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比秋老虎更多了凛冽,风吹的渗入骨髓的疼,今年的圣诞节更是明显,早早就飘起了小雪,不过这个节日丝毫没有能够拦住热情如火的小情侣们相亲相爱的步伐,反而为他们的亲密找到了更好的理由。
陈阳接到喜乐电话的时候正在做梦,梦里面有很温暖的太阳,甚至是哥哥的影子。
“陈阳,你是不是好哥们,我都在下面等你好半天了,你什么时候下来?”
陈阳从床上一跃而起,才想起今天答应了安喜乐陪她去找陆一帆,所以陈阳收拾洗漱好已经是15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陈阳,我深刻地觉得作为一个男生你没有必要那么骚包的,毕竟我作为一个女性生物都没有你喷的香,你这样做对么?”安喜乐朝着陈阳挤挤眼,“要是陆一帆跟你跑了怎么办?”
“我当个灯泡还得忍受你如此程度的吐槽,我容易么?雷锋叔叔都没有我助人为乐了好嘛?”
“你得明白灯泡也是一种幸福的职业,等以后你又女朋友了我也是可以贡献自己的光和热的。”
“走吧,大姐,一会该赶不上公车了。”陈阳撇撇嘴,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似的。
不出所料,公交车挤得跟现场版的沙丁鱼罐头制作工厂似的,一个挤着一个,好不容易爬上共公交,却发现连落脚处都没有了,陈阳把喜乐护在身前,尽量保持平衡,不让太多的人挤到喜乐,奈何事与愿违,随着一路上上车的人数激增,两人就差被挤得粘在玻璃窗上了。
下车更是下得不容易。从来都不轻易抱怨的陈阳都感叹,“约个会多不容易?”
陆一帆还没有到,喜乐和陈阳在公交车站台的遮雨棚下闲聊。
“阿阳,你看看我发型有没有乱?”喜乐摘下戴着的白色针织帽,用手捋头发。
“安喜乐你至于么?就这点出息?不就约个会而已,打扮得多漂亮出去还的让阿一担心呢。”其实陈阳没有说出口的是今天的喜乐很漂亮,衣服和帽子的搭配恰到好处,正好把她皮肤的白皙精准地凸现出来,更重要的是,她系了自己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她的围脖,陈阳更是觉得今天的喜乐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在站台下等了很久,陆一帆才姗姗来迟,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坐公交车,而是步行来的,看他肩上落的白白一层雪花,似乎是走了很久的路了。
看到陆一帆走过来,喜乐迎上去,很自然地给他拍掉肩上的雪花,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像是一幅和谐至极的画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这样的小温暖?陈阳心底一片黯然。
喜乐拉着陆一帆走近陈阳,甚至都还没有等到两人打招呼,而陆一帆好像也没有看到陈阳似的,在喜乐把礼物拿给他的时候,陈阳才知道他的不对劲是来自哪里。
“阿一,这个是我亲手给你织的围脖”喜乐说“我给你。。。。。。”
“喜乐我们分手吧。”陆一帆的声音伴随着雪花簌簌地落地声,显得格外不真实。喜乐拿在手里准备要给陆一帆戴上的围脖连着拎围脖的袋子一并掉在地上,掀起一层的雪花碎屑。但是喜乐又反应极快地把东西捡起来。
“一凡,你刚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喜乐的不确定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不是好好的吗?陆一帆怎么一下子就要说分手了?
“喜乐,对不起。”
“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喜乐撤了一下嘴角,想对着陆一帆笑一下,却做出来一个比哭更难看的表情,说出的话还在试图挽留。“阿一,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的”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太坏了,一直都在欺骗你,今天我做了这个决定就是要把事情跟你说清楚,我爱的人从来只是漫漫,也只能是漫漫,他不是你,我不能在欺骗你了。”陆一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挣扎和不舍,却还是继续说:“我决定要去芝加哥找漫漫,就算她不同意和我在一起,我也要好好陪在她身边。所以,喜乐对不起。”
喜乐对不起,我害怕背叛,害怕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背叛了漫漫喜欢上你,这是我这辈子绝对不容许自己犯的错误。
直至此刻,喜乐才终于明白,原来每次喝醉酒他口中喊的妈妈我想你,并不是说他的妈妈,而是顾雨漫,自己同样犯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错误,谜底揭开,却是这么讽刺的收场。
“喜乐”陆一帆继续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除了爱你。”
可以为了你去死,除了爱你,就是死也不会爱你的意思是吧?喜乐把话的余味咀嚼了一遍,终于缓过劲来,而陆一帆的这句话无异于在喜乐的心口上捅了致命的一刀,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话比情侣间说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除了爱你”更为讽刺?
喜乐呆滞在原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陈阳早已经从喜乐身后跃出来一拳挥在了陆一帆的脸上。
“陆一帆,你他妈混蛋。”
“有本事说出口的事情怎么没本事负责到底?”又是一拳。
“阿阳,替我照顾好喜乐。”
“陆一帆,从今以后,你再没有资格喊喜乐这个名字,你和他完了,我们也完了。”又是一拳“这三拳你记住。”
陆一帆没有还手,陈阳牵起还愣在原地的喜乐的手,看也不看陆一帆,头也不回地离开,陈阳只是庆幸今天自己还好跟喜乐来了,不然她自己一个人又该如何面对。而此刻的喜乐却像是失了心智的提线木偶,任由陈阳拉着离去,也没有回头。
若是她回头看了,一定就可以看到跌坐在原地的陆一帆正抱头痛哭,跟多时候分开只是无奈的选择,并不是不爱,只是害怕由爱而生的背叛会伤害初衷。
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找了一个石阶坐下,喜乐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陈阳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来安慰她。
“喜乐,你不要伤心,都会过去的。”
“喜乐,天涯何处无芳草?现在分手了正好,你又可以继续拈花惹草了,多划得来?”哪壶不开提哪壶,陈阳的安慰不知道算不算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喜乐你想哭就哭吧。”
“喜乐要不我带你去看电影吧,通宵的,让什么都见鬼去吧。”
“喜乐要是你真不开心的话就打我吧,我保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不对不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喜乐你再不回答我我就从这跳下去了,我死给你看,我我我。。。。。。”陈阳我了好几次之后发现喜乐还是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就没听见自己说话似的。
好脾气的陈阳继续语无伦次的安慰。
“喜乐,你看看我吧。”
“喜乐你看那边飞来了一只乌鸦,跟现在的你太像了。”
“喜乐,来给小爷笑一个?来来,笑一个。”
“喜乐,你太没幽默感了,那你看着爷,爷给你笑一个吧。”
。。。。。。。
半个小时过去了,安喜乐一动不动,就坐在石阶上,任凭陈小阳的三寸不烂之舌如何轰炸就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于是好脾气的陈小阳在口干舌燥仍然不见成效之余,终于火了。
“安喜乐,你他妈脑袋被门夹了?神志不清了是不是?现在就像条落水狗,棒打落水狗听说过没有?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离婚,离婚都可以再婚的,再婚又可以离,你就再找几个耍耍老子还给你当灯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陆一帆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那样?他妈看错你了,还女侠,你女瞎子吧。”
“不说话是吧?好好,算你狠,安喜乐,你就那么喜欢陆一帆是吧/?老子现在立马去打残他,让你把他捆裤腰带上,让他连出轨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你满意吧?”
说干就干,陈阳撸起袖子就打算往回走,被终于有了反应的安喜乐抓住。
“陈阳,别去”喜乐终于出声:“他不爱我,强留也没意思,分了也挺好,一天的跑来跑去,患得患失其实挺累的。”
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爱情又怎么能幸福?
听了喜乐的话,陈阳放下心来,“你想通了就是最好的,你知道你刚刚那样子要死不活的,多瘆人呢。”
“放他走也好,陈阳我们回去吧。”
“好。”
平静如水的语气,却在说出口的瞬间,眼角滚出两大滴泪,不说出口不代表不难过,只是习惯了坚强,就不想有人再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就像很多时候那些自以为是深爱的未必是深爱,因为分开后并没有想象中的肝胆寸断的疼。就如书上所说,分开,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人,那就各安天涯吧,喜乐想。
这大概一可以算是一种悲极之后的释然,有些事情想通了就没有那么疼了,至少没有想象中的疼。
不过,还是谢谢你陈阳,在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喜乐在心里默念道。
走在前面的陈阳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喜乐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他手舞足蹈的肢体和夸张的表情,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做了一个鬼脸,喜乐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喜乐想自己大概是破了一个吉尼斯纪录了——分手后伤愈最快纪录。
前后不过两小时,自己就能从分手的愁云惨淡中脱颖而出,也大概可以竞选铁石心肠的个中翘楚了。
扯扯嘴角,嘲讽一笑,便加大了步伐,努力想追上陈阳的脚步。
似乎,做一个像陈阳这样的乐天派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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