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蓬莱
狂风止息,海水重又回复波澜平淡的状态。如果不是十里之内不见飞鸟痕迹,谁也不会认为这里刚才发生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鹏屠龙秀。
听到背后那人惊恐的声音,小胖忙转过头去,却发现那充满愤怒和恐惧声音的主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道士。老道士一身大红绸的道袍,没有带剑,脚下有朵白色祥云,手里拿着一把拂尘,尘丝足足有丈许长,拖在脚下,像极了一条大尾巴。如果不是他此刻脸色苍白,目露慌乱之光,倒真可说是仙风道骨,一副神仙中人的造型。
以石诚如今的功力,自然是早已察觉这老杂毛到达身后,听他发话,当即猛一甩头,眼光狠狠落在老道士身上,后者顿时只觉胸口如遭雷击,惨哼一声,脚下云朵涣散,当即朝海面落去,慌乱之中忙念了个咒语,手中拂尘化作一道白光落到脚下,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一时心中是又惊又恐,说不出的害怕——普天之下,竟然有人可以光用眼神就能让我这个堂堂的蓬莱首席护法身受重伤?
石诚目光中锋芒隐去,冲着老道士冷哼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本王身后大呼小叫的!”
“本本……本王?阁下是何方神圣,不妨留下个万来,将来江湖好相见。”老道士倒有几分胆气,居然在惊恐中撂下了一句狠话。
石诚没有说话,一旁的小胖当即用很是狗腿的笑容道:“老道士,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眼前这人,就是十天前在京城一人之力打败三百万魔军,力挽狂澜的救国大英雄被武皇陛下封为一字并肩王的石诚石王爷!”
“一字并肩王!”老道士脸色大变,当即在空中屈膝跪下,高举双手道:“蓬莱首席长老诸葛青城参见王爷千岁!”
上一次昆仑万仙大会的时候,诸葛青城留守蓬莱,并未参加,是以并不认得石诚,但这些日子关于这个修真界的传奇人物却是大有耳闻,而关于此人在京城的威风事迹自然也早已听门下弟子汇报过了,知道他是武皇面前的红人,全神州最当红的偶像,是以丝毫不敢怠慢,生怕给蓬莱惹来麻烦。
石诚轻轻哼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蓬莱的首席护法啊,难怪这么大的威风!不过本王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受不得吓,要是被你那雷鸣一样的声音吓得有个三长两短,不知贵派担当得起不?”
一边的小胖听了,暗暗好笑,明明是老大自己屠杀别人的龙在先,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再说他二十岁不到,居然就敢说年纪大有心脏病,还要不要对面那白发苍苍的家伙活了?
但诸葛青城听了却是冷汗淋漓,丝毫不敢争辩,只是陪笑道:“王爷大人有大量,刚才小人多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
石诚淡淡道:“可别这么说,本王的宠物刚刚可是吃了你们五百多条青龙,事先却没有打招呼,冒犯的该是本王才是啊!”
五百多条?那是多少银子啊!诸葛青城心头一阵滴血,但表面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王爷说哪里话来着?您是为国立过大功的人,没有您,这天下早已沦入魔人之手,我蓬莱一派的存亡可说也是王爷一手所赐,区区五百条龙又怎能报得王爷恩德之万一?此事切莫再提!”
“这还差不多,有点大门大派的样子!”石诚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好了,刚才的话本王当没有听见。这就带本王去见你们掌门吧,我有大事要和他商量!”
“王爷这边请!”诸葛青城暗自松了口气,领着石诚向蓬莱山飞去。
此地距离蓬莱已不足千里,以石诚的虚影行空**,那不过是眨眼间就可以到达的,只是为了不吓着诸葛青城,他只是随手召唤了一朵白云和小胖一起驾云前往。
但这还是将老道士吓得不轻。他身为蓬莱的首席护法,已接近飞升期,可以勉强驾云了,在蓬莱,除开那九个供奉仙人和掌门外,就数自己飞行速度快了,平时还颇为得意,却不想比起石诚两人来,他驾云简直就好似一只乌龟在爬。这才知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心中惊惧更增,态度越发谨慎谦虚。
从空中俯瞰,蓬莱岛本身就好似一条巨龙。近到岛前,石诚二人才发现这岛连绵八百里,乃是由一片山脉组成,其中最高峰扶桑峰海拔竟有三千丈,四周云雾缭绕,难怪古代典籍之中记载蓬莱多又叫蓬莱仙山的了。
渐近扶桑峰,石诚两人忽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扶桑峰有一面陡直如镜,上面飞鸟难以留足,但在这里,却有海潮以一种滔滔不绝的姿态狂涌过来,不断冲击洗刷着这个绝壁,发出阵阵惊天动地的声响。神奇的是,潮水最高处竟然高出海拔千丈不止,但却并不向别处蔓延,仅仅在这面绝壁上潮起潮落。
小胖此时已是仙人之身,自是也在八百里外即已发现这个奇怪现象,当即去问诸葛青城,后者奇道:“两位竟不知道么?这就是我蓬莱名震天下的罪天崖了。”
罪天崖?石诚和小胖对望一眼,都是愕然。这两个恶棍平时最感兴趣的就是女人和力量了,哪里会注意那派有什么名胜风景了。
诸葛青城见此干笑一阵,道:“昆仑镇妖塔,蓬莱罪天崖,并称人间两大绝地。但说起来不怕王爷和周将军多心,鄙派的罪天崖比之镇妖塔历史还要悠久许多,早在第一次仙魔大战之前的洪荒时代,此崖就已存在。上古以来获罪于天的魔头妖物,就被用天帝的钉神钉钉在悬崖上,每日这些人都要接受海潮冲击,洗刷掉本身的罪孽!”
“真的假的?”小胖被这个很**的事件逗得一阵兴奋,忙运足目力看去,但却发现那悬崖光滑如镜,潮水退后,上面连苍蝇都没有一个,更别说没有人了。
石诚的天眼在石壁上一一扫过,只见上面的人或男或女,外貌或老或少,大多衣衫褴褛,有的是正对着海面,有的是面向石壁里面,但手足都被四枚铁钉钉住,完全没有任何的自由,只是不断地呻吟惨叫。听到小胖的话,他笑道:“小胖你别费力气了,那崖上有仙家禁制。以你的功力,根本无法看穿禁制,又怎么能看得到悬崖上的人?”
“原来如此!”小胖明白过来,”那这么说来,老大你是能看透禁制的了?快告诉我,上面都有几个人?其中有没有裸女?有的话经过这么年的潮水冲洗,身材一定很棒……”
“你这家伙脑子里怎么尽是这种东西?大庭广众的,问这种问题你也不怕丢脸!”石诚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狠狠在小胖头上敲了一下,”……要问也要等没外人的时候再问嘛!诸葛长老,你说是不是?”
诸葛青城只能回以干笑。他算是明白了,这俩家伙没有一个正常的,自己还是赶快将他们交给掌门,让他老人家烦去好了。
时间不大,三人飞到了扶桑峰。
三人落足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块巨大的石台。石台向上,是接天的石阶,只是与寻常石阶不同的是,这些石阶的颜色呈青绿色,并隐隐有些透明。极目上望,峰顶树木葱郁,白云飘渺里可以看见有一大片雕梁画栋的高楼。高楼鳞次栉比地绵延了十里之遥,此时被阳光一照,散发出夺目的金光,从山下看去,竟好似一座金山一般。
诸葛青城脚踏实地,陡然恢复了往日神采,用拂尘指点着山上,丝毫也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之情道:“王爷,周将军,这一百零八级石阶之上,共有高楼三千八百二十一栋,每一栋都是用金漆粉刷,光是这一项,就花掉了鄙派黄金三十八万两!”
石诚赞道:“都说蓬莱为天下第一有钱门派,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啊!”心中却想:“嘿嘿,你们越是富有,我越高兴就是!”
诸葛青城自是没有不知石诚心里的龌龊念头,闻言假惺惺道:“王爷谬赞了,虽然这天下第一之名,我蓬莱不当,怕是无人敢当,但富贵如云烟,虚名于我蓬莱不过是浮云清风而已!所以我们的行事向来低调。两位且看这脚下石阶,全是最上等的青玉石。这种玉,武皇宫中也只有三百坪,但我们有上万坪,我们也没有到处宣扬嘛,两位再看这石阶扶手全是汉白玉,在天宫也是珍贵之物……”
低调的老道士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内容从房子的粉刷装修说到了蓬莱的生活用具,无一不是极尽奢华之能事。小胖听得沮丧不已,低低对石诚道:“老大,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锦衣玉食了,现在才知道,我压根就是个土包子!”
石诚却没有回答,这会这贱人双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走上一百零八级石阶,然后经过一个雕刻精美的白玉牌坊,终于来到了蓬莱派的正门前。只见眼前云雾缭绕中,一片的金壁辉煌。
看门的是两名美貌可人的少女,见到三人靠近,忙上前盈盈一福,行礼道:“弟子参见大护法!”
“都起来吧!”诸葛青城摆摆手,对其中一名少女道,”落英,你去通知掌门一声,就说从京城来了两位贵客,已被我领到聚仙殿,请他速速前来!”
“是!”那少女答应,御起一道淡淡绿光,朝后山飞了过去。
“这妹妹的身材不错!不过名字就差了点,要是将落英改成落红就好了。”小胖看着少女的背影,明目张胆地咽了一下口水。一旁的石诚嘿嘿笑道:“对她有意思吧?没有问题的了!蓬莱派别的没有,大方豪气却是修真界第一,区区一个女弟子算什么?那个诸葛长老你说是吧?”
诸葛青城尴尬一笑,看看另外那名已是怒目圆睁的少女,低声向石诚两人道:“这个,怎么说呢,周公子能看上我们家落英是她的福气,不过这两位都是掌门的嫡传弟子,平时都是拿来充门面的。只怕掌门未必肯任意放人的!”
“嘿嘿,是吗?”石诚和小胖两人同时嘿嘿一笑,以一种淫荡的眼神对望了一眼。一旁的诸葛青城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偏偏惹不起这两个恶神,只能心里说掌门你自求多福吧!
真正地走进蓬莱派的大门,石诚两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建筑从外面看时是金壁辉煌,屋子里却完全是珠光宝气。铺地的雪玉石是皇宫里也难得一见,栅栏是极品红珊瑚,沿路的灯盏用的是拳头大的珍珠,花圃里种的也不是鲜花,而全是紫金——一种修真界极品的炼丹灵药。
走进客厅,其中奢华更是难以一一描述,便是小胖这样的华贵之家出身的人也是有些手足无措。石诚这些日子没少和武皇一起厮混,对这些倒是习以为常,但也是暗自叹为观止。
招呼两人在以龙须编制的藤椅上坐下来以后,诸葛青城亲自端来茶水,替两人各斟了一杯,谄笑着捧了上前:“石王爷,周将军,这是鄙派最有名的玉蕊茶。这种茶种在东海海底的万年寒玉之上,两千年树成,两千年开一次花,我们采集其中的花蕊,以罪天崖的天风风干,然后再去北极,以寒冰之火炼制千年,方能成饮。你们好好尝尝!”
“这茶五千年才能喝?听上去就很牛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喝了?”石诚边说边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但觉清香扑鼻,紧接着全身先是一阵恶寒,但紧接着却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正要开口赞赏一下,天眼忽发现吴假仙已到了殿外,脸色顿时一变,将那白玉茶杯猛地朝门外一摔,怒道:“奶奶地,这是什么鸟茶,这么难喝!”
吴假仙这个时候正好从门口进来,见茶杯袭来,忙侧身想避开,但奇怪的是他身法明明已和闪电相仿佛,却竟然没有避开,顿时被茶杯袭中面门。茶杯碎裂,玉片很多镶嵌在了脸上,顿时鲜血和茶水长流不止。
吴假仙愣了片刻,又惊又怒,大骂道:“是哪个混帐乱扔东西?”
“是你爷爷!”石诚当即回骂。
“混蛋!你……无诈!原来是你这个昆仑弃徒!”吴假仙待看清楚是石诚之后,顿时火冒三丈,”你勾引明月,坏了她的清白!本掌门不找你,你竟自己跑到我蓬莱来撒野了!”他越说越是火大,当即召出飞剑,一道金光顿时朝着石诚激射过去。
“不可!”诸葛青城大叫,忙也放出飞剑去阻止,但他此时的站位实在不能算好,飞剑放出去并没有截住吴假仙飞剑的一根毫毛,只是追随在后。
石诚见到金光临体,一动不动,反是脸上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微笑。小胖同样没有一点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反是拍手大笑道:“哇哈哈!你们死定了,竟然敢袭击钦差大臣!”
吴假仙听到小胖的话,这才吓了一大跳,吴假仙闻言吓了一大跳,忙运使真气收剑,但那平时和他心意相同的飞剑此时却完全失去了控制,小胖话音落时,它已重重地轰在了石诚的胸口,而诸葛青城本来是要截击吴假仙的飞剑也随后来了个锦上添花。
天啊!吴假仙先是头皮一阵发麻,但紧随其后却是目瞪口呆!因为那两把飞剑同时命中石诚胸口后,已化回剑的原形,但后者的胸膛没有受伤,反而是那两柄剑都已断为了两截,悬浮在石诚的胸前,一动不动!乖乖,我没有看错吧?我们两个接近仙人修行的人放出的金色飞剑,竟然被他护体真气给震断了!
吴假仙和诸葛青城发呆的时候,石诚淡淡一笑,将那两柄断剑递给小胖,道:“周将军,麻烦你个皇上发封信。就说石诚初抵蓬莱,就受到了蓬莱派不明人士的袭击,在一阵惨绝人寰的人身攻击之后,本钦差已是奄奄一息。这次驱魔大业本王已经尽力,但依旧功败垂成,实乃天意,并不关蓬莱派的事,请皇上千万不要发兵夷平蓬莱山才好!”
“请石大人见谅!”诸葛青城被吓得不轻,顿时跪倒在地。
石大人?石诚?吴假仙呆了一呆,随即猛然记起无诈的俗家名字不正是叫石诚吗?他怎么变成钦差了?等等,石诚,石诚不就是十天前在京城打败魔神的那个家伙吗?一念至此,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忙也双膝跪地道:“吴假仙无意冒犯钦差大人,还请钦差大人见谅!”
“见谅?”谈宝儿脸色变得很难看,”本大人倒也想见谅,不过吴掌门,你知道不知道刚才你们双剑合璧已打得本王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你别看我表面没事,但其实五脏移位,里面大肠小肠的都在冒血,真气涣散,全身乱窜,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地!”
吴假仙终究是一派掌门,立时反应过来,谄笑道:“大人不必忧虑,鄙派的九龙玉蕊汤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最是能治疗一切内伤,此外小人愿出十万黄金补偿大人的损失!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十万?乖乖!小胖闻言都是惊了一跳,看样子吴假仙倒是颇懂得见风使舵。
谈宝儿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上前大力拍了拍吴假仙的肩膀,道:“老吴啊,我早就给皇上说了,你这人最识时务,五大门派里就数你是个人才了……”
吴假仙听到这话顿时骨头都酥了,正要道谢,却冷不防石诚的脸色却陡然又是一变,厉声道:“不过吴掌门你愿出十万两黄金是什么意思?是想行贿吗?你不知道本王最是清如水明如镜,乃是一等一的大清官吗?你这么做,是想败坏本王的官声对不对?”
“啊!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吴假仙吓得冷汗直冒。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朝廷没有你蓬莱派富有,发不起本王的薪俸不成?”这话就更严重了,吴假仙已是全身冷汗,直将头磕得空响,急道:“小人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伤了大人我心里过意不去,想小小地弥补一下而已!”
“呵呵,本王和你开个玩笑,吴掌门不要介意才好!”石诚的脸顿时又变得和煦如春风,一把将吴假仙像老鹰抓小鸡似地提了起来,轻轻拍拍他的衣服,”地上太凉,掌门还是起来说话的好。这件事呢,其实是不能怪你们的,谁叫我乱扔垃圾在先嘛?我看呢,你赔我个一百万两金子就算完了吧!”
一百万两?吴假仙呆了一下。石诚这是狮子大开口了,饶是蓬莱的豪富,拿出来也不禁要肉痛一下,不过好在吴假仙现在是只求避祸,石诚肯收贿赂那实在是求之不得,当即点头道:“好好好,大人请放心,您的医药费本门一定会一分不少地送上来的!”
石诚看他应得爽快,不由暗自后悔该再多要点,但话已出口不好再加价,眼珠一转,愁眉苦脸道:“掌门如此爽快,本王很是欣慰,不过掌门你也知道了,这个医药费是有了,但本王和周将军由此带来的精神损伤,却不是黄金所能弥补的了!不知掌门有什么方法没有?”
精神损伤?你这臭小子毫毛都没有掉一根,又白白赚了百万黄金,还能有什么精神损伤了?吴假仙很郁闷,但这话自不能说出口,只得陪笑道:“小人是没有什么主意了,不知王爷你有什么高见呢?”
石诚装模作样道:“哦,是这样的了,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被你们群殴,精神是有那么点损失,不过在下一直仰慕贵派的姬明月姑娘,要是掌门肯将明月嫁给我,那在下相思得偿,这损失就补回来了!至于周将军嘛,刚才他一进门的时候被贵派的两位看门小姐给勾走了魂,这魂要是取回来,那也就好了!”
“对对对,魂要取回来,本将军就没有什么损失了!”小胖喜得眉开眼笑,口水直接流出了嘴角。
吴假仙和诸葛青城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诸葛青城陪笑道:“王爷,将军,这个,周将军的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不过明月嘛……”
“明月怎么了?”石诚脸色一沈。
吴假仙一咬牙,再次跪下道:“王爷恕罪!前几日小人脑袋有些不开窍,对你们两情相悦的事大为恼火,强制她不准再和你来往,不想她竟然不听!当时你的身份是昆仑叛徒,我恼怒之下,月前已将她送上罪天崖去了!”
“罪天崖?掌门,是真的吗?”诸葛青城大惊。
石诚更是猛然惊起,刚才他可是眼光在罪天崖上巡视过的,上面的人要多惨就有多惨。他一把抓住吴假仙的衣领,气结道:“你个老小子真是,我刚夸你是个人才,你就这么给我办的事啊?你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我将人放出来?”
吴假仙苦笑道:“王爷你有所不知,这个呢,罪天崖算是天下最拉风的监狱,只有最罪大恶极的妖魔才能进去,自古以来所有就是能进不能出的。”
“能进不能出?这是什么狗屁规矩?我不管,你们要不赶快将人给我放出来,我立刻让你蓬莱岛陆沈下海,从此永久消失在三界!”石诚说到后来语气那是越来越淡,但词锋中的冷酷却是人人都能察觉。事实上,以石诚在京城大破百万魔军,逼走魔神的举动,吴假仙和诸葛青城那是一点也不敢怀疑他的能力和决心。
吴假仙尴尬道:“王爷误会了。能进不能出不是规矩,而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现实。我一怒下将明月关入罪天崖,之后立时就后悔了,但这罪天崖是集合仙界五大星君一起修筑,要破开罪天崖的禁制,只有集合这五大星君同时动手,或者是三界之主中的一人出手才有可能。这我之前也不知道,是事后后悔想去放人无功之后,请教鄙派的仙人才明白过来的。”
“五大星君,三界之主才行的么?哼哼!”石诚冷哼一声,话音未落时候,人却已经凭空消失不见了。
吴假仙和诸葛青城甚至连一道流光都没有看见,便发现石诚已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意念锁定的范围,正自惊奇,眼前电光一闪,小胖也已消失不见。两人面面相觑,眼中全是惊愕,这两人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震惊一阵,吴假仙两人才反应过来,忙驾云朝着罪天崖方向飞去。等他们到达罪天崖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小胖驾着一朵白云站在罪天崖前,但却没有石诚的影子。
吴假仙飞到小胖身边,问道:“周将军,石王爷呢?”
小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就在那嘛?在山脚,哦,又到山顶了,不对,是在山腰……你看不到吗?但那道光你该能看到的吧?也看不到?哦!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们还不是真正的仙人!”
“嘿!”吴假仙和诸葛青城同时干笑。末了吴假仙问道:“周将军,王爷在山四周飞来飞去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忙什么?”小胖没有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当然是准备破开罪天崖的禁制救嫂子出来了!他现在正在问天崖四周布置阵法,防止一会别的妖魔乘机跑出来。”
“啊!”吴假仙大惊失色,”他……他要破罪天崖?不成,不成,你快点阻止他!别说他没有办法破开罪天崖,关键是罪天崖乃是仙界所立,任何人只要试图去破就真的得罪天了,会遭受天谴的!”
“罪天,那很了不起吗?”石诚淡淡的笑声想起,”京城被魔军围半月之久,人间遭受这么大的危难,仙界做过什么了?我为了心爱之人,今天就罪一回天又怎样?”说着话他人已经出现在三人面前,他伸右手虚虚一抓,手里已经多了那把以他本身五行元素练就的闪耀着五彩光芒的飞剑,”此剑新炼,正好就命名为罪天吧!”
也不知道为何,他说这话时明明的语气很淡,但落在吴假仙三人耳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逼人豪气,一时不禁为之热血沸腾。
“都让开吧!我劈下去了!”石诚蓦然一声大喝,罪天剑朝着罪天崖虚虚劈了下去。
剑势才一动,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量已是悄然运转,向两侧延伸。小胖感受到那剑上传来的膨大力量,忙朝后倒飞出去。吴假仙和诸葛青城更加不堪,石诚剑才一出鞘,两人便已经向后退,等到石诚剑一劈出去,两个人便如流星一样,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飞。
这一剑劈出去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炫目光彩,剑身上的五彩光华也是含而不露,但这一剑劈出之后,所过之处,陡然五彩光华大胜,仿佛是一道五色的彩虹,从地面到天空贯串了千丈之距,千丈之内,流动的海风、奔腾不息的海水、飞翔的海鸟……所有的东西竟都已被凭空劈成了两半。
然后,剑气划过虚空,重重劈在了罪天崖上。
整个天地,倏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