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对夙莲说了,若是需要她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刻会如此迫近,如果夙翟毫无夺位之心,事实上他的确没有否则当初就不会冒险迎夙挲回都,夙翟一败,无论小王爷小郡主还是曾经对王府中心存善意的任何人,都是北狄皇帝的敌人,不知那时夙苏晚和易品儒能否逃过一劫,贝太师府又是否足以保住夙苏珂。
深夜,凤沉暖昏昏欲睡的毛在修炼室里,她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秘术法册,依然找不到琴惜措曾经描述过的远古禁术,带着一点点的悲意她觉得这是不是一场梦啊,那舞台上拼命旋转的女子,那病床上生不如死的女子,那刀下亡魂般气游若丝的女子,这一切都是一场华丽诡异的梦,就因为她是琴尔雅的女儿,这个在祭琴大司宠爱下独断又任性的女子,只顾跟着心爱的男人逃跑而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家族和母亲的处境,不顾及必须有人替自己承受后果,然后对着自己的女儿施放了一点点禁忌的秘术,所以什么梦回千古都是虚幻的吧,假的吧。
“大主,还不睡呢?”凤沉暖摆了摆手让门口的穹土进来,今晚的落雪又很缤纷吧,自从懂得用秘术御寒后她不再那么憎恶寒冷了,不会冻手冻脚不会寒彻脊骨,她觉得或许这么活下去,也好。
“阿土,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阿莲太残酷了一点。”
穹土沉默了下去,她摸不透这位新主的心思,她似乎对小王爷格外的关切,又似乎漠不关心,似乎别有计划,却又漠然不语。
“如今就看王爷的抉择吧。”
“大主,属下冒昧问一句,若是王爷依然是王爷,您真的会?”
“别忘了,我是现任的祭琴大主。”穹土的脸色愈发难看。凤沉暖却若无其事的微笑。她是现任的祭琴大主,所以她真的没有办法亲自下手杀了夙翟全家,除了凤府她待过最久的地方就是王爷府了。
同样,深夜不眠的还有一个人。北狄守卫森严的皇宫中,自从夙挲遇刺后夜巡格外的紧密。黑衣人费尽周折才潜入一间漆黑的寝殿。“什么人?”黑暗中,有恃无恐的质问声。
“翻山越岭人。”
“来此地何干?”
“爬墙。”
只听一声冷笑,黑屋中蓦然闪烁起一簇火苗。
“王爷好兴致,大半夜的和衣而睡,竟还带着打火石。”
夙翟一翻身,磊落的坐了起来,火石的光芒转瞬即逝,他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直视着对面的黑衣人,眼神中尽是罕见的凌厉。“不是说好等拿下屏南城再刺杀皇兄的么,为什么不守信用?”
黑衣人阴森的嘿嘿笑了两下,“王爷这话未免奇趣了些,难道刺伤北狄皇帝的部署也要听候你这个北狄王爷的指派,何况如今屏南城也已经拿下,伤亡极小。”
“伤亡极小?那我府里的妻眷,还有我的几个孩子要怎么办?”
黑衣人冷嗤一声,“还请王爷不要忘了,若没有我们,王爷你仍然只是北狄僻冷之地遭到放逐的皇家血脉,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入主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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