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要室大厅,摆满了各种仪器,日军技术人员紧张地操作着,收发报机嘀嘀哒哒的响声,在大厅里此起彼伏。
一监听人员大声叫着:“那部可疑的电台又出现了!”
一军官立即起身来到一幅渔阳地图面前:“在哪儿?”
监听人员指着图上城东方向:“在这一带街区!”
军官欣喜若狂:“能否确定它的方位?”
监听人员:“可以!”
军官向身边的宪兵命令:“立即出发!”
仪我诚也在大厅一隅坐下,将军刀杵在光滑的地上,双手紧握着刀把。惨淡地的灯光射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个长长的暗影。他默默看着紧张忙碌的日军,对河口指挥下的宪兵司令部较为满意。
河口关切地询问仪我诚也:“阁下,您一路鞍马劳顿,要不要先休息……”
仪我诚也打断了河口的话:“内阁与陆军本部都在忙着,我岂敢偷闲?把司令部里少佐以上的军官都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河口答应着退下,不一会儿,十几名军官进入大厅,在仪我诚也身边的会议桌前坐下。
通知司令部里所有的军官前来开会,宣布将要执行“x计划”的所有细节,这是仪我诚也走的一步险棋,他相信这么重要的情报,隐藏在司令部里的敌方间谍很快就会行动。
仪我诚也扫视着周围的人,注意到那个在风雨中为他披上披风的翻译官站在后排角落,便向翻译官点头,示意他也坐下。仪我诚也清清嗓子,威严地说道:“土肥原将军五年前就制定了x计划,我一直在等实施计划这一天的到来……x计划是我协助土肥原将军制定的,必须由我亲自来宣布启动!我相信车站那一枪,既是对我,也是针对x计划来的。他们错了,我的命……不是谁想拿走就可以拿走的!x计划,更不是谁想破坏就破坏得了的!”仪我诚也提高了声音,骄横、自信说:“x计划的核心,是夺取收藏在华严寺的贝叶真经——华严经,其二,派遣本土僧侣来华,除了主持佛事,还要翻译这部经书为我所用……为此”他既而严厉地向等待命令的军官口授电文:“命令:华北特别行动部的海龟纯夫大佐,即刻前来渔阳,全权负责x计划的执行!河口中佐为海龟大佐的副手,全力以赴地支持他的工作;身在渔阳的菊花、神父……”他寻思着准确的词句,很快就断然说到:“惊蛰已到,结束冬眠,配合娟子小姐执行x计划!”他盯着河口:“从现在起,严密监视华严寺方丈慈青,对他所有的行动,都要了如指掌!”
年轻的翻译官留意地听着仪我诚也所讲的话,待军官将仪我诚也口授的电文拿去发报时,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厅。
翻译官将帽檐拉下遮住脸,全身裹在一件皮风衣里出了司令部大楼。消息很快就报到仪我诚也那里,仪我诚也感到他走的险棋凑效了,命令河口带人跟踪,务必要将此人连同他要见的人一起抓获。
翻译官走进电话局,拨动着号码。
在灯下阅报的老苏,拿起电话,话筒里传出声音:“我是老k……”
老苏一听惊了,老k是潜伏在日军特务机关里的同志,和他单线联系,平时见面都有固定的时间与地点。迫不得已,老k不会使用这个电话。他略带指责地对老k说:“你不该用这个电话!”
老k急了:“情况非常紧急!对不起……你治重病的药方,我拿到了,老地方见!”
老苏明白了,老k获得重要的情报,肯定会冒险送到他们秘密见面的咖啡馆去。想到老k特殊的身份与所肩负的重任,他断然说道:“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冒这个险!”
电话亭里,老k:“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样!”
年轻的翻译官走进十字口一间咖啡馆,在靠墙的落地玻璃窗前坐下。咖啡馆里,回旋着萨克斯低沉、沙哑的乐曲。一对对男女,在温馨的灯光下窃窃私语,没人注意这个刚进来的年轻人。
化装成商人的河口,悄悄进入咖啡馆,发现他跟踪的人是他过去比较信任的翻译。
西装革履的翻译官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拿出一个金属烟盒,取出一支烟掏空了上半截,把一张纸条卷细塞进烟里,再将掏出的烟丝放回卷烟里。
靠墙有座落地大钟,指针不断在移动,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
翻译官坐在落地玻璃窗前,不时焦虑地望着外面的行人。
玻璃窗上爬满了雨痕,看不清外面的情景。
老苏冒雨出现在咖啡馆附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咖啡桌上的小瓶里插着一朵红玫瑰,这是平安的信号,老苏在咖啡馆门前收起雨伞,放在伞架上,随手拿起报架上一份报纸走了进去。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疑情况,然后度到玻璃窗前,在翻译对面坐下,将一把上了镗的手枪放在身边的坐垫上,用报纸盖上。
翻译官带着歉意向老苏笑笑。
老苏沉下脸低声说:“你违反规定紧急约见我,理由?”
翻译官轻声说:“仪我诚也从天津来到渔阳,他要启动x计划,抢夺贝叶经……
老苏警惕地问他:“x计划?内容呢?”
翻译官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放在桌上:“情报都在里面,与华严寺有关……”
老苏迟疑地问道:“华严寺?”
翻译官:“日本人要抢夺一部经书,是贝叶经!”
老苏追问道:“目的是什么?”
翻译官:“日本人准备利用这部经书,从宗教、文化方面对其占领区进行渗透……”
老苏敏感到这个情报很重要,他刚伸手想去拿烟,几个人走进咖啡馆,他认出是宪兵队的便衣特务,便压低了声音说:“特务来了,有什么快说!”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