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莲见到贝明月的时候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睡得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醒过来了。贝明月好耐心的枯坐在他床头,纹丝不动的注视着他。直到夙莲睁开眼睑,贝明月才贴心的倒了一杯温水喂给他。
“你睡了好久,若不是府里头的大夫一致认定你是睡着了,我都要劳烦爷爷去宫里请太医了。”
夙莲淡定的撑着贝明月的手臂坐起来,完全无视身体强烈的不适。他看着贝明月道,“我父亲,他还在宫里?”
贝明月显然没有料到夙莲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只能岔开话头道,“我派人通知了二郡主,让她安些心。爷爷看你精神不是很好,不想让太多人打扰你。”
“我想见一面父亲。屏南城失守,整个王府都沦陷,母亲和她手下的侍婢及铁骑卫,我知道这不仅仅是我们家族的事情,若是朝廷需要解释,我可以出面。”
贝明月叹了口气,“阿莲,现在你的身体太虚弱,等你恢复了好些后我们再聊这些。”夙莲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许久却是幽幽的点了点头,“好。那帮我转告太师,感谢他的款待,过几日我好些了再拜访他。”
“没事,爷爷明白的。”
目送着贝明月走出房间关上门后,夙莲才如释重负的深吸一口气重重的躺回枕头上,刚才的一刹那他几乎就要问出口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朝廷要放弃屏南城以暂缓炎摩的野心,所以才千里迢迢来屏南找我,以太师府之名要求我赶回帝都。因为父亲离开了,屏南城失了,王府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是不是这样?
可是,可是王府里还有其他人,其他的也都是家人啊。
夙莲进入太师府后的第三日,贝娇兰亲自在书房面见他,依然是那个谆谆老者,满头银发仙风道骨,笑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眸就像深不见底的汪洋。他一边沏着茶,一边与夙莲若无其事的聊天,他的每句话都无比的宁静,仿佛老僧入定。
然而他话里的每个字都是对夙莲的冲击,“孩子,北狄遇到了百年一见的危险,北狄历来充满自豪的祖制受到了挑战。北狄眼下面临着君王空悬外忧内患的局面,每个人每一个微不足道的抉择都会导致大局的崩盘。所以我会亲自护送你进宫与王爷父子团聚,同时也希望你的出现带给王爷正面的影响,让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夙莲始终觉得贝太师话中有话,但是以他对贝娇兰的了解这个老头子是打死不说明白话的,任凭你猜死猜活对他来说不过弹指之间。
果不然两天后贝娇兰就命人准备了马车送夙莲入宫了,随同的还有贝明月和夙苏珂。夙苏珂由于自身身份特殊能够随时入宫,但根据她的解释事实上夙翟在皇宫的处境处于朝政软禁,她根本见不到自己的父亲。而扣留夙翟的人显然不是夙挲,根据推测夙挲如今应该已经驾崩了,只是未到新帝登基之日北狄是不会对外宣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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