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长顿时有了主意,要大伙儿帮老乡担柴挑货混过桥去。
觉慧跟上一个大娘,喊了“大妈”,就帮她背上沉重的柴禾。大娘感激地向他笑笑,告诉觉慧:“孩子,这儿管妈叫娘。我听你一口的外地口音,你别说话,鬼子在抓有外地口音的人。”
一马贩子带着十几匹马来了,一川军士兵迎上前去:“老板,我们俩个帮你做活路,只管一顿饭就行了:”
马贩子正愁到了集市人手不够,一见有这便宜事儿,再三声明:“干完活儿,俺只管一个馍!”
两个川军士兵答应了:“要得!”随即走进马群,帮着老板牵着马向集市走去。
马贩子来到鬼子面前,将几瓶特地从山西带来的好酒杏花村,还有几条好烟奉上,鬼子看了他的良民证,挥手放行。
李连长看混在马群中的两个士兵顺利过了关卡,他长出了一口气。
觉慧帮着大娘背着柴禾过来了,老兵嫌大娘掏良民证慢了,伸手就给大娘一个耳光。大娘捂着脸,血从嘴里流出。老兵反手想再抽大娘时,觉慧抓住了他的手。他恨恨地盯着老兵:“不准打我妈!”
老兵的手被觉慧紧紧抓着,痛得他呲牙裂嘴,他突然反应过来,抓他的人说的是蜀语。他奋力挣脱了手,顺势摘下觉慧戴在头上的帕子,看到了他光头上九个戒疤。他端起枪,哗啦一声将子弹推上镗,对准了觉慧。
已经过了关卡的一个川军士兵一见,抢将过来,对老兵怒目而视。
几个鬼子端着枪围了上来。
鬼子军曹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问觉慧:“你的,什么人?”
觉慧昂然而答:“中国人!”
鬼子小队长骂了一句,一拳向觉慧脸上打去。
觉慧趁鬼子还未来得及收回打人的手,顺势一扭将鬼子的手反扭到背后,再抡起右掌狠狠砍在他背上,打得鬼子趴在地上。
一鬼子凶狠地端着枪上来,朝觉慧背后刺了一刀,觉慧闪身躲过,反手夺过鬼子的枪,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鬼子军曹吼了一声,十几个鬼子端枪围了上来。
觉慧大吼一声:“小鬼子,老子给你拼了!”他从身上抽出双节棍,亮出应招的架势。
鬼子小队长没有见过双节棍,他愣了一下,随即舞着刀扑向觉慧。
李连长估量着,这十来个鬼子连同伪军,不是觉慧等人的对手,他担心事情闹大了会引来更多的鬼子。他打量着四周的地形,不远处就是鬼子的碉堡,他向跟着他的两个士兵做了个眼色,便朝着鬼子的营房走去。
觉慧舞动起双节棍,发出的虎虎风声,惊得鬼子小队长停了脚步。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头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棍,打得他金星乱冒。他嚎叫着举起刀劈向觉慧,又一棍打在他脸上,打得他晕头转向,没等他转过身来,觉慧横起一棍将他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觉慧用双节棍迎战鬼子,七八个鬼子被他们打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
觉慧越战越勇,犹如进入无人之地,滚瓜切菜般痛快。
老百姓们围了过来,欢呼吼叫着,被残杀、欺侮、压迫的人民怒吼了,他们拿起能找到的一切东西砸向鬼子。一场突发的混战,打得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被老兵抽打过的大娘,颤巍巍地举起一块大石头,砸向被老百姓打倒在地老兵油子。
集市上的战斗惊动了碉堡里的鬼子,一伍长带领一群鬼子兵奔出碉堡。
李连长手起刀落,他飞出的一把短刀直刺伍长的咽喉。
川军士兵刀刀见血,跑在前面的鬼子们倒下一片。
鬼子四下散开,架起了机枪,冷兵器毕竟战胜不了现代武器,李连长一看觉慧那儿差不多了,便叫跟随他的人后撤与觉慧会合。
四个人背靠背合在一起,面向合围而来的鬼子,准备拼一死战。
老百姓们默默看着,流出了泪,毕竟力量对比太悬殊了。
更多的人怒目向着鬼子,无声地谴责即将开始的屠杀。
觉慧愧疚地对李连长说:“我惹祸了,别怪我,我实在受不了鬼子的气!”
李连长宽宏地笑着:“没人会怪你,你打得好,打得解气,是中国人就该这样!可惜地的是,我们要做的事,做不了了,只有寄希望于另外两个弟兄!”
鬼子军官挥舞着指挥刀,命令机枪准备射击。
忽然,空中响起急骤的马蹄声,觉慧定睛一看,马贩子与两个川军士兵骑在马上,带着十几匹马飞奔而来。
马群飞奔,惊动其它的马、牛、骡子,连毛驴也跟着奔跑。刹那间,成百上千的马、牛、骡子形成一股势不可当的洪流,卷起漫天的烟尘滚滚而来。
这股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垮了鬼子刚架起的机枪阵地,并将鬼子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日军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弄懵了,茫然不知所措。
为首的马贩子,打马来到李连长面前高声叫着:“上马!”
几人不等马群靠近,立即飞步跑上前,纷纷跳上光背的马。
马贩子一声胡哨,群马随着他向大道奔去。
出了集市,马贩子对觉慧说:“不能走大道,鬼子的汽车很快就会追来,我知道有条小路可以去渔阳,鬼子的汽车开不进来。”
群马在马贩子的带领下,拐进丘陵的小路。
跑出几十里地,觉慧感到安全了,便放慢速度,在一个小山坡前停下。
李连长向马贩子致谢救命之恩:“多谢这位大哥!”
马贩子不以为然:“我是中国人,恨鬼子,只要是打鬼子,我啥都干!”他向李连长伸出拇指与食指:“你们是不是这个?”
李连长回答:“不是,我们是来自四川的僧人,和川军士兵。”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