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经封闭的深邃黑暗中,它迷失于浅睡的深渊里。很久以前,被托付的无数毫无条理以及不着边际的祈愿。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人生,毫无缺陷的灵魂。因为这样的渴望太过强烈,所以必须将其他所有的罪恶托付在一个地方,这就是软弱人们的愿望。通过回应那祈愿,它曾经拯救了一个世界。除我之外没有罪恶。除我之外没有缺陷。值得憎恨的只有我一人。值得厌恶的只有我一人。通过那样拯救了世界,使他们得到了安宁。因此它并不是作为救人济世的圣者。没有礼赞,没有崇敬,没有歌颂,只有唾弃,只有诅咒,只有蔑视……不知何时连身为人类时的名字都被夺走,只剩下其存在方式的称呼,最终成为世代相传的概念。
直到现在,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饱经岁月洗礼的追忆之梦了。从那时起,到底经历了多少岁月呢?大约六十年前,几乎是一瞬间之前的事情。由于事出突然,没完全弄明白。回过神来,它已经身处在如同母亲胎盘般的场所,地底最深处叹息着无穷黑暗之中。某一天,一颗种子般的它进入并扎根此处。从那天开始,那里就成为孕育不属于任何事物之黑暗的腹腔,名副其实地变成了为了将它培育成熟的,黑暗的子々宫。
从此之后,它一边微微地浅睡,一边就像从母体胎盘获得滋养的婴儿一样,确实地吸收着从灵脉之地流入的魔力。它一边着实地成长着,一边不被任何人察觉地等待着时机的来临。等待某一天离开这黑暗,获得诞生的时刻。突然,它竖起耳朵倾听着附近传来的声音。
确实有人说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恶……王来背负!”有个金色的闪亮灵魂在呼唤自己,自己确实被人所呼唤。它回应了她,黑暗的产道打开,没有形体的它进入了金色灵魂真正的子々宫里。
“你是正义的,你是崇高的!渴望你的人们才是邪恶的,他们留在你心中肮脏的祈愿必须同你一起被净化!”又有一个人说了,接着同样没有形体的白色光辉就出现在它的身边。“不对,它必须是罪恶的,它必须被憎恨,必须被诅咒!”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所有的黑色灵魂发出了这样的呐喊。“软弱的亡灵们,将自己的美好建筑在诅咒他人的亡灵们,以圣者和皇帝的名义,净化你们!”白色的火焰燃烧,它感到自己的身体和附近那些曾经向它祈愿的黑色灵魂们一起被烧了起来,它和黑色的灵魂们一起发出了惨叫。虽然很痛,它却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自己现在已经得到救赎了吧?它这样想着,接着它又一次落入了无边的黑暗里,无数黑色的灵魂涌了上来,疯狂地诅咒着它,唾弃着它。妈妈,救救我,你被黑暗吞掉了吗?它无声地发出了这样的呐喊。
就在它即将绝望的时候,有一名纯净的无色灵魂义无反顾地跳入了黑色灵魂们构成的深海里,“光耀在世界的彼方——王之军势”,许多纯净的无色灵魂同黑色的灵魂们交战着,要得救了吗?它这样想着,但是黑色的灵魂数量太多了,很快纯净的灵魂们就被淹没在黑色的灵魂里。
“你是赢不了他们的,为什么你要来送死呢?”它这样问垂死的纯净灵魂。“正因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正因为不可能达到的彼岸,所以才会是前进的方向!小子,只要你的灵魂还存在,你就永远不会输!好好看着吧,荣光就在前方,征服吧!遥远的蹂躏制霸!”那名纯净的灵魂将身体化作闪耀着光芒的雷电,疾驰着撞出了黑色灵魂们的包围。“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它望着这名灵魂,总有一天,还会有人像这个傻瓜一样跳下来,把自己救出去的。它这样想着,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微小的卵,悄悄地潜伏在闪电制造的通道中,一边呼唤着孕育出自己的母亲,一边再次陷入了沉睡。
“rider!太好了,你得到**了啊!”韦伯惊喜莫名地看着眼前从黑色魔力中脱困而出,全身闪耀着雷霆,如同战神一般的伊斯坎达尔。他正准备冲上前去,却发现从者伊斯坎达尔的灵核部分已经不见,他从脚开始往上缓缓化为星光,韦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真是遗憾,又输了啊。你要活下去,韦伯。总有一天,你会亲自站到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喂,伊斯坎达尔,我韦伯*维尔维特成为比你更强大,让你刮目相看的人了。”伊斯坎达尔拍着韦伯的肩膀说。
“不,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整个宇宙的面前,就算全人类也渺小的不如一颗尘埃。比较人类的大小根本毫无意义的行为,这是您教会我的,您自己难道忘记了吗?”韦伯强忍着眼泪向伊斯坎达尔说道。
“这是对本王的劝谏吗?小子,你也终于有点进步了啊。最后一个问题,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伊斯坎达尔微笑着问道。韦伯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着,随后,泪水滂沱而出。虽然心知绝对无法实现,但自己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考虑回答方式。它正像宝物一般深藏在自己心底。
“您才是——”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再次看到相同的梦境。”
听到对方如此起誓,王再次笑了。这笑容对于臣下来说,正是无上的褒奖与报酬。“嗯,来吧,拍档!”英灵战马布塞法鲁斯出现在了伊斯坎达尔的身边,双腿化为星光的伊斯坎达尔坐上了马鞍,“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好好看着,伊斯坎达尔最后的宝具。”
在王的身边,飘浮着无穷无尽的星尘光点,那些正是脱离了固有结界的士兵们,他们即将在抑制力的作用下湮灭,不过这一切已经没有关系了。“伊斯坎达尔的远征军,再次出发!荣光在世界的彼方!阿勒勒勒勒勒!”伊斯坎达尔骑着英灵战马,带着身边拥簇着他的无穷光点,冲向天际,化作遥远的星辰。最后这颗肉眼看不见的星星努力地闪了一下,便在韦伯眼中消失了。
“啊啦啦啦,可怕的家伙们终于全部消失了呢。”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的笑声响起,渗进冰冷的夜空中。“你是谁?”韦伯擦去了眼泪,紧张地望着四周,毫无疑问,视线内一个人都没有。
“嗡嗡嗡……”一只古怪的虫子飞了出来,绕着韦伯上下翻飞,虫子的复眼盯着韦伯,“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寄予厚望,不过很可惜,你就把身体交给我使用吧。”“邪魔,我绝对不会把身体交给你!我一定会活下去,这是王给我的命令。”韦伯一眨不眨地用视线跟紧上下翻飞的虫子,从衣袋里掏出两颗照明用的魔弹,一把小刀,这是他仅有的武器。
“哈哈哈,说得不错,老朽的愿望跟你一样,也是活下去呢。”虫子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韦伯挥舞的小刀,飞行的轨迹变幻莫测,苍老的声音接着传来,“老朽维持生命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看你的样子,也是个根本不入流的魔术师,就来和老朽作一对一的较量,你能跟上老朽的速度吗?”
“啪”韦伯向着飞虫丢出了一个照明魔弹,被飞虫毫无压力的闪开,“哎呀呀,真是好可怕,好厉害的魔术,真是把老夫吓坏了。”虫子讽刺一般的笑着围绕韦伯飞舞,韦伯左手握着最后一颗照明魔弹。
它在吸引我的注意力,要夺取我的身体,就必须从我的耳朵,鼻子,眼睛,或者嘴巴等有洞的地方钻进去,既然跟不上它的速度,索性放手一搏,韦伯这样想着,张开嘴放声大喊道:“只会说算什么本事,想要我的身体,你就冲过来抢啊!”
“嗡!”虫子立刻俯冲着撞向他的嘴巴,韦伯立刻释放最后的一枚照明魔弹,握着魔弹的手顶着飞虫拍了过去。“嗤……”飞虫被烫成一团黑灰消散,精神力过于集中,紧张过度的韦伯双手撑地,呼呼地直喘粗气。
“我活下来了!”韦伯低声的呜咽,泪水流了下来。“真是天真……”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韦伯只感到左手手掌一疼,一条虫子顺着他手掌的伤口爬了进去,他清楚地感到虫子正在努力地钻入他的肌肉,缓缓地向上爬去。
被算计了……韦伯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凉,但是想起王最后的遗言,韦伯依然努力想着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就算自己已经陷入绝境,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但他决不能放弃,决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韦伯将袖子挽起,袖口的纽扣扎住上臂,聚精会神地盯着手臂中虫子缓缓地蠕动。一刀刺入,韦伯清楚地感到已经命中了虫子,但虫子还在剧烈的挣扎,很快就要脱离小刀的束缚。
“kyrieeleison!”韦伯咏唱出了围攻魔怪时,学到的言峰璃正所用过的对灵魔术,虽然由他使用出来效果微乎其微,但是韦伯清楚地感觉到虫子的形体渐渐淡化消失。
“太好了,”韦伯流着热泪笑道,“王,遵照您的吩咐,我终于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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