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裴度
裴度,唐朝名相。
裴度“拾金不昧”的故事颇为著名。
话说小生姓裴,名度,字中立,山西闻喜县人氏。小生幼习儒业,每日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读书,不肯做那经商买卖事;一贫如洗,房舍也无得住的,则在那城外山神庙里歇宿,多亏了这白马寺长老一日三斋款待,未尝有缺。
这日,“肉眼通神相”赵野鹤来到白马寺。赵野鹤,道号无虚道人,自幼习学风鉴,睹物观容祸福先知;断人生死无差,相人贵贱有准。赵野鹤与白马寺长老是同堂故友。
“裴中立,你来与先生相见吧。”白马寺长老为裴度介绍说,“此人乃赵野鹤,善能风鉴,断人生死富贵如神。”
裴度向赵野鹤行了个礼,然后说:“今日,小生与先生有缘,得以在此相识,有烦先生为小生看看贱相,是祸是福直说无妨。”
野鹤注视裴度一番,作惊状道:“此位秀才是何人?”
长老说:“先生,此人姓裴,名度,字中立,学成满腹文章,未曾进取功名。有烦先生相相,看裴秀才几时为官?”
野鹤道:“秀才,你休怪!我是肉眼通神相,看你面貌上无一部可观处。你看你五露、三尖、六极俱全!”
野鹤解释道:
五露是什么?,是眼突、耳反、鼻仰、唇掀、喉结。经曰:一露二露,有衫无裤;露若至五,夭寿孤苦;五露俱无,福寿之模。
三尖是什么?是头尖、地阁尖、口尖。头尖不得父母力,地阁尖不得产业力,口尖不得善终力。
六极是什么?头小为一极,夫妻不得力;额小为二极,父母少温习;目小为三极,平生少知识;鼻小为四极,农作无休息;口小为五极,身无剩衣食;耳小为六极,寿命暂朝夕。
野鹤注视着裴度说:“我与你细细的详推。”
裴度心想,此人见我身上蓝缕,故说如此,特地藐视于我,好世情也呵!
野鹤道:“秀才,你恕罪,我这阴阳有准,断**福无差。可惜也!你看你冻饿纹入口,横死纹鬓角连眼。有道是:鱼尾相牵入太阴,游魂无宅死将临;下侵口角如烟雾,即目形躯入土深。可怜也!你明日不过午,你一命掩泉土。明日巳时前后,你在那乱砖之下板僵身死。我不是唬你!我不收相金,用不着唬你,实话实说,可怜也!”
裴度心想,这厮好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
野鹤虽是一口狂言,在人面前总是自称“小子”。野鹤道:“秀才,你休怪小子。我敢断人生死无差,生则便生,死则便死,相法中无有不准。江湖上谁不知道肉眼通神相,人皆称呼我做无虚道人!”
裴度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小子小子,你噤声!你这厮狗眼看人低,得道夸经纪,学相说是非,无半星儿真所为。虽然是,我是身贫,我身贫志不移;我心经纶天地,志扶持社稷。有一日,我列鼎而食,衣锦而回。那其间青霄独步上天梯,显五陵豪气,吐万丈虹霓。”
野鹤道:“相法所断,何故大怒?”
长老说:“裴中立,虽然相法中如此断,也看人心上所积。所谓相从心生,相从心改。”
野鹤道:“秀才休怪,小子无虚言也。”
裴度怒斥道:“你噤声!你是个巧言令色打家贼,不辨个贵贱高低!虽是我十年窗下无人闻,有一日我一举成名天下知。”
野鹤对长老道;“可惜,此人文齐福不齐也!”
“我既文齐福不齐,脱白襕,换紫衣,列虞侯,摆公吏;那威严,那英气,那精神,那雄势,腆着胸脯,拈着髭鬁!宝雕鞍侧坐,镔铁镫斜挑,翠藤鞭款凫,缕金辔轻摇;笑吟吟喜春风,骤马娇嘶,列紫衫银带,摆绣帽宫花,簇朱幢皂盖,拥黄钺白旄。那其间酬心愿,遂功名,还故里。”裴度说完,一转身,含怒而去。
野鹤望着裴度远去的背影,深情地说;“可惜裴秀才,明日不过午,必定掩泉土。此人死于乱砖瓦之下,板僵身死。”
野鹤要回家去,长老说:“先生,再坐一会儿去。”
野鹤说:“小子不必坐,明日再来望望。”
长老说:“待到明日,若日午之后裴中立来时,万千欢喜;若午后真个不来,老僧亲身直到城外山神庙,看裴秀才走一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