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白素素的病房内,磷安详的躺在病床上,月光倾洒在磷苍白的脸颊上,顿时给予了一份另类迷人的色彩。
长长的睫毛没有一丝颤抖,此时,磷的头上包着一圈纱布,而脸上则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颇为令人心疼。而此时磷身旁的另一张病床上,躺的则是吴筱,红色的头发披落下来,没有生气地遮掩住了吴筱那紧闭的眼眸,却颇有一种颓废的味道。看看吴筱,此时他的脸上也同样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个冲动的少年,此时,却深深地沉睡在两张白色的病床上。
此刻,病房门外,炎坐在座椅上,面前站立着两名警察。
一名面色黝黑的警察,缓缓开口道:“你儿子聚众斗殴,你身为监护人是要负一定责任。”
炎微微抬起目光,冷视着那挺直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警察,淡淡开口道:“那那些打我儿子的人呢?就这么让他们逃了?”
语落,那面色黝黑的警察又补充说道:“当然,那些人我们也会极力去找,然后同样要和他们的监护人谈一谈。”
炎冷哼一声,略带着不屑的语气,一字一字击打在那面色黝黑的警察心头,“哼!靠你们警察跟靠废物有什么区别!”
那面色黝黑的警察顿时皱起了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逐渐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沉声道:“你这是在侮辱警察这个职业!你刚刚那句话足以让我们把你带回去!”
炎微微冷笑了一声,此时,站在面色黝黑警察身后的那名高大的警察也站出了一脚,沉声道:“先生,请你收回那句话!随后和我们道歉!”
炎心头顿时窜起了些许火苗,刚欲开口怒喝一句,身旁那略微消瘦的少女却怯生生地开口道:“叔叔,磷在里面休息,我们别吵了好吗?”
炎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女,据面前的警察得知从将磷和吴筱从第六高中门口带到医院,这个女孩依旧半步不离,而发现磷和吴筱昏倒在地时,这个女孩也是在磷的身边哭泣,这个女孩赫然便是李晓雅。心头微微有点眉目,炎缓缓呼出一口气,喃喃道:“你进去陪磷吧。”
李晓雅微微点了点头,便站起身走进了病房内。听得病房门关上的声音,炎冷视着面前两名警察,淡淡地说道:“走,带我见你们的头。”
听得这话,两名警察也微微怔了怔,想想看来其身后有点背景啊,旋即又稍稍压了压心头的惊疑,依旧面不改色的与炎走出了医院大门,坐上了警车,对着警察局开去。
此时已经是夜晚九点,李晓雅坐在磷的身旁,白皙的玉手紧紧地握着磷的手,见得磷这副摸样,心头微微一酸,眼眶又红了起来。当时,李晓雅亲眼看到那根木棍从磷的脑袋上打去,当木棍被打断,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插了一把刀一般,立马冲出了校门口,而当冲出后,警车声也从远处传来,这才令得磷脱了困。想起当时的景象,李晓雅的心头便又仿佛被一把刀捅了般,深怕磷会有生命危险。而当医生诊断过后,却得出了一个算好不算好的消息!李晓雅依旧记得,那些话从医生嘴中吐出,没有丝毫情感,没有丝毫停滞。
“诊断结果出来了,生命危险倒是没有,可是却由于被外力重击,导致了脑震荡。而比起脑震荡,病者的脑子中却有一块淤血,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会导致失忆,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接受。”一词一句没有丝毫的情感波澜,这些话仿佛是背出来一般,根本没有带着丝毫感情。
当时,李晓雅彻彻底底地绝望了,跌坐在地上嘶声地哭了起来,而炎,却愣在了原地,拳头紧紧地握着,目光中闪现出诸多寒光,令人畏惧。
手悄悄地擦去眼角的眼泪,李晓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对着昏睡的磷温柔地说道:“无论你失忆也好,会变成傻子也好,我还是会爱你。只要你醒过来, 你第一眼就会看到我。。。如。。如果你不记得。。。。我了。。。我会。。带你。。。去。。。回。。。忆起。。我们之间。。。”说到最后,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终于,李晓雅扑在磷的身上淋漓尽致地哭泣了起来。病房内,悲凉的哭泣声响彻,令人无不感到心酸与心痛。而此时,李晓雅或许并未发觉到,磷那长长的睫毛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哭泣声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减小,十几分钟后,李晓雅又坐在椅子上,白皙的手擦去美丽的脸庞上的眼泪,此时,眼眶和脸颊都已经被擦得有点生疼了。随后,那白皙的手缓缓落在磷的脸颊上,拇指来回滑动,李晓雅温柔触摸着磷的脸庞,脑海中一幅幅与磷有关的画面缓缓浮现。磷的笑容、磷睡觉的样子、磷吃东西的样子,有的是磷扎辫子时候的,有的是现在这番长发散落的样子。
此时此刻,李晓雅的嘴角微微掠起一丝笑容,清甜的笑,配上那迷人的脸庞,足以用四个字形容,一笑倾城!月光照射下,幸福的画面一幕一幕上演。窗外,秋风吹过,空气中带着傍晚下过雨过后的湿气,可为何这湿气中却略带着干涩与淡淡地咸味?是否上天也在哭泣?是否风也在哭泣?是否这一季的秋也在哭泣?
“嘎吱——”幸福的电影持续没多久,便被开门声打破,此时走进来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和一名气质中带有着一丝高贵的女子。
李晓雅的手从听得开门声后,便迅速收回,随后怔了怔,看到门口走进来的夫妇,喃喃道:“爸。。。妈。。。”
雅爸走到李晓雅的身边,摸了摸李晓雅的头,担心道:“没事吧?”李晓雅受宠若惊,微微点了点头,原本心想爸爸会破口大骂,可现实却是如此温柔。
雅妈瞟了眼病床的磷,微微冷哼了一声,随后有种居高临下地口气道:“你怎么和这种流氓混在一起?”
李晓雅立马柳眉一蹙,急着道:“不是,妈,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雅妈微微嗤笑一声,随后说道:“不是?那这头发会是正常人染的?还有,正常人会被人打成这样送进医院?”
语落,李晓雅愤怒的从椅子上站起,怒视着自己的母亲,目光中充满着怨气,在李晓雅的心里,谁都不能说磷的坏话,就算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不可以!虽说心中同样深爱着面前的爸爸和妈妈,可这种亲情,和爱情决然不同!
见得母女两就快吵起来,雅爸也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缓缓道:“咳,雅雅,我们该回去了。”听的这话,李晓雅微微滞涩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想等到他醒过来。”
听得这话,就连雅爸也动怒了,旋即沉声道:“快!别让我在这发火。”
李晓雅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倔强的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随后喃喃道:“我会回来的,爸。。妈。。让我等他醒来好吗?医生说他可能会。。。失忆。。妈。。。要是爸爸也快。。。忘了你。。。你也一样不好受吧。。。”
最后一句,李晓雅眼泪又悄悄滑落了下来。见得自己的女儿这般,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心头也微微痛了一下,随后终于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生厌地瞟了眼病床上昏睡的磷,目光中饱含愤怒和讨厌。
而此刻,雅爸却并没有答应,却怒声说了句:“要么跟我走!要么以后别回来!”
随后,没有待得李晓雅回答,便拉着雅妈愤愤地走了出去。李晓雅心头被刚刚爸爸那番愤怒的样子吓了一跳,可是看得磷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却狠下心留了下来,擦去泪痕与眼泪,李晓雅心头喃喃道:爸,对不起。。。妈。。。对不起。
“刚刚。。是谁。。在吵。。啊?”
一句无力的话从吴筱的病床传来,李晓雅怔了怔,旋即回过头看到吴筱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眸,一脸的埋怨。李晓雅咬了咬轻薄的嘴唇,微微摇了摇头,喃喃道:“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吴筱微微吸了口气,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想从病床上坐起,可刚欲起身,一阵剧痛却令得吴筱又躺了下去,李晓雅立马安抚住安璇的肩膀,说道:“你的肋骨断了,现在不要乱动。”
吴筱怔了怔,目光中泛起一丝凶狠,但立马烟消云散,微微点了点头,偏过头看了眼磷,淡淡道:“他还没醒吗?”李晓雅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把磷的情况与吴筱叙述了一遍。
听得磷的情况,吴筱也怔了怔,随后见得李晓雅那垂头伤心的样子,也假装出一番信任地样子,肯定道:“放心,磷不会那么遭的!要相信他!”听得吴筱这番鼓励的话,李晓雅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此时,已经是深夜十点了,李晓雅与吴筱依旧是期待着磷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月光在磷的面孔上撒上一层虚幻地面纱,胸口的起伏极为有序。
突然,磷那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与之颤抖地还有这李晓雅和吴筱的心!缓缓睁开深邃地眼眸,磷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李晓雅和吴筱的身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喃喃道:“你们是谁?我在哪?”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劈在了李晓雅的心头,吴筱皱起了眉头,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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