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以后,我拦了辆出租车朝着唐大爷给我的地址进发。刚刚行驶到南庄交通岗,司机正在那等红绿灯呢,我就被车外吵闹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只见某个打扮非常得体的中年女人在跟一群扫大街的大妈们对喷。我眼尖,看到那群大妈中间有唐大娘的身影,于是我赶紧丢下车费快步的来到近前。
“就你们这群人啊,也就配扫大街了,一点儿素质都没有。”中年女人被围在众大妈中央,不过一丁点儿畏惧的神色都没有,说出的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很好的彰显出她的气质来。
反观围攻这名妇人的众多大妈们,十足的泼妇范儿,一个个开口闭口全部是以你妈为圆心,以亲属为半径画圆开次奥。
在大妈们的外围驻足了不少围观的群众,我趁机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大哥问道:“里面出什么事儿了?”
“嗨,这群扫大街的大姨啊,后半夜就出来工作了。问题是你看看这四下里都是高层特别的拢音。她们哪怕是正常说话,高层里的住户都听得真真儿的。这不昨天后半夜三四点钟,有俩大姨扫大街的同时大嗓门的唠嗑,影响那女人家正常休息了,人家便找上门要她们以后注意点儿。可这群大姨哪儿管那么多啊,不但不听劝,还把对方堵在里面,非要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嘛。”围观的大哥满口的京腔,绝对是那种好凑热闹的主儿,整件事情经他怎么一说啊,前因后果我马上就听明白了,真是民间自有高手在啊。
撇开贵妇人舌战大妈不说,我这里各打五十大板来点评下交战双方。
先说围困在众大妈当中的贵妇人,她真是多余跟这些扫大街的大妈们浪费口水,毕竟身份背景文化程度都不同,眼下这样做简直是拉低自己的身份。毕竟有种职业叫作:警察,遇到这种扰民的事情,直接拨打110,最好也是最有效的解决途径了,谁让我们是纳税人呢。
人生,哪有事事如意;生活,怎会样样顺心。不和小人计较,因为不值得;不和自己较真儿,因为伤不起。不被往事纠缠,因为没意义;不与现实较劲,因为要继续。套用因果的话来说:因为善良,所以宽容;因为责任,所以承担;因为某些理由,所以愿意妥协;因为看轻,所以快乐;因为看淡,所以幸福。自古以来,傻人有傻福,好人有好梦,心善必心安,知足才长乐。
至于那些大妈们,一句话就能够总结了: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反正吵吵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果来。那贵妇接了个电话,然后气呼呼的离去,众多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了,我则来到唐大娘身边,想着如何问对方要其他老太太的头油。
可还没等我开口,唐大娘就激动的冲其他环卫工人介绍道:“就这孩子,今天给我们家送了一袋米一袋面。老黄,你不是不信嘛,这下好了,人家过来了,你可以跟他当面对质啊。”
顺着唐大娘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一个比唐大娘至少老上十岁的老太太,此刻正在用相当不友善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深感后脊梁骨散发出阵阵的寒意,唐大娘无心的一句话,让我陷入了众矢之的。于是我赶紧冲对方僵硬的笑了笑,争取将对方心中的嫉妒给打消掉。还好,对方只是白了我一眼,便扭头继续扫大街去了。
我深知刚刚吵架是这群扫大街的老太太不占理,也知道这会唐大娘已经没有头油给我梳了,但毕竟我有求于眼前的这群大妈们,更需要唐大娘来为我穿针引线,即便我再瞧她们不顺眼,也得硬着头皮把正经事先做咯。这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不过接下来我采用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办法。(次奥!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好悬就被玩死了)
想到这里,我跟唐大娘简单的打了个招呼,随后一溜烟儿的钻到附近的超市内,买了十几瓶2.5元一瓶的软饮,当我将手中的饮料分发给那些大妈后,我的后脊梁背再无寒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众大妈们满口的称赞。好吧,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我行走社会常用的伎俩,读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好了。
其后收集头油的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也就是两个多小时,我便收集了满满一塑料袋的头油,想来这群老太太过得也不咋地。只不过我真没那么多钱来救济她们了,更主要的原因是刚刚这群老太太的行为,让我打心眼里产生了反感。
拎着满满一塑料袋的头油我拨通了山哥的电话,那边简单的告诉我去某分局找他后便挂断了电话。我本以为山哥会开车来接我,这下好了,打错算盘了,于是我只好打车来到山哥告知的地方。
好在山哥跟门卫打过招呼,我没费多大的劲儿便进入到分局内部,随后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山哥所在的办公室内。还没等我进门,就听里面传来山哥开心的笑声:“哈哈哈,老吕你又输了,拿来拿来。”
我轻轻的推开房门朝里面望去,就看山哥与另一名身着警察衣服的中年男人围坐在铁砧前,铁砧的上面放着七宝琉璃刀以及喷灯,电焊枪等等器械。这还不说,俩人旁边的办公桌上各自放着厚厚的几沓人民币,看样子这俩人应该正在打赌。
“我还就不信邪了。”老吕递给山哥几张毛爷爷后,再次用焊枪冲着七宝琉璃刀好一顿烧,正常来说经过高温焚烧的兵刃都应该发出火红的颜色来,可七宝琉璃刀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那样弯着刀头,静静的躺在铁砧上面。
老吕烧完后,高举铁锤,朝着弯曲的部分死命的砸了下去,“咚咚咚”七宝琉璃刀发出了若干声沉闷的声音。再看老吕,握锤的那只手被震的直发抖,这才停了下来,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七宝琉璃刀弯曲的部分,眼中满是期待。
“别试了老吕,赶紧给钱吧。”山哥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问老吕要钱。
老吕丢下锤子,愤恨的再次递给山哥几张毛爷爷,随后大声嚷嚷着:“我就不信了,再来。”
“哼,来多少次也一样,方法不对,你这就是白忙。”山哥好言相劝老吕,问题人家压根听不进去,拿起喷枪就要再次焚烧七宝琉璃刀弯曲的部位。
与此同时山哥注意到了在门口卖单(东北方言:看热闹)的我,于是心情大好的对我喊道:“东西带来了吧?”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进去,因为我并不知道山哥跟老吕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能傻站在门口,等着山哥接下来的命令。
“东西给我。”山哥冲我下达命令后转身对老吕说道:“我一次就能将刀修好,你信不信?”
“不信,打死都不信。”老吕红着眼睛咆哮着,想来是输红眼了。
“那这次咱赌一万元钱。”山哥趁机加大了赌注,“行,但我要再试一次。”老吕握着宝刀,将全部希望压在了下一次上面。山哥只是冷笑,随后做出了“请”的动作。老吕深吸口气,再次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可惜忙活了好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气得老吕将锤子丢出去多远,然后好一顿骂娘!
山哥也不管那些,先是从对方办公桌上抽出几张毛爷爷,随后招呼我进来,将我手中的头油要来,然后用水喷洒在宝刀上降温,与此同时,山哥撕下烟盒上面的纸板蘸着头油,开始均匀的涂抹在宝刀弯曲的部位,至于一旁的老吕,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甚至连声招呼都没跟我打。
当最后一点头油被涂抹在宝刀弯曲处以后,山哥看了看时间然后对我说道:“去,下楼给我买几瓶水。”说完抽出一张毛爷爷递给我。
“不许走,你留下来当证人。”老吕很是敏感,生怕我有什么小动作,当即阻止我道。
“行,那咱就等着好了。贾树,你随意。”撂下这话,山哥便坐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我则拉了把椅子坐在铁砧前面,一言不发的等着。至于老吕,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拿起宝刀东瞅瞅西看看,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出门道来,反正撂下宝刀后,这货就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反正没有闲着的时候。
坐了足足能有两个多小时,我都快睡着了,就听山哥喊了一嗓子:“开工!”当我跟老吕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之后,再看山哥,快速的拿起喷枪,点燃了火焰,开始朝着宝刀弯曲的部分一顿喷。
头油遇到火焰后发出刺鼻的气味,呛得我跟老吕一阵咳嗽。可山哥就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烧着宝刀弯曲的部分,直到覆盖在上面的头油全部焚烧殆尽,山哥这才关掉喷枪的火焰,操起另一柄铁锤,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砸了上去。
“咚”,只用了一下,就看原本弯曲的刀头瞬间直溜了,惊得老吕下巴好悬没掉到地上。然后山哥竖起宝刀,仔细看了几眼,随后再次将宝刀放在铁砧上面轻轻的敲打了几下,想来应该是做最后的调整。
这边山哥用水给宝刀降温,那边老吕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浑身瘫软的靠在椅子上,再也没了最初那好勇斗狠的劲头。
重铸宝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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