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莲若无其事的卷起衣袖,事实上他的两条手臂都已布满伤痕,惨不忍睹。他瞄了一眼旧痂未结的左臂,吁了口气换做了右臂。“放上来吧。”
式木迟疑了一瞬,才缓缓捏起一条放在了他的手臂一侧。粘贴到肌肤,柔软与温暖令它立刻苏醒,疯狂的吮吸,不一会儿身体就胀大了数倍。式木双目不眨的紧盯着它,防止它钻入皮肤深处,直到它完全吸满,才仔细的用火苗淬过的匕首将它灼烫脱离。
深吸了好几口气,式木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认真谨慎的继续处置第二条,夙莲看着她的表情,揶揄的笑了笑,“怎么回事,难道你也像鬼火弱水一样觉得我也怀疑你们,不信任你们了?”式木吃了一惊,吓得手指一抖差点捏死指间的雪蛭。
“小王爷,怎么会这么觉得?”她避开他的眼神,夙莲的眼眸总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玄机,仿佛在他的注视下,任何谎言都会不攻自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皇族之风,就像他的父亲,夙翟一样。
“难道不是么,你以为她们两个在我面前不说话,我就不知道她们想什么了。鬼火的心思最好猜,弱水么,从小都是她陪着我,她的神情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知道,这次的手段是鲁莽了一些,回去后我自会向大司请罪的。但是,我不能等了。”他不能等了,那个叛徒既然敢一出屏南城就对他下手,自然也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凤沉暖,他的身体太虚弱,眼下根本护不了她。
“小王爷,殿中还有其他解毒的方法,就算找不到毒药的配方,其实也不必。”用如此自残的方法。她知道的,他必然也知道。可是同样的,他等不了,离开屏南城已经太久,海东青也遭到了埋伏,琴惜措不在城里他无法轻信任何琴魂殿的人。
“没事的,不疼,真的。”他看似谈笑风生,可惜青白的脸色,紧闭的嘴唇已然出卖了他,每一次当式木的匕首因为雪蛭的过度刺入而不得不撩开他的皮肤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不应该那样轻易的绕过叛徒,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在鬼火的手中,应该揪出他来千刀万剐抽筋剔骨。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有事没事的问道,“凤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
“她没事?”
式木顿了顿,她需要思考一下没事的定义,“凤小姐还需要些时间。”事实是她并没有发现凤沉暖有任何异样,因为凤沉暖在她看来一贯是漠然而且毫无情绪的,她的笑容或者皱眉都仿佛是一张脸谱,张弛有度,控制得太好不仅仅是她的礼节,还有一些无形的感情。
“南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他指的便是炎摩的探哨,式木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还在观察中,但是好像有转移的动向。”
夙莲的神情瞬时肃穆起来,“有没有可能,留下他们?”
式木一骇,若是从前她必然认定可能,屏南王府的铁骑卫,可以说是屏南城的一大护障之首,可是眼下,“若只凭侍卫和我们三个人,恐怕——”敌众我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