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六点半,陈阳还没有出现,陆一帆还在自己旁边站着,这是陈阳第一次迟到,喜乐打了多次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心里不免开始发慌。
陈阳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喜乐不断地看表,陆一帆却是笑得一脸闲适,在喜乐身边干站着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后来喜乐很直接地几次提出建议让他大可不必理会自己,可陆一帆充耳不闻,像是没有听出喜乐的驱赶之意。
“喜乐,你等的人这么久没来,不会是放你鸽子了?”
“他才不会放我鸽子。”喜乐语气肯定地答道,就算全世界的人放她鸽子,陈阳也不会。
“他是谁?”陆一帆挑挑眉毛问道。
“陈阳。”
“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你生日吧?”陆一帆这句话一出喜乐也被吓了一跳,难得他还记得这类无关紧要的事情。
“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表现出了喜乐此刻的稍微不耐,不是对陆一帆,而是对陈阳迟迟不来的疑惑和焦虑。
“你们约好了一起过生日?”
“是。”
“介意我一同前往吗?我也好久没有看到阿阳了,叙叙旧也好。”
介意,喜乐很想回答这两个字,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选择缄默,等陈阳来了再看他的决定吧,只是但愿他不要误会,自己跟陆一帆的邂逅真的只是非常偶然的凑巧。
七点一刻的时候,下起了大雨,陈阳依旧没有来。
陆一帆把在门口傻站着的喜乐拉进了咖啡屋,大概是看到这次和喜乐坐在一起的人不是以往来的那个,出于八卦心理,收银的服务员眼神频频往这边看。
陆一帆想给喜乐点一杯热咖啡,喜乐摆摆手示意不用,反而是拿出给陈阳点的那杯已经全然冷透,毫无温度的蓝山低头啜饮,眼睛里面毫无掩饰地透出失落。
陆一帆望着她的眼神发呆。
到咖啡馆坐定,喜乐又给陈阳拨打了几次电话,都是无一例外的不在服务区。
喜乐第一次体会到了如坐针毡是什么感觉。
望着窗外雨势渐小,喜乐拿包起身告辞。
“一凡,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聚吧。”说这些话的时候喜乐的脸上透出隐隐的疲态,陆一帆没有多做挽留,点点头表示理解,伸出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喜乐如获大赦一般,从咖啡馆跑了出去。
看着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钻进去,陆一帆摇摇头叹息,很多事情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到达出租屋,喜乐看到灯是熄的,显然陈阳没在这里,拦下还没来得及掉头的出租车司机,喜乐报出陈阳奶奶家的地址,除了那里,喜乐再也想不出来陈阳会去了哪里,并且毫无交代。
屋内灯亮着,喜乐一片欣喜地下了车,看到陈阳的车就停在院子里,并且停的位置倾斜,一看就是回来得很急。
喜乐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嘴角轻扬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的表情,不过心里又有了新的疑惑,他这样着急的回来,是不是陈奶奶出了什么事?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喜乐加快脚步,在门口按响了门铃,本来以为开门的会是陈阳,喜乐为此还酝酿了要说的第一句话,没想到开门的却是陈奶奶。
“奶奶?”喜乐没来得及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因为据她刚才的猜测还以为是陈奶奶出了什么事。
“乐乐,你来了。”陈奶奶一脸平静,仿佛能够预见喜乐的到来。
“奶奶,阿阳现在这里吗?今天我没等到他。”
“回来过,不过说是要出差,拎着行李箱走了。”
“出差吗?”自己居然不知道。
“说是单位临时通知的。”
“哦。”
“对了,这个是阿阳让我拿给你的,他说你今晚应该会来。”说着从餐厅的桌上拎了生日蛋糕,还有一束蓝色妖姬。喜乐接过花和蛋糕,道了声谢,陈奶奶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欲言又止,可待喜乐细看,又和平常无异,依旧慈眉祥和。
回到出租屋,喜乐打开生日蛋糕,映入眼帘的是“my dear”六个英文字母,蛋糕是喜乐最喜欢的草莓慕斯,浓郁的奶香和草莓的清新混杂在一起,是喜乐最喜欢的口味,喜乐给自己唱了生日歌,感叹自己老了一岁的同时,又觉得气氛有点凄清寂寥的意味,这是多年来陈阳没有在身边过的第一个生日,说他临时出差,喜乐可以理解,但不会忙到连一个电话都忙不过来打,一条信息都忙不过来发吧,这可不像是是陈阳的风格。
陈阳没在,也就没有那些平常喜乐嘴上鄙视却又心底期待的花招,把陈阳买的花插在花瓶里,又兴味索然地吃了几口蛋糕,喜乐拿了睡衣准备冲个凉早点睡觉。
没有陈阳在,真的是不习惯了,这是喜乐第一次有这种直观的感觉,看来真的是越来越对陈阳依赖了呢,喜乐嗤笑一声,摇摇头走进浴室。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卫生间里的洗漱台上,原本属于陈阳的洗漱工具、毛巾、剃须刀、脸霜和啫喱,全都没在了,只有喜乐的用品孤零零的躺在上面,以前陈阳不是没有出过差,但那会为了省去收拾东西的麻烦,他带的都是喜乐特意为他买的旅行套装,记得送他的时候他还眼泪盈盈地说:“亲爱的,带着他们就觉得是你跟我在一起,出差也不觉得孤单了。”喜乐还取笑他肉麻,陈阳不管不顾,依旧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那模样全然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喜乐觉得头大的同时又觉得心里喜滋滋的。
那这次他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走了,又是为的什么?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喜乐脚步发软地冲出浴室。
果然,客厅里他的专属马克杯已经不见踪影,衣柜里,他曾经死皮赖脸硬是霸占的两层衣柜已经衣去柜空,就连鞋柜里的鞋子也都完全消失了。
喜乐瘫坐在地上,陈阳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或者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喜乐的心空落落的,不知道如何形容,跟陈阳相处的那些场景和细节冲进脑海,在记忆之河里面盘旋撕扯,仿佛在唱一曲告别曲。
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喜乐整理了一下思绪,陈阳的这些幼稚行动在表明的似乎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
那么起因就不难猜到,陈阳满心欢喜到突然离开,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说明,就是他来的时候也许大概看到了陆一帆和自己抱在一起,不对,应该是陆一帆拥抱了自己。
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陈阳吃醋了,或者是毫无底气的落荒而逃?
那他为什么要毫无底气?难道自己对他的还不够给他安全感?喜乐笑了一下,陈阳也太妄自菲薄了吧?
心里也打定主意,陈小阳,你敢在我生日的时候不声不响地离开,胆子够肥,抓到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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