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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是太阳西落之时,“玉面郎君”的剑招递出去,那剑势犹如夕阳下的海面,凌光泛滥。
看这一剑,在场的人都知道秦寿是杀红了脸,使出他最擅长的“君子剑法”,看着一剑十分凌厉,好多人都屏住呼吸,而有同情楚楚的人则情不自禁的喊出“小心”的话语。
“饕餮五老”、小琢以及百花仙子等人,都是武学高手,看这秦寿出手颇有气魄,一剑竟能挽出十朵梅花,可见其在剑术上浸淫颇深,看来他确实是个练武的人才。可以说他这是剑术在道而为人不道,所以即使武功再高,却缺乏先天的正气。是故剑气即人气,人气即剑气,二者相辅相成,再加之天地造化,合成天地人之气,才是用剑的最高境界。这“玉面郎君”就是缺少正义之气,所以其造化可能也就至于此。
楚楚刚才显露了一招,立即赢得大家的喝彩,更是激发了她的少年心性。看“玉面郎君”铁青着脸,不顾性命的朝自己刺来,竟产生了继续戏耍此人的念头。由于对敌不多,所以她并无什么应敌经验,此时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她想只要小琢哥哥在此,自己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虽然这是她的本来想法,但是在“玉面郎君”一剑就要靠来,她的肌肤感觉到有股微凉寒气的时候,她看见了“玉面郎君”剑招中的破绽,她想只要自己一出手,就能轻微的化解此招,但她没有在那空虚的地方进招,而是瞬的一个乾坤大挪移,人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面郎君”眼看自己的剑尖就要碰到面前这姑娘的身体,剑气也震荡着她的衣袂“嗖嗖”声响,心中一阵暗笑和得意,心想爷爷就让你血溅当场,香消玉殒,魂飞魄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事情并没有按照秦寿的想法进展,就在他认为轻松得手的时候,面前的人影在恍惚之间不复存在,反倒是前面似乎真空一样,吸吮着他的身体。他发出去的力道已经无法收回,本来是力道着力点不见了,他身子一下子失控,步伐错乱,踉踉跄跄的就要倒了下去。最后也多亏他底子扎实,硬生生的稳住了阵脚,否则肯定是个狗吃屎的场面。
在场有高手的,有前辈的,这下已经看出两人武功悬殊,他们想不到“玉面郎君”这位华山高足竟然马失前蹄,最得意的“君子剑法”使出之后,竟如泥牛入海无消息,不但没有伤及对方毫发,反倒连累自己。他们更想不到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身手如此干净利索,在离“玉面郎君”的剑招不到一分的距离,竟然安然无恙的飘了出来,她到底学的是什么功夫,是不是从娘肚子里就开始习武了?
“饕餮五老”也是纳闷,他们都在想,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年轻人的武功都这么高,难道是他们的武功下降不成?也不是啊,这几十年,虽然他们乐于享受美食,但是在习武上一直没有松懈过,他们自信现在的武功已经远超他们盛年时,可为什么看到的却和他们想象的不一致呢?先有秋荻兰,现在有这小姑娘和她同桌的其他男女,个个武功不凡,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们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明着就是要戏耍此人,只是他怒气冲天,早已顾不得其他的了。
刚才一个踉跄,让本已肿起的脚踝更加的疼痛起来,可此时则能收手,他想此时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一定要分出个高下来。他头颅一晃,眼前明净了几分,就看见那姑娘在其它桌子旁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也不顾姿势的好看,不顾江湖人士称他以大压小,瘸着步子,恼羞成怒的追了过去。
秦寿这边追,楚楚依旧不出招,而是在茶客之间穿梭,在场的人早就没有喝茶聊天的心情,尽情看着这场“虎猫之争”。明明这“玉面郎君”是老虎,却被眼前花枝招展的小猫给戏耍的无计可施,反倒成了纸老虎,小猫倒是成了神猫。
老虎追小猫,小猫却游刃有余,搞的老虎气喘吁吁。楚楚身子本就纤小,所以在茶客之间奔走是十分的灵巧,再加之她十分的漂亮可爱,许多人看见她过来,就适当的让开道路。好多人看出“玉面郎君”已落下风,一些人就都有了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的想法,因此产生了看他热闹看他笑话的念头,所以只要看见“玉面郎君”持剑而来,一些武功不俗的人竟是把腿肆意的伸开,暗地里使绊子。
当然,这是从看客来讲,从武功来讲,和小琢朝夕相处,小琢轻功中的“一苇飘”以及凌未风老人传授的“谢公梯”,都传授给了她,所以,论步伐或者轻功,这“玉面郎君”怎是楚楚的对手。一番追逐,不但没有摸到人家的一点衣角,反倒把自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而脚踝更是像气泡一样,随着他的运动发力慢慢的肿大起来。
小慕容看楚楚出尽风头,而自己刚才那一椅子腿虽然击中对方,却没有人为自己喝彩,就想在这“玉面郎君”气衰力竭的时候,给他送最后一根稻草,却被小琢的目光阻止了下来。这小慕容自小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自从跟了小琢,倒是变的怕了起来,人也温婉了几分,此时看小琢阻止,她还是乖乖的收手。
小琢心想,虽然这“玉面郎君”实在可恶,不但搅了自己出行的雅兴,而且对自己的诸位老婆不敬,但是,他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多大的损失,和楚楚过招,已经使他颜面尽失,惩罚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置他于死地。这“玉面郎君”既然是华山派的高足,自然在华山人脉不浅。虽说华山多出不肖之徒,但毕竟华山派也是江湖大派,有着几百年的历史,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毕竟树大根深,杀了这“玉面郎君”,肯定犹如私下华山派的遮羞布,无疑再树更多的敌人。再说自古五岳连枝,不给华山派面子,有可能得罪许多五岳其他帮派的人。所以既然惩罚的目的达到了,不如就此收手,给华山派一个面子。今天的这种局面,完全是由“玉面郎君”挑起,在场之人人人可以为证,华山派肯定不敢以此为由寻衅挑事,因此他才阻止了小慕容。可是小琢有佛祖心肠,却没有想到小人就有着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怎能就此收手,后来华山派举帮为敌,给小琢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此是后话。
现场追逐的两人,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楚楚本是故意戏耍与他,看他慢了,自己也就脚下放慢几步,而“玉面郎君”却是力不存心,不得不放慢脚步。
小琢看到该自己出来的时候,脚下一晃,人就站在了楚楚的旁边。大家都在看着老少男女的追逐,眼前突然一闪,就看见一人站在小姑娘的跟前。擦目一看,才知道是那看起来文绉绉的公子。
刚才,小琢背对诸人,所以好多人更是没有看清他,此时他站了起来,更加显得十分俊朗伟岸,和这姑娘并肩而立,真是一对璧人。
小琢刚要说话,就听有人说到:“这不是张小琢张少侠吗?”就听又有人说到:“是啊,京城参加比武招亲,做了漕帮的女婿的不就是他吗!”
听这话,小琢就知道在场的人中,有参加或者观看京城漕帮比武招亲大会的,所以认出了自己。而此时“玉面郎君”已经跌跌闯闯的来到跟前,他虽有举剑之心,但实无出剑之力,额头已满是豆大的汗珠。
看他步履蹒跚,几乎到了收身不住的地步,小琢立即上前一步,搀住他。被人一搀,秦寿也是一愣,心说我前面怎么又多了一个人,此刻他是眼冒金星,实在有些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脚踝的疼痛立时减轻了许多,眼前模糊也变得明亮起来。等他看清楚此人正是刚才自己想要寻衅的小伙子时,心中一紧,不知道他此刻想对自己做什么,他内力一用,知道小伙子对自己输入的内力没有其他用意后,内心方才一松,然心中的气焰犹存,想到自己就是找他的晦气,才落到这个地步,说到现在自己如此丢脸,还不是因为他,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虽然自己拿那姑娘无法,看这小伙子却不是什么修为高深的人,自己此刻何不在他身上消解消解胸中的怒气。想到这里,他双肩用力,双手立刻感觉到力量传来,剑尖就要刺了出去。
小琢心想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识抬举,我出来就是给你找台阶的,你竟然贼心不死,想和我动手,不是我心存仁慈,我这手指一动,你全身的武功可就全部报废了,真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看到剑光劈来,小琢手指用力,秦寿就感觉到自己全身被这小伙子控制,再想动摇,已无丝毫的力气。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今天自己是彻彻底底的倒霉,而是倒霉倒到家了。秦寿搞不清楚这小伙子何意,但他清楚,如果自己再若用力,完全有可能被他废除武功,甚至还有搭上小命的可能。他就停止进攻,看小伙子有何用意。
就听小琢说到:“秦大侠,刚才是小妹对你不敬,在下这里给你道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她这一会把!”
在场的人以为小伙子出来要复仇,而且他身手高的惊人,心想今天“玉面郎君”是跟头栽到底了,却想不到小伙子出口就是道歉的言语。
小琢这一说,也让“玉面郎君”一呆,他想看来这小伙子不是出来为难自己,而是道歉,心中暗自一松。
在场有和事的立刻站出来,对“玉面郎君”说到:“秦大侠,你是成名的人物,何必跟小姑娘计较,既然张小侠出来道歉,何不大家各退一步,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玉面郎君”一听,原来这小子姓张啊,今天我可要记着他。其实他不知道,刚才已经有人喊出了小琢的名字,只是他心神迷乱,一点也没有听进而已。他想现在局势对自己不利,继续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既然对方和在场的人给自己台阶,自己何不退却一步,日后报仇有的是时间。他想到这里,就对小琢说到:“不知足下如何称呼,宗府何处,以后秦某必当上门答谢!”
“上门答谢”那就是以后报仇的暗语,小琢看这人鬼迷心窍,而自己肯定是和他结下梁子,虽然以后增添了麻烦,却也不甚怕他,就把自己的名姓和府院说了出来。
“玉面郎君”听完后,对着和他一桌的人说到:“秦某就此告辞,日后再见。”说完他也不顾其他人的言语,带着一股怒气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