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苏雪真和苏雪卉躲在苏明远的身后,苏子涵还真是看不清两人是什么模样,这会儿走出来,苏子涵才看的清。
一直以来苏雪真都独爱粉色,本就如雪的肌肤穿上粉色长衫,会更加衬的她肌肤雪白无暇,甚至微微透着粉色,很是香嫩诱人,只是今日却一改往日风格,一袭白衣长裙拽地,宽大的腰带紧紧的束缚着腰身,显得柳腰不堪一握,一头墨发仅用一根银簪固定,清秀的脸上未施粉黛,却处处透着淡雅,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闺秀的规范,只是那眼底的那抹傲娇,生生的破坏了美感,让人失了想要欣赏美人的兴致。
不过,苏雪真这幅打扮却是像极了一个人,苏子涵想了半响都灭想出来,到底是像了谁。
“小姐,你不觉得,这二小姐的打扮跟你的打扮很像吗?只不过那衣裳还是首饰都是上乘。”
经过小兰这么一提醒,苏子涵才想起来,可不就是像自己吗?苏雪真周身的气质是不配这一套衣裳的,并不是说她的容貌比不上苏子涵,而是那气质实在无法跟出尘沾上边儿,还不如平日里那粉色的衣裙来的好。
要说苏雪卉比那苏雪真就好太多了,一双美眸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三千青丝倾泻而下,简单的挽了个髻,还未及笄,却已出现倾城之姿,俏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站在苏明远身后,虽然只字未言,却依旧光彩照人,让人无法忽视。
“还不快给我跪下,你这个孽女。”眼瞧着苏子涵一脸的云淡风轻,甚至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的,他还真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给他丢脸的女儿,虽然很早以前就扔在这里了,早知道会惹出今日这样的事情,当初就不应该让她生下来,生下来了,也不应该让她活下去。
苏子涵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指着她鼻子大骂孽女的男人,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她也是真的笑了出来。
“竟然还笑得出来,来人呐。”苏明远被苏子涵这样的态度给惹恼了,心下越发的愤怒起来,就要叫人给拖出去教训一番。
只是,苏子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孽女?你是谁?”
一句话,倒是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怔愣住,这五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对着自己的亲爹问他是谁?这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难道是魔怔了不成?还是说这府里的传言是真的?
“你说什么?”苏明远也是被这话惊住了,自己的女儿竟然不认识自己,这该是多讽刺的事情?
“我问,你是谁?”
“混账,我是你爹。”不知不觉就回答了苏子涵的话,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啊,原来是父亲大人,女儿愚钝了,只是自从记事起,女儿就不曾见过父亲大人,更是不曾见过姨娘,对于双亲女儿是模糊的,这么多年,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女儿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不是今日父亲大人光临,或许,这辈子,女儿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这相府的千金,还会以为自己不过是那身份低微的奴仆。”
一番不咸不淡的话,苏子涵自始至终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忽略不了,甚至不少的下人已经开始有些同情她了,是啊,谁都知道生活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想要安稳的活下来定然是不容易的,可是像苏子涵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来都没有,在相府里生活了十几年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可想而知,这么多年苏子涵到底过的是什么样子的日子啊,连带着瞧着苏明远的眼光也有些不满了。
苏明远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苏子涵会来这么一出,原本要兴师问罪的,现在也有些不好说了。
“五妹妹,怎么说爹爹过来了,你也该行礼啊,这奶嬷嬷竟是都没有好好教导五妹妹么?真是该罚啊。”苏雪卉站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大家已经跟着转移了注意力,是啊,这府里的小姐都是有奶嬷嬷的,从小就会教导她们礼义廉耻,可是现在明显瞧着那奶嬷嬷肯本什么都没有教,这五小姐在看到相爷来了之后都没有行礼。
“来人呐,去给我把五小姐的奶嬷嬷给叫过来。”明眼人都看得出现在苏明远的心情格外的差。
这话,苏子涵倒是没有阻止,这袁嬷嬷悠闲了这么多天也该出来见见人了,年纪大了,挨了板子自然不会好的那么快的,但是休养了这么一段时间,也好了一大半了,至少起身做些比较轻的事情是没问题的。
不一会儿,袁嬷嬷就被人给带了过来,一脸的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进来,就看到苏明远一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跪下来,先行礼,等着。
“袁嬷嬷,你可知罪?”苏明远盯着袁嬷嬷不缓不慢的说道。
正是这样的语气,让袁嬷嬷本就有些担心的身子,更加颤抖了起来。
“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啊?还请老爷明示。”
“哼,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这些年,你就是这样教导五小姐的,你瞧瞧她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有相府小姐的样子?礼义廉耻都教到哪里去了?”
“老爷啊,这不能怪奴婢啊,这些年奴婢一直是尽心照顾小姐的,可是小姐对那些规矩都不屑一顾,不愿意跟着老奴学,可是老奴只是个下人,怎么能跟主子争嘴呢?老奴是说说不得打打不得,心里也是着急的厉害啊。”
袁嬷嬷这话一出来,众人对苏子涵原本存着同情的目光又转换成了不屑,这样一个不思进取,不勤奋好学的小姐,也难怪现在会成现在这个模样了,这哪里是那奶嬷嬷的错,明显就是这五小姐自己的问题。
“哼,你还真真是好的很呐。”这话不用说,苏明远明显已经相信了袁嬷嬷的话,甚至都没有要苏子涵解释的意思。
这么多年,既然已经知道了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袁嬷嬷又怎么会认真教她规矩呢?加上苏雪卉和苏雪真的收买,只怕巴不得她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白痴。
“我还真是不知道,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将男人就这么收在自己的院子里,你难道不知道被外人知道了会说你什么吗?你还有没有脸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呵呵,不要脸?我何曾有过你这样无情的爹?扪心自门,我出生十二年来,你可曾关怀过我,抱过我,何曾有那么一次来见过我?这么个若有若无的女儿?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苟延残喘生活在这个破旧的院落十年的女儿?你可曾还记得在这相府的某一处还有一个你从来不曾关注过的女儿?不知道父亲大人,怎么能说出这样侮辱我的话来,不分青红皂白,不会查明孰是孰非,就胡乱定罪,这人为何会在我的院落你问了吗?外面的流言蜚语伤了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你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被毁了一辈子重要?”说着说着,苏子涵嘴角的笑越来越抑制不住。
但是她却谁都没有关注,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这李痴是个痴儿,是二姐姐指到我的院子里的,他是个痴儿,二姐姐说我院子里人少,左右这人也不好随意打发就落在了我的院子里,既然已经知道我在这相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就应该知道,这下人也是可以骑在我头上的,而且已经骑了十年,这样的我,又何曾有过说不的权力,我的父亲大人?”
一段话,苏明远沉默着,眼底精光流转,却不语,站在一边,似乎在思考着苏子涵话里的真实性。
“老爷,不是这样的啊,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老奴呢?这么多年,奴婢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你,作为相府的千金,奴婢怎么会没有教过你规矩呢?您可不能说胡话啊?”
“这些都暂且不说,如今外面都在传你跟这人私定终身了,这件事情你要怎么交代?”
苏子涵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明远会这么愤怒了,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沦为别人的茶余饭后的笑话,已经够让他难受的了,现在又出现这么一桩笑话,今后他的脸还往哪里搁啊,每每想到上朝的时候,那些同僚带着戏谑的眼神,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私定终身?这样的笑话竟然也能说的出来,呵呵,父亲大人认为我一个十二岁还未及笄的女子,如何能知道那些事情,加上袁嬷嬷也没有教过我,这样的院落,父亲大人瞧瞧,也知道为什么今日我会成为现在这样子,这李痴是个痴儿,父亲大人以为我如何能发生什么,这样一来,我倒是不得不仔细想想二姐姐将李痴送到我这里的良苦用心了。”
不得不说,苏子涵的话,确实引人深思,苏雪真和苏雪卉年纪相差不大,虽然苏雪卉还未及笄,但是却也只差那一个月了,苏雪真也只有半年了,对那些男女情事只怕是知道一些的。
明知道将男子带进自己的闺房会毁了自己的清誉,这二小姐还将那李痴送到了五小姐院子里,这是安的什么心,答案呼之欲出啊。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也是一片好心啊,瞧着你院子里没什么人,想着那李痴也是个痴儿,左右不会出什么事情,倒是想掉了这一层,实在是对不住妹妹了,妹妹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姐姐这一次的疏忽可好?”
“这疏忽可真是大的很呐。”苏雪真刚说完,一道略显稚嫩的同音从身后响起。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那孩童身穿深蓝色衣衫,玉面华冠,很是俊俏,唇红齿白的,很是惹人疼爱,只是那清冷的眸子里满含的冷色,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这,可不是那茂王,辰哲茂吗?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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