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夙莲的身边,轻声道,“小王爷,小王爷?莲?”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到了苍城以后小王爷的身体似乎就有碍,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弱水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屋子里已经被她收拾的十分干净了。
沐清风看着凤沉暖,凤沉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昏迷不醒,她只能安静的候着,她不能离开,至少必须等他醒过来。
第二个夜晚的时候,凤沉暖实在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斜靠在床柱边打起了瞌睡。那个梦境尤其的清晰,她在雪地里醒来,寒冷而朦胧,她以为还是个梦,却觉得过于逼真过于冗长了,当一个梦境持续的太长,意识会失去方向,就如她现在这般。“阿暖?”她豁的睁开眼睛,夙莲一脸疲惫的仰望她。“所有的人都干净了?”他的声音低沉的几不可闻。她重重呼吸了两口,才郑重的点了点头。都干净了,除了弱水和鬼火,古宅中再没有琴魂殿的人了。
他慢慢的支撑起身子,然后半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全身都被冷汗浸湿,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骨骼在战栗。他的体质一直很强悍,所以他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离开屏南不久,我就发觉我中了毒,而且是很缓慢的毒,”他说的很慢,很轻缓,与平日里见到他的独断霸道相去甚远,“我怀疑是这行人里出了叛徒,母亲很早就提醒过我,并不是殿里的每个人都可以信任,可是我还是想把这个人找出来,我不想为了一个人而做错杀一百的事,尤其是,动手的是鬼火。”
“为什么不返回屏南?”
“来不及了。而且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殿里出了叛徒。”
凤沉暖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的确夙翟和琴惜措的处境比任何人能够预料的都更艰难。
“鬼火年幼,弱水阴晴不定,所以我还不能告诉她们我中毒的事,式木的密信我收到时就猜到是城里出了奸细,炎摩的杀团从来不会孤注一掷。”夙莲的气息越来越急促,靠在凤沉暖身上的体温也越来越灼热,他的眼眸中覆盖上了一层雾气,减退了不少平日里的冷冽,“还好你来了,有你在至少我能松一口气。”他对她的信任从何时开始,他不记得了,她也完全不知,或许因为一句话,又或许是因为一件事。
夙莲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凤沉暖,是因为她的车夫闯上门来,他恳求王府救他被掳走的小姐,然后母亲念完了车夫递上来的信,神情变得很古怪,母亲说必须要找到那个孩子,不遗余力。琴魂殿的寻人术天下无出其右,他很快追上那伙匪盗,然后在一干被掳走的人中找到了她,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凤家的小姐,孤零零一人蜷在角落冻得瑟瑟发抖,满脸倦容,带着阴霾与不耐,她的脸上看不出慌张或者恐惧,也不与其他人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