办不到,就连拳头都无法握紧,是他被心中的急切冲昏了头脑,未曾考虑后果的贸然提出要退出,结果却变成了这样,难道他就要像个活死人一样在床上躺到老,躺到死?那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一枪来的痛快……
“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粉红色透明药剂,诱惑似的在凯鲁眼前晃了一圈又一圈,“用了这个之后,你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就连语气都充满了诱惑。
“这是什么?”凯鲁只觉得眼前被他晃的一片粉红,那是他最讨厌的颜色,他一直认为粉红色是世界上最恶心的颜色……
“我新研发的假死药,可以将人的各项生命体征降到连精密仪器都无法分辨的地步,并且已经经过无数次的临床试验,证明完全可靠有效……要不要试试?用了它之后,你就可以真正摆脱组织了,然后就可以像义父当年常说的那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哦……”
“假死药……你的意思是让我诈死?”凯鲁开始认真考虑这事的可行性,如果这药真的像他说得那样可靠有效,这倒不失为一个万全的办法,借助假死脱离了组织之后,他完全可以用另一个面貌出现在世界上,以另一种身份去光明正大的追求予冉……
“是个好办法吧?怎么样,你决定好了吗?”德斯菲克上下抛动着手中的小药剂瓶,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的决定,“不过万一有什么意外你真死了可怎么办……算了,我劝你还是别用了。”
“你耍我吗?”凯鲁不耐烦的吼道。
“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嘛!”
“别废话,快给我注射!”
“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我给你注射的哦!”
一切都如他所料,凯鲁略一思考就同意了使用假死药,德斯菲克一边笑,一边熟练的为他注射完毕,见他缓缓合上眼帘,知道药已经起了作用,正要起身离开,就听见他嘴里咕哝了一句,“为什么会是粉红色?”
“嘿嘿,因为我知道这是你最讨厌的颜色呀!”而且,刚才所说的临床试验只是在小白鼠身上做过,你才是第一个注射这药的人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