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这声音就像招魂幡,骇人地渗进所有考生的身体。
叶橙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无所事事地飞速转笔,用余光瞟瞟周围的考生,他们脸上冷汗密布,啃着最后一道数学题。真是巧了,当时叶子朗帮忙解答的定理数学题,就是本次期中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道杀手锏。叶橙想想就得意,转笔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项纯铃和许亦晨正在抓耳挠腮。两人刚好是前后桌,项纯铃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焦急不已的模样。“我嘞个去,这道题胡老师明明讲过了啊!在这节骨眼上我竟然还没有仔细去看霁哥的解答……真是罪过,罪过呀!”许亦晨差点就要双手合十跪倒在地了,拼命回想着数学课上章又霁的算式,终是无果,将他今早特地准备的新发型弄得一团乱。
项纯铃比许亦晨稍微好些,她清清楚楚记得叶子朗完美的答案,但是却忘了过程。“唔…这个地方可以用等式性质二套进去——那这里呢?三等分点…不定式…变量……啊!我要疯了!”项纯铃干脆一个答案写上,过程嘛,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本场考试结束。请监考员收答题卷。”话音刚落,整栋实验楼都响起一片嘘声。要知道实验楼的孩子们,可都是学霸啊!这题目能让学霸哭哭啼啼,那我这次考试不就可以跻身年级段前二十了吗?叶橙喜滋滋地想着。
数学是最后一门。考生们收拾收拾书包心情低落地离开了。此前,洛晴已经告诉叶橙,她和季夏的约定。叶橙思索了片刻,怂恿她是时候该做个了结。
林天漠正在慢悠悠地翻着《三年模拟五年中考》、数学错题本和数学书,缓缓地叹了口气准备离开时,却近距离撞见了一脸奸笑的叶橙。他着实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原来是叶橙啊,有什么事吗?”
“最后一题……你做对了吗?”叶橙提及这个问题,林天漠遗憾地牵起嘴角,道,“过程是对的,只是最后没有化简。”“没事,顶多也是扣三分。要不我们来对个答案吧。”叶橙意外地积极,她急急忙忙地从书包里掏出皱得不成样子的试卷,刚刚摊开却惊叫一声“啊”,又立刻合上去了。
原来,上面尽是许亦晨和苏卿枫的名字——苏卿枫,就是叶橙的初恋。名字古色古香,长得也跟穿越来的翩翩少年差不了多少。
“呃…还是用我的试卷吧。”林天漠早已捕捉到试卷上的两个名字,许亦晨好理解,不过那个苏卿枫,是谁?叶橙尴尬地点点头,没注意到林天漠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嗯,我们就是最后一题不一样,其他都一样!哈哈,我能考满分咯——”叶橙兴高采烈的,跟得到压岁钱的小孩子一样蹦跳着,突然看见沉默不语的林天漠,又牵强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脚步声愈来愈近。叶橙和林天漠都回头去瞧,门口却无人,但敏锐的叶橙却注意到地板上那一抹影子。她赶紧帮林天漠正了正校服的领子,就像姐姐跟弟弟一样,但林天漠心中却泛起涟漪。“好了,我先走啦。”叶橙飞一般地消失在考场后门,她的皮鞋哒哒声还在空旷的实验楼里回荡。
“林天漠。”洛晴轻轻一声呼唤,将他从幻想中拉回现实。他愣了愣,还是展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道,“原来是洛晴啊,你怎么没和叶橙一起走啊?”
“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洛晴慢慢走到林天漠的跟前。她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僵硬得跟机器人没什么两样,在他面前,洛晴终究不是女汉子,只是一个害羞的女孩。
林天漠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洛晴,他深深地知道,这并不是他平时认识的洛晴。他注意到洛晴飘忽的眼神,动作不自然的手脚,和脸颊上无法抑制的红晕。当然这么明显,林天漠还是看不出来的:“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
另一边背着书包大步流星下楼的叶橙,仿佛已经把风都甩在后头,校服像披风一样随风扬起,她手里抓着书包,扶着楼梯把手以一秒三个台阶的速度向出口跑去。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定在那里。“呀,我的水杯没带,赶快回去拿。哎呀哎呀渴死我了咯!”叶橙嘴角扬起一丝坏笑,赶紧又以这种速度飞了回去。好吧,叶橙其实是故意把水杯留在考场的。作为驰名年级段的“八卦王”,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时机,想去瞧瞧两人的发展。
这时她才注意到碍事的皮鞋。这么大的脚步声,在第二考场里“约会”的洛晴和林天漠肯定会听见,这样叶橙就没有可能看见惊天动地的一幕了。为了八卦,为了闺蜜们,叶橙索性脱了鞋,悄悄逼近第二考场。她走起路来一点也没有声音,很快就将来到考场后门旁。
“咦,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叶橙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考场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好像洛晴和林天漠早已表白了私奔去了似的。将头探近,两个人的影子落入她眼帘,不过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拥抱在一起,而是隔着距离静静地站着。“怎么回事?我才离开几分钟诶。剧本是这样写的么?”叶橙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所有可能,还是决定潜进去瞧瞧。
她快要抽身进去时,洛晴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既然不喜欢我,那我也无法强求你什么。我就求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去,我这才离开几分钟,洛晴就表白完了?等等,这话信息量好大——什么叫“你既然不喜欢我”,什么叫“你喜欢的人是谁”?林天漠不喜欢洛晴,喜欢其他女生?!我的天哪,那个女生是谁,我一定要好好跟她谈一谈!叶橙被打击到了,大惊失色。她心里妙语连珠地抛出几个问题,想要继续偷听的**更加强烈了。
“她……不行,我不能告诉你。这样会破坏你和她的感情。”林天漠摸着下巴思考几秒,说道。叶橙的观测范围有限,她只能通过地上投射的影子来判断当前的情况。
嗯,又得到了一个信息,林天漠喜欢的人跟洛晴交情不错。且不说六班的季夏,也只有有眼无珠的男生才会看上她。燕冉?林天漠跟她没多少接触,应该不会喜欢她。啊,难不成是项纯铃?!
“好,你不说我就直接问了——是不是橙子?”洛晴上前一步抬头盯着林天漠,直截了当地问道。门旁偷听的叶橙又一次被打击到了。
为什么会怀疑我?我跟林天漠,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外加我想认他做弟弟,很奇怪吗?季夏不会是想破坏我和洛晴的关系,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要破坏我和洛晴之间的关系呢?虽然说“有一种爱叫做痴迷”,但是洛晴也不至于怀疑她的闺蜜吧?
不过季夏既然也这么怀疑,那肯定也是有什么根据的。反正我不喜欢林天漠,我喜欢许亦晨是众所周知的,叶子朗喜欢我也是妇孺皆知的,林天漠不至于喜欢一个……嗯,绯闻满天飞的女生吧?而且我看林天漠时他的眼神很纯净,没有什么啊!
且不想林天漠不喜欢我的这个假设,假设林天漠真的喜欢我,那我以后还怎么面对洛晴?自己喜欢的人的心上人竟然是自己的闺蜜,换做是谁都不会坦然接受的好么!!
最好的结果,以及最坏的结果,叶橙都已经联想到了。关键的是林天漠的答复。
林天漠并没有回答她,也不想回答她,只是不言不语地默默收拾着桌上各种教辅书,往怀里一塞拔腿就走。“你默认了?”洛晴的一句话让他的身形一愣。林天漠缓缓回头,用难得一见的复杂眼神看着洛晴,轻轻点点头,又急急地上前几步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对叶橙是什么感觉……总之,你别为难她。”
洛晴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随后猛然放下,微微点头,“我懂了。”林天漠得到这三个字,也算是舒了口气,便快步离开考场。在门旁窥视的叶橙赶紧提着皮鞋,一路小碎步走到对面的考场里避一避。可是来不及躲进去,便噗通一声撞在林天漠怀里。她趔趄着定住脚步,皮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林天漠和叶橙都惶恐地看向第二考场,生怕洛晴发现。
暮色暗淡。山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洛晴在人潮涌动的食堂里草草买了块面包,就躲到天台上。她啃着干干的面包,心里涩涩的。
方才,洛晴早便看见孤傲立在桌上的水杯,她一眼认出,那是叶橙的。方才,考场外林天漠和叶橙的动静,她是听得一清二楚。方才,那两人唧唧歪歪了好久,最后刚想偷摸着离开时,却正好遇见洛晴……
她也不想这样做的,她很想潇洒地一抹眼泪,以最美的笑容面对叶橙,以最轻松的语气说,“橙子,我失恋了,这几天,你罩我!”可是她就是笑不出来。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叶橙充满愧疚与无奈的眼神。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林天漠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这件事情,叶橙和林天漠都没做错。难道错的是她吗?
洛晴的大眼睛此时却毫无生气。叶橙手忙脚乱地穿上皮鞋,瞟了瞟林天漠,想挤出一丝笑容,“小妹,我刚来。我、我的水杯落在考场了,刚才我才想起呢!”洛晴握着水杯的手一紧,把水杯递给叶橙,凝视着的,却是一旁内疚无奈的林天漠。
“谢谢你。”叶橙接过水杯,小小抿了几口,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攥住了洛晴双手,“我们走吧,食堂快要没饭了。”此刻正值温暖的春季,洛晴不知为何却冷得发抖,从叶橙手上传来的阵阵暖意,直达她的内心深处,可是她抬眼看着叶橙的眼神,却读出了几分悲悯。洛晴甩开了叶橙的手,最终吐出几个字:“这些天,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吃饭了吧。”离去。
这就是表白的结局。输了他,也少了一份真挚的友谊。
“喂,小妹,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不在一起吃饭,也不说一声,害我在食堂门口等了好久。可是到最后,却只等来一个叶橙,怎么回事啊?”耳畔传来项纯铃嗔怪的语气。项纯铃在洛晴身旁坐下,把几个热乎乎的饭团往她怀里一塞,笑眯眯地探过头注视着洛晴的脸,“咋了?橙子欺负你了?”
看她的样子,叶橙应该没跟她说这事儿。
洛晴摇摇头,把头埋得更深了。一面对项纯铃阳光般的笑脸,她就掩饰不住自己的难受,略带哭腔地说,“我……林天漠,他喜欢的是别人。”
“啊?!别人?谁啊,我替你去揍她!”项纯铃赶紧拍拍洛晴的肩膀,递上一包纸巾,故作正经地说,“这一包,应该够你用了。”
“少来!”洛晴轻轻一推项纯铃。“你哭了?”项纯铃立刻就捕捉到洛晴眼中的点点泪花。
洛晴赶忙撇过头去,接过她的纸巾,拭一拭眼泪,道:“你怎么会去揍叶橙呢。”
“什么?我为什么要揍橙子?”项纯铃的反应总是慢一拍,她的眉毛忽然一冲,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你是说,林天漠喜欢叶橙?天哪,这、这世道怎么了啊?该喜欢的人不喜欢,偏偏喜欢别人的朋友。就说许亦晨吧,人家叶橙多好一个女孩,偏偏喜欢赵小曦。那个什么林天漠,我们洛晴多好一个女孩,偏偏喜……好吧我不说了。”
洛晴看着项纯铃搞怪的模样,还是被她逗笑了,提出一个建议:这些天先不要一起吃饭。
“那你跟谁吃?”“我嘛,朋友多着呢。表担心。”
洛晴强作欢颜,微笑着目送项纯铃消失在楼梯口。
也许,我只要做到像纯铃那样,把自己裹成一颗茧,就不用遭受任何感情的侵袭了吧。
春风拂起洛晴的头发,以及她的心湖。
渐渐的,夕阳收敛起他最后的光芒,还来不及说一声再见,便垂下头去,合上了双眼,静静地睡去了。再看那群云霞追随者,也适时收敛起兴致,变幻成暗云,等待夕阳的再次到来。
吃完晚饭来往在教学楼之间的学生,影子被夕阳拉长。学校街口轮班睁眼的红绿灯面对来来往往的教师学子,总是顾此失彼。大地变得金黄了,校园里银杏树的剪影,留在了绿荫道上。
“不早说,那么简单的事情。”叶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远处坐在台阶上的林天漠喊道,“哎,林天漠——你过来一下!”林天漠站起来手呈喇叭状,道:“你是谁啊——”“我是洛晴的朋友叶橙!你别多问,快点过来。”
林天漠并没有理会洛晴和项纯铃的话,直接问叶橙:“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洛晴的同班同学叶橙。”
叶橙和林天漠竟然“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居然能将旁边洛晴和项纯铃完全忽略,沉浸在和对方的谈话当中,两人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项纯铃跑过来笑眯眯地说:“我和叶橙聊得有点渴了,先回去喝点茶。你们继续聊,啊,继续聊。”叶橙也随声附和道:“啊对呀对呀,我也要去找我的仇人许亦晨了。”“晨哥?他是你的仇人?”“对啊!”“你和他为什么是仇人啊?”“这说起来都怪许亦晨。我跟你讲啊,就是有一次……”
“咳咳,”项纯铃没想到这俩人什么话题都聊上,只好再次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叶橙,我都快渴死了。”“嗷,那好吧。你们继续聊,我们先失陪了。”叶橙又明白自己被林天漠摆了一道,乖乖地跟着项纯铃回到了主席台前。
林天漠和洛晴聊着天,但是她敏感地注意到,他总是会不时瞟瞟自己的方向。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叶橙这样想。
林天漠带着灿烂的微笑缓缓走到洛晴的跟前,眼神却一直往在一旁不顾形象吃蛋糕的叶橙瞟。洛晴并没有发现,迎合他的语气道:“我是用设数法的,你还有什么方法吗?”
“等一下!”正当叶橙想悄悄离开时,林天漠忽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句,“你是叫叶橙吧?”“对啊,怎么了?”叶橙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林天漠跑过来站在她面前,说:“我老早就听说过你了,你学习很好,要不也跟洛晴一起来我们教室讨论讨论?”
叶橙非常随意地坐在凳子上,从书包里掏出今天要学的课文埋头预习起来。她一直没注意到,林天漠偷偷地坐在了她的前面。“啊——一直这么低着头脖子都酸……”叶橙刚刚抬起头,“砰”的一声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回过头,“痛死了!怎么回事?林天漠?你怎么坐在我前面?”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声响声是叶橙在抬起头时碰到了林天漠刚刚低下来的头。
“她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啊?”叶橙坐在洛晴原来的位置上问许亦晨。林天漠偷偷地把头扭过来,看见是叶橙坐在身边,立刻又回过头去闷头吃饭。
林天漠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爽了,他急急忙忙地说:“不就是一不小心我和洛晴碰了一下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普通朋友?那你和叶橙不也是吗?你和她碰一下!”许亦晨说罢就硬生生把叶橙的头别了过去。“喂,许亦晨,我跟这件事儿有什么关系,干嘛要把我扯上!”
霁哥从对面桌子上凑过来对叶橙说:“嗯?洛晴是不是喜欢林天漠?”叶橙想起洛晴嘱咐她的话,刚想摇头,许亦晨抢先一步大声地调侃道,“我看是林天漠喜欢你吧,橙子?”
改试卷的两人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来,林天漠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许亦晨,又瞧了瞧气得脸都涨红了的叶橙,重新低头动起了红笔。洛晴望了望林天漠的反应,也觉得许亦晨只是无理取闹,拿叶橙取乐,并没有放在心上。许亦晨看见大家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一拍桌子吼道:“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晨哥说的是真的!”
叶橙下意识看向林天漠,此时林天漠也正看着她。两人只是对视了一会儿,林天漠便将眼帘垂下,抿了抿嘴继续改试卷。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啊。
林天漠从茫茫人海中走出来细细打量五班的教室,兴高采烈地说:“叶橙你别把事情往坏处想,我们只是过来借多音字词典和新华字典的。呀,你们班的教室也好好看。”他俯下身子观察后面黑板下的心愿墙,还大声地、摇头晃脑地念道,“大家好我是small_glove,我的心愿那可多了去了。首先,我要成为学霸中的学霸……”“喂!”叶橙顿感尴尬,马上朝林天漠扑了过去,把他拉回六班的人群中,“林天漠,以后不要乱念!”
此时正值三月,银杏树的叶子绿得沁人心脾,让人一下子心旷神怡,她的短发被微风拂起,林天漠转过头看着叶橙的侧脸,问,“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这种感觉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林天漠心里一咯噔,低头就看见叶橙伸出的手。他点点头,握住了叶橙的手。叶橙感觉林天漠的手比许亦晨要软、要暖和多了,他似乎有点紧张,手心汗津津的。
叶橙笑着,像一只小兔一下子窜到了五班教室门口,朝他挥了挥手,一下子消失在走廊尽头。林天漠望着走廊尽头,又回头看向生气蓬勃的银杏叶,眼神少有的复杂。
“喂,你把话说得这么直截了当真的好吗?”叶橙白了林天漠一眼,又点点头,“也是,反正你当了我的情绪垃圾桶,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你了。”
你也知道,叶子朗喜欢我。大家都这么劝我要我放弃许亦晨,可我就是放不下他。我该怎么办?我还有一个困惑,就是每当我和你谈话的时候,洛晴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她不会吃醋到这个地步,连我都要怀疑吧?
林天漠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灰了,但还是努力用笑容将脸上的雾霾褪去,笑道,“你当时解决我的疑惑都那么威风,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就这么糊涂啊?”
林天漠解答困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知心大哥哥”的感觉。
“你又没有喜欢的人,对于他实在是难以割舍。”
“你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啊?”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叶橙心中熊熊的八卦之火,于是她立刻去纠缠林天漠,死缠烂打地求他告知。
我像是坐在火车上的一位旅客,旅程很漫长,路过的美景很多。她就像是我最欣赏的那一处风景。有时我真想下车去拥抱她,可是我的终点站还没到,我的目标还没实现。懂吗?
林天漠突然一反常态地说了一大堆文艺的话。为了掩饰自己似懂非懂,叶橙还是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那你就不准备告诉她了吗?”
奇怪,明明他是我的情绪垃圾桶,怎么我变成了他的知心大姐姐了?
“她知道,但是她不明白。”
“什么意思?连你这么纯洁的男生都不纯洁了……”
见叶橙还要再追问,林天漠立刻起身跑远了,只留下一句话:“时间不早了,我先训练去啦——”
回想起自己同林天漠接触的点点滴滴,叶橙终于明白了那一句话。
她知道,但是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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