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舞弥购物回家后,提图斯将尼禄塞进了暖烘烘的被炉。屁股上涂着药膏,趴着的尼禄将呆毛伸出被炉,向提图斯作揖似的一点一点,她自己则在被炉里恳求道:“提图斯,一定留下小女孩,把她带回来,我可是最喜欢可爱的小孩子了。”提图斯换上了休闲西服,擦亮了皮鞋,把手伸进被炉挠了挠她的下巴:“放心,我一定把她带回来,舞弥,我们走。”
“爱丽丝菲儿说,爱因兹贝伦的私家飞机航班大约上午九点到达冬木市。爱因兹贝伦的老爷子虽然守旧,但并非不知变通,接触了卫宫切嗣之后,他就加强了爱因兹贝伦城针对现代化武器的防御。相信这次他来冬木市,一定会带上大量的专业保镖,拯救行动一开始,我会开枪引走那些保镖……”舞弥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舞弥,你会用使魔吧?它能飞多高?一次能控制几个?”提图斯打断了她的话。
舞弥疑惑道,“我会用强化的蝙蝠使魔,一次最多控制两只,能升到客机的高度。您有什么计划吗?”
“你不想那个小女孩因异于常人的魔术回路,一到亚特拉斯炼金学院就被泡到福尔马林里去吧?”提图斯说道。“按您的计划行事。”舞弥虽然不明白提图斯的意图,却选择了执行他的计划。
“现在开车去未远川,将阿尔托利亚的遗物捞上来。”提图斯笑着搂住了舞弥的肩膀,她的身子一抖,却没有说什么。
在未远川的河底,提图斯灵体化后将闪闪发亮的剑鞘捞了起来,随后上岸穿好了衣服。“在你的使魔背上绑住小型触发式诡雷放飞它们,飞机经过海滩时,控制它们撞入爱因兹贝伦家的发动机……等会我去把坠落的伊丽雅救出来,消除她身上用作圣杯装置的魔术回路。就算摔成汉堡肉饼,奇迹的阿瓦隆也能把她治好。明白了吧,这是一起不幸的航空事故,和任何人都无关。”“是。”舞弥点头说道。
提图斯随后打电话查询了航线,在舞弥准备的海图上勾勾画画,计算着爱因兹贝伦家飞机经过未远川海滩的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现在我们需要准备最后的两个步骤。”提图斯向舞弥严肃的说道。“是,我一定全力以赴。”舞弥严肃地回答。
提图斯带着舞弥去百货公司的专柜换了一身行头,黑色的外套,裤子和皮靴被提图斯强行换成了白色修身羽绒服,皮手套,休闲牛仔裤和长靴,他为她涂上了唇彩,化了淡妆。“好,最重要的步骤完成!”提图斯看着焕然一新的舞弥满意地拍了拍手。“先生的化妆技术真厉害!”一旁跑腿的店员小妹将代购的小提琴递给了提图斯,她惊讶地揉了揉眼睛,“您的女朋友打扮过之后,真是漂亮极了。”
舞弥的脸红了一红,提图斯笑着把一叠钱塞进了店员小妹的手里,顺便装作不经意地擦过了她的胸部,背起小提琴搂着舞弥出了门,“丫头,这你就看错了。这是我从乡下新请来的秘书,老实得话都不会说,是连化妆都会脸红的土包子。”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不可能喜欢上您的,我这辈子的爱人只有卫宫切嗣。您有十全十美的爱人尼禄小姐,请放弃吧。”舞弥对脸上的妆很不适应,她强行忍住没有擦。“口风紧,耐心好,思维缜密,做事牢靠的忠犬型女人可是稀有中的稀有生物。舞弥,我怎么舍得把你杀掉?以后做我的下属,为我办事,看在卫宫切嗣女儿的份上。当然,如果和你做的时候,你能高呼卫宫切嗣的名字,留下难堪屈辱的泪水,我会更加满足的。”提图斯笑着吻了吻舞弥的脸颊。
“您要保证伊丽雅得到正常女孩的生活。”舞弥道。“以后走什么样的道路,在于她自己的选择。在去亚斯特拉炼金学院上学之前,这几年你可以和尼禄一起抚养她,将她带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提图斯握住了她的手。“我满手血腥,心灵空虚,身体肮脏,活着就跟死了差不多,不配养大那个孩子。”舞弥摇了摇头。
“你这样饱受着人间残酷长大的女人,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幸福。你把它放大成无以伦比的至宝来品尝,然后你将整个身心回报给那个人。老实说,按照爱丽丝菲儿所言,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你,遭受唯一的伙伴兼精神支柱背叛之后,接下来你丧心病狂,然后杀他全家那才是正常的表现。现在你还一心维护着你情敌所生的女儿,我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样的品德不叫善良的话,那天下就真的没有善良了。”提图斯看着她的眼睛道,“相信自己,你是个耀眼的女人。真的,强々暴你会让我产生强々暴天使的快感,我想想就亢奋了。”
“谢谢您对我的赞美,您是个好人。切嗣小时候遇到您的话,他早就得救了。”舞弥眼中弥漫出了雾气。
“他在天国一定会和爱丽丝菲儿幸福的。”提图斯深深吻了舞弥一口,“你的心灵能够自由地翱翔,而你的**就作为换取伊丽雅生命和自由的筹码任我使用,你自己的亲口承诺就是束缚你的永恒枷锁。”“愿您遵守诺言,我的第二主人。”舞弥向提图斯单膝跪地,手抚胸口道。“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叫我老板,谢谢,我可不想被当成变态。”提图斯把舞弥扶了起来,捏了捏她潮红的脸颊,欣赏她眼中的迟疑,欢喜,否定和无奈,“让使魔升空,舞弥,演出开始了!”提图斯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将小提琴架起,全心全意地投入了与波涛相和的演奏中。
伊丽雅在睡梦中被摇醒,回过神来才发现,飞机上燃起了火,机舱里浓烟滚滚,而飞机正在急速旋转着下坠。
雇佣兵们和魔术师们都束手无策,人们挣扎着背起降落伞包。伊丽雅的内心发出强烈的求生**,大喊着切嗣来救救她。但是切嗣并没有来,她自己觉得已经失去了希望。阿哈德老人将她抱在了怀里,嘴里喃喃着“圣杯”。
飞机在半空中解体,得到降落伞包的人急急忙忙地打开了伞,却被旋翼吸了进去,绞成肉末血雨。
在离水面仅几百米的低空,包括阿哈德老人在内的十几人打开了降落伞。“啪”地一声,他们重重砸到了水上,伊丽雅只觉得身体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全身传来剧痛,紧接着自己就沉到了水里。
就要和大家一样死了吗?伊丽雅最后想到的,只有这个念头。意识快要消失,突然一只大手把她的身体捧了起来。在伊丽雅眼中,那个男人的金发和金瞳闪耀着无尽的光辉,露出了耀眼的笑容,他对伊丽雅说,我是来拯救你的,小家伙。紧接着伊丽雅觉得一团温暖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色的魔力漩涡之中,几十只未被完全污染的灵魂躲进了提图斯释放的白色光华里,其中凯奈斯,索拉,言峰璃正,间桐脏砚等人的灵魂释然地化成光点消失。剩下的只有两个男人的灵魂,一个女人的灵魂和一个未成形的灵魂胚胎。
“爱丽,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卫宫切嗣将插在心脏的黑键拔了出来,向爱丽丝菲尔问道。“我要确认伊丽雅平安无事。”爱丽丝菲儿回答道。
“卫宫切嗣,在灵魂池中我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可笑,你把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都归为虚无,放弃了所有的幸福和喜悦,嘴上说着拯救人们,你所进行的一切只有屠杀。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神吗?”言峰绮礼挖出陷入眼窝中的子弹,狞笑着向卫宫切嗣亮起了黑键。
“随你怎么说,但是言峰绮礼,你不过是个充满了毁灭和绝望的恶魔。”卫宫切嗣给猎枪和自动手枪换上了子弹。“你我又有什么区别,你也不过是条肮脏的猎狗而已,淹没在自己制造的鲜血和罪恶中吧!一旦你放下执念离开这里,我就投身这无色的圣杯化作覆盖宇宙的憎恨漩涡,祝福着黑暗的降临和全人类的灭亡。为了最后的光明和希望,卫宫切嗣,反抗吧,挣扎吧!”言峰绮礼向着卫宫切嗣发动了净灵咏唱。
卫宫切嗣的眼中开始流出血红的泪水,身体渐渐消散。片刻他就醒了过来,重新凝聚了身体后,立刻给猎枪绮礼射击,“我绝不答应心存恶念的人触摸无色的理想,言峰绮礼,你给我消失吧!”
“后悔吧?那是你无法逃避的过去,你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得到拯救的未来!你的绝望和哀恸就是神给我的最好礼物,在这无尽的炼狱之中,我言峰绮礼得到了从未想到过的愉悦!哈哈哈……”言峰绮礼身体因为狂笑而颤抖,接着他的额头被子弹击中,天灵盖被掀了起来。片刻他又摇晃着站了起来,向靠近他准备补枪的卫宫切嗣发动了凌厉的连环腿踢击。
爱丽丝菲儿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的战斗,不知过了多久,阿德哈老人的灵魂出现在了爱丽丝菲儿面前,他向爱丽丝菲儿破口骂道:“贱人,竟然让人使手段暗算老夫的航班!”爱丽丝菲儿惊慌道:“伊丽雅有没有事?”阿德哈老人回答道:“她被一个流浪音乐家救了起来,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即使老夫不在,成为圣杯也是她逃不了的宿命!”
爱丽丝菲儿松了一口气,身体渐渐化作星光消散,她指着一旁的灵魂胚胎微笑道:“老祖宗,这就是圣杯,第三法已经孕育出来,快去触摸它吧。”阿哈德老人的灵魂欣喜若狂,颤抖着走向灵魂的胚胎:“太好了,太好了,老夫终于完成了爱因兹贝伦家的夙愿。羽丝蒂萨先祖,老夫也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功臣,不亚于你的伟人……”
“死吧!”“死吧!”卫宫切嗣向老人疯狂扫射,而言峰绮礼则向老人掷出了数把黑键。阿哈德老人的灵魂努力地伸出了手,但他的全身在触摸到胚胎的前一瞬间化作星光消散。
“嗯……呼……言峰绮礼!”“哈……啊……卫宫切嗣!”两个灵魂剧烈地喘息着,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抬头四目相视,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斗志和自己的倒影。在这时间和空间都没有意义的无尽之地,早已筋疲力尽的灵魂和灵魂再次缠斗到了一起,用牙齿,用指甲,用身体的一切部位,犹如舞动着热情的华尔兹,赌上全部地拼命战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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