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了一道梁就迎到一群羊,那羊群把路塞的满满的,两个男人吆喊着那挡住路的羊儿,羊们纷纷从路的两边拥挤着过去,像一朵一朵绿色草地上游动的云团一样,显的生机勃勃。两个男人边走边琢磨回村后该怎么办?只听一直待在树下那个男人说到他家真的是不方便,他一个光棍汉说着朝牛背上的蓝桃瞟了一眼,爬树的那个男人嗯了一声说:干脆去我家吧,你嫂子也是个好心肠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说着话蓝桃在牛背上望到了一处村落,整体看上去就座落在一个斜坡上,坡的上面还有点平坦的地方。反正这村子就坐落在这斜坡上。途径村口时,发现有块石碑写着半坡村三个字。可惜蓝桃是不识字的,只看到石碑上红红的三个字,远远看去那村子一点也不紧凑,稀稀拉拉地几户人家散落在斜坡上。蓝桃后来知道这是弟兄俩人,是叔表弟兄。哥哥叫马忠,弟弟叫马义。哥哥已经娶妻生子,弟弟因爹娘早亡还没有成家。那个上树的是马忠,树下的那个是马义,是半坡村的大户人家,半坡村的村民大多数是马姓的,据说单门独户的人家也必是马性的亲戚。就隔着一座山却和七里庄如同是两个世界。其实马家弟兄早就猜到这姑娘是七里庄那边的,怕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时想不开就跳崖寻了都短见的。只是他们不愿意说出来怕刺激了她。好不容易救下来再出个好歹那可不是他们的本意,也就装着啥也不知道。有的时候糊涂一些比明白更好一些。哥两打定主义不说破这事
半坡村其实和弯村就地理位置相隔不远,但一座大山一道深沟隔断了两个村的亲密往来。也就成了两个世界。从半坡村到弯村要绕上一个大大的弯才可以到,起码得多走上七八十里的路。就这样还没有顺车呢!蓝桃随着这哥俩个骑着牛一路走进村里
马忠的妻子是那种农村典型的妇女形象,朴实热情看到丈夫和小叔子带回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尽管她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还是很热情地把蓝桃让到屋子里,先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黄金茶。听说蓝桃还没有吃饭,煮面的时候还特意给她煮了两个鸡蛋,一种家的感觉让蓝桃的心里宽松了一些。不大一会的功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豆面条,上面还有两个雪白的鸡蛋就端到炕桌上,飘着诱人的香味。其实蓝桃从小就不爱吃豆面,她总是嫌那饭豆腥气太重。可是她现在真的无法拒绝那种香味,空空的胃里饿的难受,可直到她把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净也没有吃出这是什么饭来马忠的妻子又去给她盛了一碗,蓝桃感激地望着她说真好吃!马忠的妻子说也没啥好的,就是一碗豆面。蓝桃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就埋着头飞快地吃了。两大碗热饭进了肚,身上也有了精神
蓝桃才想起问马忠妻子这是什么面做的面条,咋这么好吃?好像刚刚她没有听到那女人说的话一样。当确实听到是豆面做的面条,蓝桃心里不禁有些难为情。虽然她忘了以前她一闻到豆面味就皱眉头的事,但意识里潜在的感觉是不喜欢的。今天却无意中吃了两大碗,而且还觉得很香。从此后她竟开始爱吃豆面了,而且觉得那味道特别好特别的香
半坡村全村就有一口井,而且还在很深的沟底里。在半坡村挑水要算的上一件大事,也是一件难事。尤其是挑水的那条路,曲曲窄窄折折曲曲的一条路连着村子和那口水井。村里的人是走惯了,也有了经验,如果走不出一字步来,那水可是挑不到家里的,——一桶水能洒多半桶。半坡村的村民挑水时那都是很标准的一字步,而且一滴水也不洒出来他们祖祖代代生息繁衍都吃的是这口井的水。所以不管男女老少这挑水的功夫恐算是全国一流了吧?半坡村的人很珍惜水,把水利用的那叫一个充分,一点也不轻易浪费了。可惜近几年他们那口井,——唯一的水井也有些缺水了,而且水质也大不如以前。蓝桃初见村人挑水,觉得挑水对他们来说那可是一种技术活,何况人家挑水一点也不洒,而且还不碰到桶,真的让人从心眼里叹服,生活环境对人的塑造就是这样直接有效樯
马忠的妻子叫翠翠,典型的一个农村妇女。蓝桃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翠翠就有点不愿意了,俩口子开始了一些摩擦,慢慢地不断升级甚至两口子还因为蓝桃吵了一架呢!蓝桃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想还是自己走吧,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她总不能就这样厚着脸皮继续呆下去吧?况且这样呆下去究竟也不算个事,打定主意蓝桃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和马忠俩口子道别。一来感谢他相救之恩,二来平白打扰了他们这么多日子,心里也真的过意不去她说总有一天她会来报答他们俩口子的恩情的。说完向他们俩口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样一说马忠俩口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马忠满脸歉意地望着蓝桃,问她打算去哪里?蓝桃茫然地摇摇头,看着蓝桃这个样子翠翠这时也觉得蓝桃真的好可怜,不由心中一软说:要不再住些日子,等你有了去处再说?其实我也不是和你呕气,说着翠翠朝马忠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翠翠拉着蓝桃说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让蓝桃不要在意。说着话蓝桃的眼泪就又掉下来,她红红的眼睛望着这俩口子,就又打消了走的念头也不是蓝桃脸皮厚,就是因为在她的心里也确实是无处可去的一种感受
因为她在饭店里干的时间长了,活干的特别干净利索。里里外外的活她都抢着干,用以报答他们俩口子的收留之情。蓝桃的心里并不平静,她知道这样也不是长远之计,每到静下来她一个人就琢磨着该怎么办?可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现在她的心里万念俱灰,有时一个人在深夜里反复地想着,整夜里都不曾入睡,看着那样子一天天地憔悴下来,那日和翠翠一块聊天,翠翠用言语探她说他的那个小叔子到如今还是光棍,要不跟了他一块过日子咋样?蓝桃没有吭声但脸上有一抹羞色,也不回话。看着蓝桃这样翠翠就觉得这事有门,翠翠也有意撮合此事,就不断地为他俩个创造些条件,尽量让他们能有单独相处的时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其实蓝桃自从石崖上跳下来,表面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她对之前的事就像一个模糊的梦,而且一会儿清晰,一会模糊她甚至于说不清她是哪里人,或者她叫什么名字。马忠俩口子也一直问她是哪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可她就是回答不出来,每次问她,她就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总是想不起来。翠翠的一番心思也是好意,但她毕竟还是有些私心的:她想如果把马义和这姑娘弄到一块还真的是一石二鸟的好办法,既不用住在自己家里又解决了小叔子的婚姻大事。这样住下去,也不知到何年何月?总归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家里就这样养着一个闲人,翠翠是有些不大愿意的烬
虽然事情已经按着翠翠设定的方向一步步发展,但奇怪的是每每提及此事蓝桃便有些发呆的样子。其实那是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隐隐浮出来,但随即头脑里就乱哄哄地一片,什么也理不清事情就按着翠翠的安排有序的发展着,马义满脸的喜气,整天为了成家奔波着,眼看就到了成亲的日子,马义觉得这姑娘虽然没有娘家人,但一辈子结一次婚,也不该委屈了她。就又借了些钱打算带着她出去买几件衣服,也不枉她嫁了他一场几个旁枝的亲友也一直为马义高兴,尽力的帮衬他。
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马义打算带着自己未来的新娘出去买衣物。蓝桃问她要去哪里?马义兴奋地告诉她,到七里镇给她买新衣物。听到七里镇蓝桃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她好像在想到了什么似的,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好像要摆脱掉她的心中那些不安。等她打扮停当了,马义就领着她沿着出村的一条土路,一路走一路聊着那天的天气真的是好极了,蓝桃也是满脸的欢愉,鸟儿在路边的树枝上叫得特别清脆,一只花喜鹊尤其叫的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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