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狼头岭里一片生机,太阳的第一缕光线穿过高矮不齐的树木花草时,飞禽走兽在参差斑驳的树影下四处觅食。舒骺豞匫
猎小彪和“二指禅”也刚刚起来,简单地吃过东西后,两人出了窑洞门,朝着早已经被废弃的赌场走去。
来到赌场后,猎小彪抬眼望去,只见赌场的门开得四大五圆,好象还在准备迎接赌徒们一样。
“嘿嘿,看来李家兄弟还是有脑瓜的!门敞开着,看似不安全,其实最安全。”“二指禅”站在门口说。
猎小彪点了点头:“有示之无,无示之有。这小子还懂兵法了!最安全的往往是最危险的!这就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些文物必定在这里,走,进去!”
两人走了进去,打开手电筒四处搜索着,一个精明世故的老贼带着一个聪明伶俐的小贼,没用多长时间,两个紧紧扎着口的麻袋被猎小彪从炕洞里拽了出来。
“飘哥,小弟我猜得没错吧,呵呵,看看里面是啥宝贝。”猎小彪边说边解开麻袋。
“我的眼光也不错啊,你小子真是个当贼的好料!”“二指禅”不甘心被猎小彪比下去,自我安慰着说。
猎小彪把麻袋里的文物一件一件地摆满了炕,顿时黑暗的窑洞里璀璨夺目。
“二指禅”虽然见多识广,但还是被眼前的这些宝贝惊呆了:“我的老天爷呀!这么多好东西!能卖不少钱呀,祖宗八辈都够用了。”
看着“二指禅”的馋相,猎小彪坏坏地一笑,用胳膊肘儿碰了碰他说:“飘哥,没看得出,平时你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原来也是个贪财鬼!”
被猎小彪一顿饥笑,“二指禅”才反应过来,立即摆正了脸色说:“房是招牌地是累,攒下银钱催命鬼!我只是惊叹东西多,哪有什么贪财之心?我要钱作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猎小彪拿起一颗黄登登的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向空中一抛,然后接住,歪着头说:“飘哥,我看你说这话有些言不由衷。”
“咋咧?”“二指禅”说。
“我咋老看着花姐对你有意思似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以前应该有过一场风花雪月般的感人故事。”猎小彪说。
“二指禅”慢慢地仰起头闭上眼,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说:“爱情是风花雪月,婚姻是柴米油盐。年轻人谁没有过对爱情的憧憬,谁没有过对心上人的爱慕?这世界上什么是老不死的东西?要我看,就是爱情,人类几千年的时光,什么都在改变,唯有男女间的爱情不变,所以是真真的老不死!”
猎小彪情不自禁地拍着手说:“呵呵,经典哪,没看得出,飘哥竟然对爱情有如此独到的看法,这么说,你承认和花姐有过一段难忘的花前月下?”
“二指禅”仿佛被猎小彪的话带进了回忆之中:“我是有过,但不是‘一把刀’!而是另外一个女人,那段时光太美好的了,好得我现在都不愿意再去想女人!”
“典型的曾经沧海难为水!”猎小彪说。
“风花雪月,你听听这四个字,风,虽然存在但不见其形,能真切地感受却无法抓住,更无法挽留;花,随季节而开,应时令而谢,美丽却短暂,昙花一现就是最好的解释;雪,自天空飘洒而下,晶莹得让人窒息,纯洁得让人感叹,可是不敢碰触,等到艳阳高照则化为水融成泥,因此见不得光;月,还是苏东坡说得好‘云母屏风灯烛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一个贪图成仙希冀得道背弃爱情的女人,留下一个弯弓射太阳的二球后羿看着月光吃月饼,留得一段被歪曲篡改得不成样子的凄美传说,让人伤心哪!”“二指禅”说到这里,眼里竟然出现了少许的泪花,虽然他尽力忍着,但还是被猎小彪察觉了。
猎小彪没有打扰他的伤感回忆,因为他被感染了,“二指禅”肯定有一段让人伤心的爱恋往事,随着时光的流逝,在他心里结成了厚厚的痂,现在被自己揭开,岂能不疼!自己呢?
陈馨为现实所迫,与自己的仇人李载娃订亲,只等从师范大学毕业就要嫁给李载娃!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女人,可是后来却钻进别人的被窝……,其实自己不应该笑话“二指禅”,也许过了若干年后,自己才能体会到“二指禅”话里那让人心酸却无法抹去的深刻含义。
女人,往往忘不了自己的破处,因为那是身体的第一次,痛苦伴随着百味陈杂的爽快愉悦,一生一世都刻骨铭心;男人,往往忘不了自己的初恋,因为那是精神的第一次,热烈开启了蒙昧的原始饥渴,千年轮回却念念不忘。
“咳,你看看,你这小子!咱们是干啥来着?怎么说起来这么没有丝毫营养的话来!”“二指禅”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埋怨着猎小彪。
被“二指禅”一点醒,猎小彪也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些事,但他并不想认错,而是大度地一摆手:“飘哥,这话我不赞同,啥叫没营养的话?我看你刚才说的话不但有营养,而且有价值,给我上了一堂不交学费却无比珍贵的人生课。这里除了咱俩不会有别人,时间有的是,放心吧!”
“嘿嘿,你小子!”“二指禅”说不过他,只得苦笑一声,然后两人研究起如何处置这些泛着土腥味的文物。
“要我看呀!那个古墓里绝不止这些东西,他们拿到这儿的应该他们认为最珍贵的,咱们找个地方把这些古董藏起来,让李家兄弟找不着,然后再去监视,看他们还能从古墓里弄出些啥,藏在哪里,之后继续偷,让他们啥也落不着,你看咋样?”“二指禅”说。
猎小彪看着炕上那些文物,眼神迷离,仿佛根本没有听“二指禅”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小子,啥意思嘛!跟我还打哑迷?”“二指禅”抬起手又要弹猎小彪,这次猎小彪学乖了,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飘哥,我觉得你只说对了一半!”猎小彪转过头来看着他说。
“二指禅”放下手说:“说下去!我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
猎小彪掏出烟递过去说:“飘哥,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
吸着烟,“二指禅”听着猎小彪把话说完后,立即双眼放光,满脸钦佩地看着猎小彪,然后重重地捶了他一拳,不,应该说叉了他一叉,他的指头就剩了两个,哪能攥成拳呢。
“好,妙,太牛皮了!这样以来,不但公安会收拾他,道上的更不会放过他!哎,对了,上次你说过秦兴市公安局长吴德对古玩非常嗜好,你家的传家宝‘八宝玲珑鼎’还在他手里呢,是不是让他知道一下。”“二指禅”说。
猎小彪听了“二指禅”的话后,眼里露出了一丝深不可测、耐人寻味的神情,喃喃地说:“飘哥,多亏你及时点醒我。前段日子我调查过,吴德想把我抓捕归案可谓费尽心思,听人说这个赌场一直给他交着保护费,他不拿着我家的传家宝,这一系列事情串在一起,我明白了很多事,姓吴的,这回我让你的贪婪迸发一回,给你的仕途来个回光反照,一定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