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小彪此刻象一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地坐着听“二指禅”讲起那遥远且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舒骺豞匫
那是在大唐天宝年间,武林中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帮派——铁掌帮,铁掌帮有两名弟子最得帮主胡风的宠爱,有心从两人中选一个作为下任帮主的人选,师兄周正德和师弟曹禄两人武功不分伯仲,两人性情不同,周正德为人稳重性格忠厚耿直,曹禄则异常聪明,经常提出一些令帮主胡风耳目一新的问题,所以到底选哪位作为下任帮主人选,让胡风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天无二日,帮主的宝座只有一个,为了尽快作出决定,胡风设下一计对二人进行考核。他对二人说,谁武功最高谁就是下任帮主,说完后胡风又放出消息,将铁掌帮只有帮主才有资格练的功法秘笈《铁掌三十六式》藏身之处泄漏出去。
周正德和曹禄为了争夺帮主之位,日夜苦练功夫,私下里几经切蹉仍然难分高下。
在这种情况下,周正德更加勤学苦练,他自信天道酬勤,要想夺得帮主之位必须以实力胜过师弟;而头脑聪明的曹禄开始苦思冥想,如何才能战胜师兄,论实力他根本赢不了师兄,于是他打起了歪主意,决定窃取《铁掌三十六式》,悄悄地习练其中的招数,如果练成了,师兄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曹禄成功了,轻易地盗取了《铁掌三十六式》秘笈,用了半年时间进行习练,当他觉得自己练成了的时候,就想找师兄周正德比试一番。
其实曹禄的行为早被帮主胡风得知,于是胡风立即决定,下任帮主由周正德继任。在古时候,江湖上的名门正派选任继承人的时候,都把品德放在第一位,才能则是其次,这一点在明人洪应明的《菜根谭》里有着明确的说法:德者才之主,才者德之奴,有才无德如家无主而奴用事矣,几何不魍魉而猖狂。
在胡风看来,在道德的戒尺下,曹禄明显不合适帮主的人选,所以果断地放弃了曹禄。再者,曹禄所得到的那本所谓《铁掌三十六式》是假的,用来考验二人。
胡风宣布完继任人选后,曹禄不但得不到帮主之位,而且因为违反帮主,偷窃本帮武功秘笈《铁掌三十六式》被帮规所惩罚。
本来满以为志在必得的曹禄失望了,受罚不说,从此以后在帮里名声扫地,谁都不待见他,在深深的失望和失落之后,曹禄恨透了帮主胡风,认为他有意为难自己,同时也恨自己的师兄周正德,于是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偷走了帮里的贵重财物溜下山去,临走时在墙上写下了和铁掌帮断绝关系的大逆之言。
曹禄叛帮的消息传到江湖后,令铁掌帮的名誉大为受损,帮主胡风因此十分震怒,让周正德带人下山捉拿曹禄回帮。
周正德等人经过数十日的寻找,终于找到了曹禄,通过一番殊死的打斗后,曹禄下手狠毒,除周正德外的其他几人全部被他击杀。
本来周正德还想劝说师弟回心转意,回帮向帮主请罪,但看到曹禄下手如此狠毒,他也被激怒了,对曹禄下手不再留情,本来两人的功夫半斤八两,但由于曹禄刚才经过一番苦战,体力消耗很大,所以被周正德击倒,然后捉回铁掌帮。
如果按照铁掌帮的帮规,曹禄必死无疑,但就在他被即将处死之时,说了一句话,让自己逃得了一命。
他对胡风说,自己如果留下右手掌,以此为代价和铁掌帮一刀两断,互不相欠,由于他善于表演,声泪俱下,心慈手软的胡风也于心不忍,于是令他自断右掌然后下山,从此以后在江湖上不准再提自己是铁掌帮的人。
曹禄一脸悲愤地离开了铁掌帮,右腕断掌处的鲜血洒了一路,留下了那只苍白的手掌。
看着这幕不该发生的悲剧,宅心仁厚的周正德心情无比沉重,就为了一个帮主之位,多年的师兄弟竟然反目成仇,这值得吗?
为了警示后人,胡风请一位江湖名医,用秘制的药物将那只断掌保存起来,谁知时日一久,那只断掌竟然慢慢地变成苍白的玉石,而且质地纯正,这种变化让胡风日夜难安,认为自己此举太过残忍,不过事已如此无法挽回,心情越来越糟,终于一病不起,临终前将帮主之位传给了周正德,然后撒后西归。
为了不负帮主的厚望,周正德苦心经营着铁掌帮,而且成绩显著,铁掌帮不管是名望还是实力,都大大地超过了以前,就在这时,繁荣昌盛的大唐发生了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五胡乱华”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在这乱世之中,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帮派——空手帮!
这个帮派专以偷盗为业,而且偷盗的对象非富即贵,帮徒多为穷凶极恶之辈,搅得江湖更加混乱,乌烟瘴气。
武林中人为了除掉这个祸害,一致推举铁掌帮主事帮派,统领各派精英要一举消灭空手帮。
正当周正德带人准备围剿空手帮时,铁掌帮那只白玉断掌被偷走了,在白天被人偷走了,而且墙上还留着一行字:昔日断掌心已伤,今朝昂首做强梁。如若再见铁掌徒,独掌为刀尽诛光!
“狂妄!这是对本帮最大的蔑视,如果被我逮到此人,一掌不击碎他的脑袋我就不是周正德!”周正德怒不可遏,一掌将厚实的梨木八仙桌打碎。
突然,他呆住了,刚才由于狂怒没仔细看,现在认真地看着那四句话,虽然字写得不是十分好看,但还是流露出一丝熟悉的痕迹。
“昔日断掌心已伤!”周正德轻声地念着,他明白了,偷走白玉手掌的人一定是自己昔日的师弟曹禄!
人的性情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悄悄地变化,年近四十的周正德对当年曹禄的大逆之举恨意大减,但江湖之事却不能袖手旁边,况且曹禄早已和铁掌帮断绝了关系。
下定决心之后,周正德带领着武林同道围攻空手帮,经过三天的激战,血洗空手帮,最后把曹禄逼到了华山的一处绝壁。
看着右手齐腕而断的曹禄,周正德心里升起一股同情之意。
“曹禄,没想到你离开师门后竟然恶性不改,创立空手帮为祸江湖,他不觉得你对得起铁掌帮的培养之恩吗?”周正德两指戟指,厉声喝问。
“哈哈!周帮主,我曹禄没有当铁掌帮帮主,只能怪胡风帮主手段卑劣,诱人失足然后一棍打死!我哪儿比你差了?你看看,虽然我今天绝难活命,但我觉得我此生没有虚度!两手,不!一只手空着,创立了江湖上独一无二的空手帮,而且是第一任帮主,你说我伟大不伟大!虽然你也是帮主,但你是继任胡风之位,吃别人嚼过的馍你不觉得索然无味吗?”曹禄用左手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住口!自古以来邪不压正,虽然你创立了空手帮这个邪派,但今天照样被江湖同道所灭,罂粟虽美终不过一季之艳,何如苍松虽拙万世青翠!你今天一死,空手帮就会在江湖上彻底消失,有何意义,徒增骂尔!”周正德继续训斥着。
听到这义正辞严的训斥,曹禄仰天长笑:“师兄啊,再叫你最后一声师兄,想当年我们情同手足,最后因为一个帮主之位弄得生死相博,现在想想都后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太快了啊!多想回到那无忧无虑的过去。不过有一点你错了,今天我死了,但空手帮依然会存在,而且会越来越强大。”
“为什么?”周正德问。
“因为我的继任者比我更厉害!”曹禄说完后扭身朝悬崖下一纵,然后发出长长的回声:“师兄啊,来世再见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周正德怅然无言,回到铁掌后十多日闭门不出,最后不顾帮众劝阻,自废武功,然后在法门寺出家为僧。
“二指禅”一口气说完这段故事,端起茶杯喝了个底朝天。
猎小彪不由得长叹道:“太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