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苏雪真倒是奇迹般的没有叫人过来找她,苏子涵倒是过去找过她,没想到苏雪真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过不用去做那戏,她也乐的清闲,不过,她这院子里却来了位她意想不到的人,四姨娘,她名义上的生母。
今日,秦雨文的到来,倒是苏子涵始料未及的,先前她就已经听说过了自己这位母亲,只是给了她生命罢了,从小兰那里,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位生母,究竟有多离谱,与那陌生人无疑,因着是女子,苏明远不喜,秦雨文竟然将此事责怪到苏子涵的身上,任由这府上的人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个相府千金,尽管没有占那个嫡字,至少也是个主子,可是这府里的下人,可曾有谁当她是个正经主子?
若她这个当娘的,哪怕有一点的爱护之心,她的日子怎么会这般难过?不过,这秦雨文并不是她的生母,所以,她并不在意,这般冷清的人,苏子涵是不太愿意接触的。
“四姨娘安好。”
“起吧。”小兰刚出了屋子就见四姨娘领着自己的婢女进来了,赶紧弯着身子行礼,左右秦雨文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所以也没在意,让她起身了。
苏子涵屋子里的人本来就少,加上袁嬷嬷还告了病假,就只有小兰一人,平日里院子里是断然不会有人过来的,所以小兰一般都是近身伺候的,外面倒是没怎么注意,也因此秦雨文进来的时候,苏子涵还保持着跟李痴面对面坐着谈话的姿势,从屋外看,确实容易让人有些误会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一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竟然堂而皇之的让一名男子进你的闺房?这要是传出去,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真真是不要脸。”秦雨文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直觉自己气的肺都要炸了。
“娘亲安好。”面对秦雨文的质问,苏子涵显得有些冷静过度了,缓慢站起身,行礼道。
“安好?能安好那还真是奇了怪了,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放纵自己到如此地步。”秦雨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听着这话,小兰眼看着就要站出来替苏子涵说话,后者使了个眼神,制止了。
“放纵?不知为何姨娘会这般说?”姨娘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秦雨文的心,这辈子,她最后悔的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放下自己的身段嫁给了那负心人,却不想到最后不仅落了一个妾字,还在他飞黄腾达的时候随手丢弃。
可就饶是如此,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这般毫无顾忌的提起这两个字?可是说到底,苏子涵却并没有错,因为她只是个妾,只配被叫做姨娘。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闺房里竟然任由男子出入,这不是放纵是什么?”
“姨娘,您可知道,单单是从您嘴里说出放纵这两个字,女儿这一生便已经毁了,女儿不求姨娘帮衬些什么,但是至少别跟随别人一样诋毁女儿,仅仅因为这男子坐在这里,就判定女儿放纵?没有了解清楚来由始末,就否定了女儿全部?女儿倒是想问一句,姨娘,您凭的是什么呢?”
一字一句,竟是说的秦雨文无力反驳,回想,这么多年来,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这个女儿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甚至从来没有想起过她,任由她自生自灭的过了这么都年。
“您看看这院落,这就是女儿生活了十年的院落,破破烂烂,夏天的时候,蚊虫多的不得了,身上经常被咬的到处是脓包,冬天的时候,刮风下雨,这屋子根本就不能遮风挡雨,也是庆幸这身体还能坚持到今天,没有倒下,因着没有爹爹和姨娘的庇佑,这么多年,女儿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到底是这相府的仆人,还是一个千金小姐,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由始自终,苏子涵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一点落差起伏都没有,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话语里叙述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
可是苏子涵就是这么冷静的说出了这些年生活的模样,看到秦雨文脸上的错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姨娘见到女儿这样的生活,心里感受如何?啊,对了,咱们应该说说女儿是如何放纵的。”
听到这里,秦雨文已经听不下去了,心里的那抹愧疚快要将她淹没,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想要逃离,可是脚下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硬生生的撑着,听着苏子涵说完。
“五小姐,您快别说了,四姨娘也是有她的苦楚的呀,这么些年,她不是....”说道最后,那婢女也说不下去了。
她跟在自己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呢,可是她真的不能说小姐不是故意的,若真不是故意的,怎么会一扔就扔了十年不来看她呢?那时候苏子涵还只是半大点的孩子啊,能懂什么事儿?可就是那样弱小的女儿,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折磨的不成样子,她如何能说呢?
“女儿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让姨娘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并不了解我,甚至连最起码的疑问都没有,女儿不过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有错吗?”
苏子涵晶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秦雨文,那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望进她心里一般,秦雨文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眸子。
“李痴不过是个痴儿,前日二姐姐唤了我过去一起用膳,听说最近姐姐的膳食终是少那么一两碟膳食,没想到竟然是那厨房里的李婶带过来的李痴给偷了去,也是姐姐体恤我,就将这痴儿给了我,这院落也就仅仅这一间屋子,没有隔间,这里算得上是闺房,也算得上是客厅。”
“对不起,我....”
“姨娘不必自责,这么多年,委屈冤枉的事情多了,习惯了就成了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苏子涵越是这么说,秦雨文的心里就越难受,当时,她怀了苏子涵之后,苏明远就渐渐疏远她了,她也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是不能侍奉在他身边的,可是她却不能忍受他的漠视,到最后的视而不见,所以她渐渐也变的会耍心机,只要能将苏明远留在自己身边,她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到最后却只是将那人越推越远,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被忽略了这么多年。
暮然回首过去的那些逝去的岁月,秦雨文不禁一阵感慨,这么多年她都虚度了啊,逝去了那短暂的爱情,也忽视了亲情,到最后她剩下些什么呢?蔚然一叹,暗自垂眸。
“四姨娘,今日只怕五小姐也是累了,不如咱们下次再来看五小姐吧。”秦雨文身边的婢女适时的开口道。
“也好,涵儿你照顾好自己。”停顿了半响,秦雨文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着自己的女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知道两人走远,苏子涵也不再去看,兀自的坐了下来,不去看小兰和李痴。
“毕竟是你的母亲,这般是不是太过了?”相对于李痴来说,心还是软了些。
可是在苏子涵来说,一点都没有要心软的意思,因为真正的苏子涵已经死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哪怕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她的女儿已经感受不到了。
“是吗?”原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在看到苏子涵嘴角的那抹讽刺的弧度,李痴生生的住了嘴,这不是他应该管的闲事。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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