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真的该分手了。”月光洒落在磷那苍白的脸庞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此时是凌晨一点多,磷送走了李晓雅后,想了许久,终于,磷从家里又赶了出来,来到了医院内。
吴筱缓缓叹出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半响,呢喃道:“你又来医院,是想和我说这些?”内心之中,此刻仿佛又看到了磷失去倬迪之后的那番痛苦模样,那颓废的笑容,那破碎的心。吴筱知道,倬迪已经不在磷的内心之中了,此刻,李晓雅已经彻底代替了倬迪在磷心中的位置。
磷微微眯上了眼眸,回味着倬迪曾带给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回味了一番那先前的幸福,终于,磷又想起了倬迪那冷淡而又残忍地离自己而去了。想想自己先前的痛苦,想想当初说的不离不弃,一切都仿佛是一部爱情戏曲,最后的结局是那么悲泣,没有丝毫的喜剧效果。
“为了自己,为了她,不管怎么都好,我们最后还是会分开的。”磷舔了舔无血色的嘴唇,淡淡地语气缓缓说道。内心之中,即使多么不舍,即使多么心痛,磷此刻,就像屠夫一般,无情地砍断了这丝优柔寡断。吴筱一时之间并没有说什么,片刻,磷微微笑了笑,自嘲道:“是不是爱情都是这样?即使当初说的多么真的不离不弃,爱的又多么深,到最后还是分手?”
吴筱微微闭上了眼,细细回味着这一句一段,脑海之中却缓缓映现出天涯那美丽而又冷淡的面容。
“即使到最后我和你也是会分手,我还是不后悔。”吴筱暗自在心底说道,陡然睁开了双眸,此刻,双眸之中多了一抹坚定。天涯就是吴筱的一切!即使最后会离别!吴筱依旧坚持爱她!
吴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磷说道:“万一不会分开呢?”
磷同样自嘲着摇了摇头,目光凝视着吴筱,淡淡道:“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滋味你并没有深刻地体会到,那种痛,真的很折磨人你知道吗?之前的倬迪我们也的确很相爱,可最后还不是分手了?一切的事情都那么难以预料,可对于我们现在的爱,我真正地体会到了,不可能有永远。”一字一句,饱含着一种淡淡地悲凉感,磷自己也很想让自己相信李晓雅真的会不离不弃,可谁能知道结局又会怎么样?有了倬迪的例子,李晓雅和磷之间的感情,根本也是那般吹弹可破!
磷修长的手揉了揉苍白的脸颊,又说道:“趁自己还没有那么深爱,我想早点结束,不然谁能想到未来我又会变成什么样?”语落,磷缓缓将手移到了胸口,感受着有序的心跳,磷又说道:“这里,我已经不想再痛一点再碎一次了。我什么事都敢去做,可唯有爱这个东西,我真的懦弱地想放下。”脑海之中,李晓雅的一幕一幕映现而出,两人幸福的笑是那么温暖,是那么璀璨,可未来,谁又会真正的守护着那一句不离不弃?无法预知的未来,谁又能继续为对方擦去眼角的眼泪?
吹过的风还能回来吗?掉落的花瓣还能再回去吗?心痛的回忆还能忘掉吗?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能也无法做到的!摸着隐隐抗议而作痛的心脏,磷突然很想回到不久前的三个月前,多么希望自己当初选择的人不是李晓雅而是别人,如果是别人,兴许此刻的磷就不会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吴筱又是叹出了一口长长的气,偏头望着此刻正躺在旁边病床上凝视着远方夜色的磷,目光中微微充满着一丝心疼。看着磷这个样子,作为十几年的兄弟,自己的心里也同样不好受。“还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的吗?以前,我们希望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可是,现在,你却打算抛弃了爱,过着独自的平平淡淡。”
磷微微回想起某一年,自己和吴筱坐在草坪上,看着远处牵着手走过的情侣,两人也一起许下了这个愿望。笑着点了点头,磷喃喃道:“记得,还记得那时候我说,如果我有个女朋友,我会全心全意爱她,去疼她。”撸了撸挡在双眸前的发丝,目光中含着一份颓然,自嘲着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已经有过一场算轰轰烈烈又不算轰轰烈烈的爱了,那份折磨我不想再体验了,有一次就够了。”
吴筱微微笑了笑,望着窗外被乌云遮去一半的明月,眼眸之中仿佛又看到了一幅幅以前的画面。半响,吴筱淡淡道:“又要下雨了,我们也是一次在雨天被人欺负后才打算要混的,你比我混的早,也比我先感受到什么叫爱,我只能每一次都看到你憔悴颓废的背影,什么时候我才能走到你身旁,和你一起面对?”
脑海之中,吹拂出一慕画面,两个稚嫩的少年躺倒在地上,任凭着雨尽数落湿自己的发丝和衣裳。一名黑发少年缓缓爬起,擦去嘴角的泥巴,拉起身边的另一名少年,稚嫩的面孔一眼就看出了是少时的磷以及吴筱。那次,两人被几个同校的学生欺负,磷的不甘心,却使得两个人最终混到了现在。
磷舔了舔嘴唇,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脑海之中仿佛也在回忆着一幕。半响,磷偏过头,凝视着此刻嘴边已经有着点点胡须的吴筱,算了算时间,两个人从三岁就在一起玩乐,到现在两人都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在十八岁的小伙子。一起打算混,一起渴望一份爱,可自己为何就走的比吴筱辛苦?
“无论如何,我的身边总有你这个兄弟支持。这一次,你是不是也支持?”磷目光转向窗外,凝视着远处的夜色,淡淡道。而内心之中,却微微有着点疼痛,虽没有倬迪离去是给予的痛,可还是有着一半的痛感。李晓雅,这个名字,磷会深深记得,因为她是磷这生中第二个爱上的女孩,也因为她是磷懦弱的放下的一个女孩。
吴筱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磷感受到吴筱那黑影的晃动,心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挣扎了片刻,磷从口袋中缓缓摸出手机,颤抖着按着每一个按键。
“我们分手吧,我爱上别人了,我想好好对她。对不起,再见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磷颤抖的大拇指却迟迟没有按出发送键。仿佛这个手指已经无法动弹了一般,沉沉地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液体缓缓滑落,终于,磷狠下心,按了下去。此刻,磷不知道是按在了按键上,还是按在了自己心最痛的地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正在发送。。。”几个大字,磷微微叹出一口气。“分手后,再没有什么舍不得了,磷,为了自己,为了她。”暗暗地在心中这般冷酷地说道,磷又微微闭上了眼眸。
“嗡嗡嗡——”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不用说也知道是谁,肯定是李晓雅打来的。磷依旧闭上了眼眸,按掉了电话。心却在此刻又狠狠地痛了一次。
“嗡嗡嗡——”刚刚按掉,电话竟又响了起来,磷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心就好像跟随着电话震动的节奏,一阵比一阵痛。再一次狠心地按掉了电话,磷微微吸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又湿润了一丝。“再打来我就关机。。。。。。”暗自在心中这般说道,可这一次过后,电话竟再没有响起过。
看到电话打来两次,却又被磷狠心地按掉,吴筱此刻仿佛能想象到磷此刻的心痛。寂静,沉寂地气氛缓缓焕发开来,吴筱没有打破这一片沉寂,此刻,兴许安静才能平静磷内心中的翻腾。
“嗡——”突然,一条短信又发了来,磷怔了怔,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颤抖的大拇指按下了打开键。
“对不起,打扰你了。祝你幸福。”
一种无法用言语诉说的心痛,可突然,又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诉说的静谧。心不再痛,脑海中仿佛空白了一大片,半响,磷合上了手机,塞回了口袋中。昏沉沉地感觉系上了磷的心头,磷缓缓闭上了眼眸,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感觉不到任何动静。
“过程再美,结局还是离别。”半响,磷轻轻地自语了一声,紧闭着双眼,睡了去。
而此时此刻的李晓雅,从哭湿了的枕头上爬起,擦去那脸上的眼泪,咬了咬嘴唇,心也在此刻,支离破碎。颤抖地拿起手机,翻出了磷的一切,狠下心头,删了去。可脑海中,心中,磷却依旧停留在那,没有离开,没有被驱赶。
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一次痛彻心扉,却错过了未来的一切一切?放弃心中的人,是懦弱还是为了更好的未来?这就是爱吗?看不着,摸不到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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