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话】
老者还欲再劝说些什么,甄小贤已是打断道:“您老还是饶了我吧,我乃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估计连大刀都扛不动,跑到战场上当肥料吗?”
老者被他此话堵的一窒,气呼呼的说道:“将分两种,一种为文将,一种为武将,你的军事天赋,做一员文将绰绰有余。你怎能妄自菲薄,自己还瞧不起自己?”
甄小贤表情木然的暗想:我要是做了文将,估计能压过赵括兄弟,他是纸上谈兵,我是桌游谈兵...结果肯定都差不多,在这世留下一个骂名,给后世留下一个笑话。
“再说了,谁都不是生下来就懂武功,武力虽说也和天赋有关,可却不是什么难学的技艺!历朝历代,猛将比比皆是,可智将如凤毛麟角。”老者今天不知怎得,看到甄小贤如此不上进,语气越来越冲。
开始他只觉得甄小贤颇合他脾气,可近一个月下来,他慢慢发觉了甄小贤身上的不少优点,这些优点在现代人身上大多存在,比如目无君上,比如脸皮够厚,比如观念超前等等等等。换做其他文人骚客,估计会出言辱骂,可这些性格恰恰让老者觉得甄小贤是块尚未雕琢的璞玉。
因为,老者也是目无君上、脸皮够厚、观念超前,可与甄小贤比起来,他就明显差了一大截,快马加鞭都撵不上。这样的人不会被当政者蛊惑,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心中也没有忠君的迂腐想法。
“你说...我能学武功?”甄小贤只记得前面那段话,后面的猛将、智将云云,全部抛到了脑后。好男儿当娶妻生子,振兴门楣,岂能马革裹尸,便宜了上面那群腹圆耳大的仓鼠?
这些日子,他被陈大小姐以及亦儿鄙视过无数次,走路瞧见麻子张还要拐弯走。当然,若是与陈管家一道的话,他还是能挺着胸膛装作视而不见的,毕竟他逃跑能找到一个参照物。
最惨的一次,他上次赶的急,路过花园之时,不巧与行来的亦儿撞在一起,可结果...摔出去的竟然是他!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而且还被万恶的陈管家亲眼看到,用甄小贤的话来形容陈管家,那就是:陈管家就等同于前世的省级广播电台,他知道的消息,肯定会弄的天下人皆知。
所以,不到三天时间,整个陈府都流传着‘小贤撞亦儿’的谚语,彻底代替了以卵击石这一伟大词语。
“那个...嘿嘿...我真的能学武功?”甄小贤脸上顿时堆满笑容,眉飞色舞的搓着手掌。
“你今年多大?”老者捋着胡须问道。
“多大?”甄小贤一愣,随口答道:“二十。”
“你超过十八,想学上乘内功心法是没希望了。”老者摇头道:“不过学战场厮杀的马上功夫倒是正合适。”
甄小贤暗道:这孙子句句不离战场,难道非要我抛头颅、洒热血、横尸战场、马革裹尸吗?
其实老者所言句句属实,这个时代确实有上乘武功,飞檐走壁,摘叶伤人都不是传说。只是这些武功的内功心法必须要从小练起,日勤不辍,十八岁之前便要打通全身经脉,过了十八岁,人体的经脉定型,内功心法已然无效。
【第三十五话】
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一个武侠梦,哪怕是贱男。
甄小贤当然也不例外,当他听到自己无法练就绝世武功时,心中的失落感不言而喻。因为在前世所有的武侠剧里,每一位大侠背后都有一位乃至一群肤白貌美的红颜知己。这个美妙绝伦的梦想,与甄小贤彻底绝缘了。
老者毒辣的目光一眼就看出了甄小贤的失落,他呵呵笑道:“绝世武功又能怎样?在千军万马面前,渺小的如同一只蝼蚁。如果你真对武功感兴趣,我便传你‘莽牛劲’,这是战场厮杀的上乘功夫,练到极致可力达千钧。”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嘿’的一运劲,右脚在地上一踏,就听‘咔嚓’一声,地上的青砖被踩成了碎块,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哇靠。”甄小贤看的双眼发直,麻溜的蹲下身,抓起一块青砖碎屑,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惊骇非常,这...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功夫哪。
老者很满意甄小贤的表现,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瞧着甄小贤目瞪口呆的模样,他呵呵笑道:“好男儿要学就学横扫千军的本事,飞檐走壁有何用?能快过战马吗?我当年驰骋沙场之时,死在我矛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最后一句话,稍微漏了一点老者的底细。
“对,对,对。涵叔所言极是,正所谓...那个...”甄小贤谓了半天也没谓出什么,不由话锋一转:“莽牛劲我能学吗?我好喜欢这个霸气的名字。”他双手并在胸前,扭扭捏捏,表现出十分犯贱的模样。
老者捋须笑道:“你不是不愿上战场吗?”
“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我有这样的本事,怎会不上战场,先前之言,只是怕上了战场拖别人后腿而已。”甄小贤嘿嘿笑道,他心道:我不是匹夫,匹夫和我没多大关系,我是秀才。
老者哪会猜不出他那点龌龊心思,一老一少脸上都流露出虚伪的笑意,他却不点破,大笑道:“好一个匹夫有责,说的好。打明儿开始,卯时一刻与我在院中演武,我会将毕生所学一一传授于你。”
说实话,直到现在甄小贤都不知老者为何垂青于他,不过向来见便宜就上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的座右铭就是:有便宜不赚,纯粹王八蛋。
就在甄小贤如火如荼的强身健体时,南吕国帝都正在普天同庆,庆祝四大禁军之一的曹家军凯旋。短短一个月时间,曹家军势如破竹,直接攻陷安南国首都,擒下安南国皇帝。自南吕国立朝起,第一次获得如此大的胜利。
这等普天同庆的大日子,主帅曹一菲却并没有现身。她亲率三百亲卫,过新江,经宣称,走建康,直奔广陵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