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任找到了县城里的车站,花了一块多的钱坐车,我还记得那时的车是黄色的铰链车,小小的。那个时候的路也是坑坑洼洼的,尤其是出了县城以后,那路更是难走。出了县城以后车一直在颠簸,这让原本有些晕车的我非常难受。我感觉到很困,就好像合上眼皮就可以睡着一样。这十分反常,我虽然晕车但绝不会合上眼皮就可以睡着。
“咣”的一声巨响,把我的睡意惊走,车爆胎了,顿时车上的人沸腾起来,夹杂着方言骂起司机来。
司机看人多也不敢造次,便低声下气的赔了不是。司机答应下一班车来了免费接送且这次的车费也不收,这下那些人才安份起来。
可我却坐不住了,我在的村子每天只要一辆车从县城来,错过了就得等下一天。
“小任我们下车走去吧。我想尽快到。”我那时的想法真是天真的可爱,那时从县城到我家开车都需要七个半钟头,走路的话不说今天能不能到,后天能不能到也是个问题。
可在当时的年纪当时我心中的恐慌不允许我等了。
小任点了点头,就和我一起下车走了,我感觉到了小任有点不一样,这一路上她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可也没有多说,可能是因为坐车坐的不习惯吧。
幸好车已经开过一段距离,我和小任只需要翻过五座山,走上一百里路就可以到我村子里了。
那时路还没有浇水泥,只是裸露的黄土,我和小任每走一步都会激起很多灰尘。颇有一种西域风沙的感觉。
大概走了一个或者两个小时吧,小任走不动了。这次轮到我笑话她了,居然走了两个小时不到就累了。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和我争吵,气氛显得很尴尬。我以为我做错了让她不高兴了,就立马向她道歉。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等过了半个小时他修习够了,我们就又开始启程。
我越发感觉小任的怪异,可却不知道出自哪里。就感觉她死气沉沉的。原本的活泼爱动都不见了。
天黑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变得精疲力竭,忽然我和小任看见山脚下有灯火亮着,便往有火光的地方赶去,希望借住一晚,通常主人家没有白喜事的时候都会同意外人借住,不像我们现在连马路上的老人都不敢扶。
“扣扣”我敲门,小任就呆立在我的身后。那房间是老式的泥土房,墙是用泥土和稻草和成的。(也许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但就是存在过这样的房子。这房子冬暖夏凉只不过有时会漏水。)
开门的是一个老大爷,家里没有年轻人,只有他夫妻和三个孙子,在那个时代青年都会出去打工养家,把孩子留给父母带。
老大爷身体很健朗,他面色红润只不过很爱抽烟,老奶奶身体就不如老大爷了,我可以看出她缺少血气。而且有一点黑气。
夜晚来临,我感觉我似乎有一些能力在觉醒,就比如可以看出老奶奶身上的黑气。
“小伢仔,晚上莫要出门,山中精气多奇怪的事也多。”老奶奶看着我和小任提示道。
我点了点头道,不会的,我们一定安份呆着。小任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攥紧拳头。
“伢仔,莫要以为奶奶骗你们,山中灵气很盛,所以山精野魅多,还有埋葬在地下的尸体很有可能尸变”似乎是怕我们不够怕,老爷爷又对我们详细的说了一番。
夜晚睡下,我和小任还是属于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男女之别,所以就和老爷爷家的三个孩子谁在了一张横板床上。
月亮在八点左右升起,月光洒在我脸上,我静静不语,脑子乱乱的,我感觉这些东西都如一梦,一切发生的太快,且我又不觉得一丝违和,就好像事情就该这样发生,我掐一掐自己,问问自己是否在做梦。
老爷爷家的三个孩子比我小,只有四五岁,别人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可我一进来就发现他们躺在床上,一直在睡觉,要不是那清脆的鼾声一定会让人以为他们没有生命了。我就躺在他们身边。
“小义,你睡着了吗?”小任显得有点悲伤的声音响起。
“没有,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感觉一切的东西都是假的。”我转向小任说道,借着月光我可以看见小任白皙的脸蛋上挂着的忧伤。
“你是不是,后悔和我来了。”我询问。
“没有”
“那你怎么好像变得很不一样了。”
小任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我一看,赌气道:“爱说不说。”接着就转了一个身子。
可小任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小任,你有没有发现,老奶奶的身体里透着一股新生的朝气,也有着人体自身寿命尽时的鬼气。”
“好像有,可老人家不都是这样的吗”我来了兴趣
“不,只有人死了才能出现鬼气,一个人在生前体内存在鬼气是极其不合理的。”
“那你的意思?”我疑惑。
“那个奶奶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我摸过她,她的身体有温度,眼神也是清明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任将眼睛放在老爷爷家的三个小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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