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极了,天上稀里巴拉几颗星星无聊地眨着眼,狼头岭里两条身影悄悄地走着,当来到一块茂密的树林边上时,两条身影停了下来。舒骺豞匫
“我听见里面的嘈杂声。”“二指禅”用“舌言”对猎小彪说。
“我咋没听见?”猎小彪说。
“二指禅”一指前方那颗大树说:“那儿应该是门,你混进去后快些下手,我在外面接应你!”
猎小彪一猫腰朝前快速地移动,身后传来“二指禅”的“舌言”:“记住,神闲气静,智深勇沉!”
当猎小彪快到那颗大树跟前时,只听得一声断喝:“谁?”
猎小彪立即朝另一棵树杆上一贴,象趴在墙上的壁虎一样,一动不动,黑色的衣服在树杆的陪衬下溶入了夜色。
“二指禅”听到动静后,两指在地上迅速夹起了一个土块,一抖手腕,那颗土块飞向远处,击中了一丛灌木,传来了“沙沙”地响声,随后他学了几声猫叫。
一个壮硕的黑影从树后探出头骂了一句:“奶奶的!原来是个野猫!”
另一个黑影也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动静,这才对那个壮硕的黑影说:“没啥球事!别一惊一乍的,这儿这么隐秘,狗大个人都没有!”
壮硕的黑影摇了摇头说:“我怎么觉得有人呢?走,咱俩过去看看。”
二人朝“二指禅”扔土块的地方走去,看着两人离开,猎小彪惊出了一声冷汗,如果不是“二指禅”引开二人,自己非中了招不可。
暗自庆幸后他高抬脚轻落步,一个闪身溜到了大树后,至于“二指禅”他根本不用担心,那个江湖老油子逃跑的法子多着呢,肯定没事。
转到大树后猎小彪才明白了,原来这棵大树是棵枯树,树杆被掏空,应该是赌场的入口,这回他猜对了,这里正是进入赌场的隐蔽通道。
这回猎小彪非常小心,仗着灵活的步法终于进去了。
这个窑洞并不是一条,而是三条窑洞相通,猎小彪听到了里面嘈杂的声音,有人声,有色子和粗瓷大海碗的磕碰声,然后就是呛人的烟味。
猎小彪悄悄地探头一看,只见足有上百人,围在十多个桌子周围,伸长着脖子,叼着烟,撸胳膊挽袖子地大叫着,一副乱烘烘的场面,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里,正是李斗娃!
猎小彪摸了摸腰间的血槽三棱刮刀,恨不得将仇人捅成马蜂窝,可是想到“二指禅”的话,他强忍着复仇的冲动,轻轻地转到另一条窑洞的拐角处,暗自运功,慢慢地改变了脸形。
虽然他现在功力很浅,面无形只学了个皮毛,最多坚持十分钟就会原形毕露,可是十分钟时间足够他做“活”了。
变完脸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那堆人中间,伸长着脖子向桌子上看着,眼睛的余光却四下一扫,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慢慢地把这些桌子转了个遍。
当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疼时,他明白,时候快到了,自己的脸就要变回原形了,于是悄悄地溜了出来,出了那棵枯树,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身形一矮,隐没在夜色中。
猎小彪刚走,只听得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枯树杆里传来,然后五、六个手持雪亮厚背砍刀的家伙钻了出来。
“咦?大头和麻杆腿咋不见了,他俩应该守在这儿才对呀!不好,散开,四处看看!”李斗娃吩咐一声,然后开始四下搜索,过了好大一会儿,这些人慢慢地聚拢在枯树旁。
“这小子跑得太快了!”一个声音说。
“哎,这里有两个人!”另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远处叫着。
李斗娃等人迅速赶了过去,等他们看清是窑门口两个望风的人时,顿时又紧张起来。
在窑洞门口望风的大头和麻杆腿昏倒在地,手中的厚背砍刀也不见了,斗娃心头一紧,不好!有人来过。
于是这些人顾不上大头和麻杆腿,立即将搜索范围扩大了近百米,还是没见一个人影。
“把他俩抬回去弄醒再说!”李斗娃说完后和众人向窑洞里走去。
回到窑洞里,李斗娃不满地朝身边一个矮子说:“鬼手大哥,你怎么当时不说呢?如果在窑洞里头,咱们肯定把那小子剁成肉泥然后往土里一埋,现在可好,人跑了!”
鬼手冷冷一笑:“嘿嘿,要是在窑里头杀人,以后你的这个赌场就完了,染血之地,绝财之处!”
李斗娃不服气地说:“肯定是姓猎的那小子,要是能把他弄死在这里,宁可今晚不挣钱!”
鬼手心中暗道这小子太嫩了,不过自己毕竟是人家拿钱顾来的,不便于教训他,想到这儿,鬼手指了指那些人说:“那些人可都是大耍家,常来这里玩,图的不就是个安全吗?可是你要在这里杀人,弄得血流满地,不但扫了大家的兴,而且还会让这里沾上不祥杀气,以后谁还敢来?你损失的就不是今晚那么点钱了!”
“真他麻的便宜他猎小彪了!”李斗娃气呼呼地骂了一句。
“好了,别骂人了,他虽然跑了,但空手而来空手而归,不,他不但空手而归,还留了样东西!”鬼手说完后掏出几大叠钱然后准确地分成七份。
“这是干什么?”李斗娃问鬼手的同时暗想: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鬼手又拿出了一柄带着血槽的三棱刮刀,朝桌子上一扔:“要不是我今晚在这儿,这刀可能会把你的血放了!”
李斗娃听了鬼手的话,顿时觉得头顶直冒凉气,惊得目瞪口呆。
三棱刮刀虽然看起来不如砍刀,但一旦被刺中,空气就会顺着那深深的三道血槽进入体风,救治不及时就是破伤风,会要命的!风一入体,紧接着血就会顺着血槽快速地流出,而且伤口不好缝合。
“行了,别发呆了,快去问问哪六个人丢了钱,钱数是多少,然后把这些钱还给他们!”鬼手朝李斗娃说。
钱原份不动地归还原主,那六个丢钱的人立即不满地朝李斗娃大骂:“你嘴是用来吃饭的还是用来放屁的?不是说这里很隐蔽,很安全吗?怎么我们的钱被人偷了还不知道?”
李斗娃还没有从刚才的害怕中缓过劲来,一时间狼狈不堪,正琢磨着如何回答这帮人的话时,鬼手走了出来,朝大家一拱手,说:“呵呵,各位哥哥兄弟,别生气,刚才是我和六位开了个玩笑,谁让你们那么聚精会神,连腰包被掏空了都不知道,这是在这儿,有李斗娃兄弟的保护,如果到别处,钱早都没了,呵呵继续吧各位!”
鬼手话音刚落,一个大光头跳出人群,肥胖的指头一点鬼手的额头:“扫老子的兴!你他麻的算个老几?连我娃的牛牛都不如,竟然还在这里耍嘴皮子……”
没等他骂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周围的人见大光头倒下,谁也没看见什么,有几个眼神好的当时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然后大光头就倒了,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人群中一个黑瘦的中年人眼里闪出恐惧的神色,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出头,他已经认出了,这个鬼手是空手帮的人!
虽然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些赌场的大耍家也是道上混的,都知道是鬼手把大光头摞倒了!
这些人都是来求快财的,只要钱还在,谁肯惹事?于是相互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这时李斗娃陪着笑地劝大家继续玩,众人顺坡下驴,纷纷回到了桌子周围又开始赌了起来。
只有那个黑瘦的中年人没有动,他走到李斗娃身边轻声地说:“斗娃,我肚子疼,回去吃点药,找个兄弟送我出岭。”
等黑瘦中年人走出狼头岭后,回头看了看,加快了步子,同时嘴里自语道:“怎么空手帮的人出现在这里,看来一定有事,这段时间不能再来了!”
西北第一大帮——空手帮,明为贼,暗为匪,谁不害怕!
至今还流传一句话:惹上空手帮,必定遭祸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