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深邃的眼眸,而此时此刻,目光却泛着一丝丝迷茫,仿佛是在黑暗中迷失了该走的下一步,又似乎是在记忆的长河中溺水一般。
磷揉了揉此时已经被李晓雅枕麻的手臂,眉头微微皱着,摇了摇头,喃喃道:“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一盆无形的凉水仿佛泼在了李晓雅柔弱的灵魂之上,后者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此时,多么希望这还是一场梦。半响,李晓雅抬起目光,心中鼓起了一份勇气,诱人的嘴角掠起一丝柔和的微笑,道:“没关系,你会慢慢记起来的。”
磷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偏过,凝视着远处那堆厚厚的落叶堆,突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问道:“我是叫磷?”
李晓雅依旧勾着迷人清甜的微笑,淡淡道:“恩恩,唔,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磷将目光移到面前那张迷人的脸蛋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恩,记得,李晓雅。”
一句记得,却如若在那柔软的心头上狠狠地种下了一丝喜悦。李晓雅情不自禁地将那白皙的手臂环在了磷那长长的脖子上,头深深地埋在磷的怀里,幸福却又带着点悲凉,喃喃道:“即使你忘了很多事,我会带你慢慢回忆起来的。”
磷紧紧皱了皱眉头,此时感觉好像自己被吃豆腐了,可是,心却告诉着自己不要排斥。嗅着那亚麻色的头发上的香味,灵魂一怔。
这丝香味,好像离我很远,又离我很近?磷在心中这般疑喃道。
将怀中的美女拉开,磷凝视着那咖啡色的眼瞳,问道:“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
语落,李晓雅的灵魂仿佛被重击了一般,心头突然升起一丝悲伤之色。半响,缓缓吐出一口气,又恢复了刚刚那微笑,喃喃道:“我是你女朋友,现在不记得没关系,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
“女朋友?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磷略带着惊讶与愧疚的语气说道。
李晓雅微微摇了摇头,白皙的手触碰在磷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温柔的抚摸着。磷从床上坐起,苍白的手缓缓贴在李晓雅白皙的手背上,轻薄的而又无血色的嘴唇也掠起一抹温暖的笑容,笑着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我说说吧,可能会记起一些。”李晓雅微微点了点头,便和磷讲起了一切自己所知晓的一丝一毫。
讲述了约莫半个小时,磷微微摇了摇头,自嘲道:“原来我是这样的人啊?呵呵。”
李晓雅撅了撅嘴,耍脾气道:“是呀是呀,以前你一直打我呢!”
磷笑了起来,同时那修长的手握拳状,中指弯曲地前突,突然,狠狠地打了下去!
“啊!——”双手捂着脑袋,李晓雅痛苦的哀嚎起来。磷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然后,戏谑着道:“现在我还是可以欺负你呀,哈哈。”
突然,李晓雅怔了怔,不顾脑袋上那快冒烟的包,抬起震惊地目光凝视着磷,喃喃道:“你怎么会这么打我?”
听得这话,磷也停止了笑声,眉头微微皱了皱,疑惑道:“我这么打怎么。。。”
话未说完,李晓雅却打断道:“不是,你怎么会和以前一样给我吃毛栗子?”
磷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笑了笑,道:“不知道啊,下意识做出来的。可能是改不掉以前的习惯吧。”
李晓雅撅起了嘴,点了点头,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般的语气道:“噢~”
突然,李晓雅又不客气地磷的胸口捶了一拳,带着点怒气说道:“还是一样那么痛!”磷见状,又哈哈笑了起来,伸出修长的手臂揉了揉李晓雅的脑袋。
“啊——吵死了!”旁边病床上的吴筱也被吵醒,可当看到磷已经醒过来,还和李晓雅在打闹,顿时怔了怔,嘴中颤抖道:“你。。。你记起来了?”
磷偏过头,凝视着吴筱,虽说现在的自己断定自己肯定不认识他,可是心中却告诉着自己,他可能和自己关系不浅。磷摇了摇头,喃喃道:“对不起,我还是记不起来,你是?”
吴筱也略微感觉到失落,最后缓缓叹出一口气,淡淡道:“要是以前,你敢这么说,我就立马给你顿暴打,不过现在,唉,算了。我是你。。。”
还未说完,磷却突然打断,有点惊慌地问道:“是我男朋友?”
语落,吴筱和李晓雅立马极有默契地噗哧一声,大声笑了出来。磷见状,也肯定了自己不可能那么变态,顿时白了眼身旁的李晓雅,埋怨后者没和自己讲清楚,连旁边病床躺着的人和自己的关系也不讲清楚。吴筱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道:“我是你兄弟!吴筱!当你男朋友,下辈子吧。”
磷嘴成“o”状,点了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吴筱偏头凝视着磷,不知为何,心中却缓缓泛起一丝瞎想,面前的磷,似乎才是还未进入第六高中时候那个磷。而此时此刻,李晓雅却也在心中低声喃喃道:比起以前,我更喜欢现在这个。但随后立马被扔到了回收站回收了,还在心中骂了句自己瞎想。吴筱这时突然想起了炎,对着李晓雅说道:“李晓雅,通知下磷的爸爸吧。”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晓雅这才想到炎,也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旋即,立马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打着昨天炎临走前给的号码。
“嘟——嘟——嘟——嘟——喂?”
电话一端依旧传来了那昨晚一模一样的沙哑的声音,李晓雅也依旧是避免不了心中的紧张感,使劲压了压心头的紧张,对着电话怯怯地说道:
“叔叔,磷醒过来了,你过来看看吧。”
“哦?好的!我马上过来!”
电话一端传来炎那开心的声音,李晓雅将电话挂断,缓缓吐出一口气。吴筱看得这一切,忍不住在心头偷笑了一番,戏虐道:“怎么?你未来的公公的电话都不敢接,以后还怎么孝敬他老人家?”
语落,李晓雅的脸上迅速飞上一层绯红,见得李晓雅害羞,吴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磷微微一笑,伸出手揉了揉李晓雅那顺滑的发丝,温柔地说道:“我爸爸吗?”
李晓雅红着脸点了点头,见得自己的女朋友这番害羞,磷心头也泛起一丝好笑,脸上的笑意也越加浓厚,笑着道:“难怪你会这么紧张,哈哈。”
见得两人取笑自己,李晓雅白了眼吴筱和磷两眼,眼神中充满着怒气。美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见状,磷和吴筱对视一眼,微微吐了吐舌头,旋即也停止了取笑。磷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纱布,又看了眼病床动弹不得的吴筱,疑惑地问道:“我们俩个怎么会在医院的?”
李晓雅恢复了先前的面色,可依旧没好气地道:“偷看人家老太婆洗澡,被人家老公打的!”
听得语气中的火药味,磷脸上泛起一抹难得一见的小孩子撒娇的神色,双手握着李晓雅那白皙的小手,撅着嘴道:“哦哟~老婆不生气了啊。”
见得磷这番模样,李晓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同样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磷的头,笑着道:“好,老公乖,既然你这么恳求我,我就告诉你好了。”
磷在心头白了眼李晓雅,可脸上却丝毫不敢有什么不敬之色,也不停地点了点头。想起昨天那一幕,李晓雅也再笑不起来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当最后一句最后一字落空,磷也为之前的自己震撼到了,独自喃喃道:“原来我以前也是个混小子。”
吴筱忍耐着比昨晚稍微好点的剧痛,坐起身子,苦笑着道:“是啊,你就是个混小子,不然我也就不会躺在这了!”
磷也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而李晓雅,却有点委屈和心疼地低下了头,嘀咕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们两个就好好的了。”
磷笑了摇了摇头,苍白的手将李晓雅低垂的脑袋抬起,注视着李晓雅那略微有点红润的眼眸,喃喃道:“不怪你,要怪,就怪以前的我没本事吧。”
听得这话,李晓雅笑着摇了摇头,根本没当吴筱在旁边,暖味地说道:“没有,我才不会怪你,你总是会在我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语落,磷也幸福地笑了笑。而一旁的吴筱,却白了两人一眼,可心中,却有点羡慕两人,而片刻,一张脸却缓缓浮现而出,赫然便是那天涯。。。
随后,磷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问东问西的,一会儿问自己的头发和肤色怎么会是白的,一会儿又问自己的学习怎么样,总之有什么问什么,李晓雅和吴筱,生生地被折磨的脑子都快涨大了。而磷,却又莫名其妙地说要镜子,说要看看自己的脸是长什么样子的,看完后,竟自恋地点了点头,说道:“挺帅的嘛,嘿嘿。”
李晓雅和吴筱,顿时白了眼磷,没好气地说道:“比路边的流浪狗帅点,还长得像个人。”此时,病房内充满了诸多快乐和幸福,同时溢满了许多问号和句号以及省略号。
“嘎吱——”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看上去略微有点年迈地男人走了进来,哦,不,几乎是跑了进来,随后便坐在磷的病床上,左看看右看看,赫然便是炎。磷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半天,随后疑惑地问道:“爸爸?”
听的这话,炎也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缓缓道:“磷,想起什么了吗?”
磷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可是已经知道了很多了。”
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皱了皱眉头,偏头望着吴筱,目光中泛起一丝冷意,沉声道:“还记得那帮人是哪个学校的吗?”
吴筱怔了怔,微微点了点头,喃喃道:“英圣士的。。。”
炎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转向磷,语重心长地说道:“磷,放心,爸爸会教训那帮人的!”
语落,磷却立马拉住了炎的手,皱着眉头说道:“爸爸,不要!”
炎微微皱了皱眉头,缓缓道:“为什么?”磷微微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心里却告诉我不要依靠你,也许是以前的想法吧,总之,爸爸,不要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对吗?”
见得现在磷这番模样,炎也微微怔了怔,心中知道磷的心狠手辣,而现在,却像个姑娘一样拖泥带水。半响,却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可拳头,却不甘心地紧紧握了起来,毕竟谁能眼看着自己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却不去说理的说法?炎稍稍恢复了刚才的态度,此刻,目光中的寒冷已经烟消云散,随之取代的,是父亲该有的父爱之色。炎微微笑了笑,拍了拍紧紧握紧自己手的那双苍白的手,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爸爸?而不是一个从外面跑进来的疯子?”磷微微笑了笑,目光中泛起丝丝温柔,笑着道:“因为我能感觉到。。。”
即使记忆会被搁浅,可爱依旧还在,因为,心会告诉你一切。记忆,也许根本不存在,而仅仅存在的,也最真实的,兴许就是你那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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