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晋苍寒发现自己竟然和楚惊风聊得非常投机,潜意识中对于楚惊风的敌意也大大减弱。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华阳宫的最深处。
抬眼看去,一片幽深而古朴的梧桐树林。时至四月,粉红的桐花竞相开放。但是让人看上去,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凄冷。沧桑粗壮的树干,与色泽妖娆、形如喇叭的繁密花朵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反差。
楚惊风正在欣赏桐花,隐约中仿佛听到了一阵抑郁地古琴声。他把目光投向梧桐林的深处,却仿佛什么也看不清。哪怕是那些桐花也变得虚幻迷离,不可捉摸。在那些恍惚的桐树之间,楚惊风似乎产生了幻觉,总觉得那低婉抑郁的琴声似水一般流淌,缓缓而有节奏地在树林之间荡漾。
楚惊风大惊,假如这真的是算力所致的话,那对方——或者说大长老就真的是深不可测了。根据《阴符五经》的叙述,他知道这种境界的算师已经近乎返璞归真。还好,来自前世的机警让他保留了一丝清醒。
此刻晋苍寒忽然一个轻微的冷战,对着楚惊风说道:“先生,这就是随园了!没有大长老之命,苍寒不敢进入。先生独自进去便是!”
楚惊风问道:“一直前行吗?”
晋苍寒摇头笑道:“因该是的。不怕您笑话,苍寒自出生以来,还从未进入过这片梧桐林。”
……
莫名地跟着琴声的牵引,楚惊风似乎根本不用找寻。穿行在梧桐林中,楚惊风的心境竟然无比的轻松自在。他知道自己的心神已经被对方所影响,却又提不起任何的反抗意识。相反,自己还很沉迷这种感觉。
恍恍惚惚之间,楚惊风也不知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或许是一刹那,或许是一万年,这种感觉很离谱。就在这逆乱的感觉之中,楚惊风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木屋。木屋简单到了极致,仿佛浑然天成。
琴声戛然而止,楚惊风一口气血逆乱,险些昏厥过去。不过,他也由此清醒了过来。看着那木屋虚掩的小门,楚惊风恭敬地鞠身说道:“楚惊风奉命前来,拜见大长老!”
屋内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这声音阴冷而无情,似乎没有任何的感**彩。甚至,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楚惊风慎重地朝木屋里走去。
假如说木屋的外形已经简单到了极致,那么屋内的摆设则是更进一步的简单。唯一算是有点装饰作用的,是角落里摆放的一张古琴。但是让楚惊风诧异的是,那张古琴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也就是说,那大长老或许压根儿就没有弹琴……
屋子的中央,一位中等身材、浑身宽大黑衣、头戴黑色斗笠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由于背对着楚惊风,所以并不能看得真切。
这人转过身来,却又见到他的斗笠下面垂着一张黑色的面纱。楚惊风暴汗,为什么这么狗血,都高人了,还用得着这么装逼吗!
“楚惊风,知道我为何让你过来?”大长老说道。
楚惊风听不出对方的感**彩,淡然说道:“惊风不知!”
大长老说道:“叫你过来,是要你陪陪我老人家。”
楚惊风心道,你又不是什么二八佳人,老子陪你真的没兴趣。不过嘴上还是笑道:“能够得到大长老的青睐,实在是惊风的荣幸。”
“你先不要高兴!”大长老缓缓说道,“这所谓的陪,或许会很长时间。即便是一辈子,也说不定!今后,你就住在后面那间木屋。”
咣!楚惊风仿佛被铜锣在耳朵边猛敲了一下,简直从头晕到了脚。一辈子,老子大好青春都陪着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半死人!楚惊风说啥也不会干这种事。他惊骇地问道:“大长老,这是为什么?”
大长老缓缓向木屋外面走去,瞬间消逝了身影,只留下了一句不咸不淡、却让楚惊风郁闷得吐血的话:“原因,你无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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