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莲突然想起,她也是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亲人的人,犹自叹息,“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从哪里来?”
“我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我在的地方很温暖,没有北狄的风雪,也不像北狄这么冷。”
“所以你一定很想念那里。”
“不,已经不想念了。”
琴惜措的密函很快就到了,她的信上只有两个字:西南。
夙莲一言不发,他知道屏南一定是出了事,因为只有在琴惜措自知她护不了儿子的时候,她才会把他送到一个她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镇守西南关的易品儒,算是夙挲施予夙翟的最后一道保障了。
“小王爷,大司在我出发前交代过,如果有任何她的密函,必须执行不得有误。”夙莲看了一眼式木,她是忠心耿耿的,可是他是琴惜措的儿子并非属下,所以,“我知道。你们先行一步,我身体还有些不适,等恢复后立刻赶上来。”式木与鬼火对望一眼。
“小王爷,让鬼火留下来等你。”
“你们带着凤小姐先走。”
“可是——”夙莲不容辩驳的望着她俩,琴惜措不在他就是她们最高的主子,而且他并没有抵触琴惜措的命令,所以她们没有反对他的立场。夙莲永远都是这样,他懂得迂回让人无法拒绝。能够违抗他的人,只有凤沉暖。
“我要回屏南。”一句话,夙莲,鬼火,式木无一不错愕的瞪着她,凤沉暖依旧若无其事的道,“大司的指示只对你们有效。何况我只是王府的宾客,没有必要随你们一起拜访西南关镇守大将军。”
“凤沉暖,母亲让我们去西南一定有她的用意,你独自回去恐怕不妥,何况——”沐清风已经不在,她一个人更加的危险。
凤沉暖笑了,她总是在很不恰当的时候流露出令人很疑惑的表情,“小王爷,我本不是王府的人,与你们一起上路也只是顺道而已,如今不顺道我自然走我自己的。”
“你不能一个人回去。”他的话已然斩钉截铁,式木暗暗叹息,当时她就不该麻烦这位凤大小姐出动寻找小王爷的,若她好端端还扎在王府里眼前也没有这番争执了。可惜她也是分毫不让,“我当然能够一个人回去。”
夙莲有种抓狂的感觉,事实上他是被无力感打败。一直以来他都是高高在上无人忤逆的,哪怕是在帝都的那段日子,他也仰赖着夙挲的庇护嚣张跋扈,可是遇到凤沉暖以来他却总是无端的退让,有时明明两人都出于好意,态度却又强硬的令人发指。
式木颤巍巍的插话道,“不如这样小爷,让鬼火留下陪您上路去西南关。我与凤小姐返回屏南,或许大司还需要我们。”
“不行。”夙莲被激怒后,更加的傲慢肆意,“你们先行去西南关,我身体恢复后就赶上来。”
一时间所有的可行计划都被全盘否定了。夙莲与凤沉暖各不退让,式木与鬼火相望无言几乎要急的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