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智馨悠沉着应变局
坐上一顶绿呢小轿,馨悠不禁暗自感叹到:进是进来了,可未来的路会怎样真是不敢往下想——刚才的那位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书卷气,但说起话来也恁地霸道了!与这种人打交道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五郎似乎挺投他的缘,也不知道讨的是什么差事……
馨悠正想着就听轿子外面传来一阵吆喝声:“各位小娘子都下轿了——剩下二里地的路除了庄主本人之外,其他人一概步行进庄!”
“啊”一位女子娇嗔地说到:“还有二里地呀——走回去我这脚可受不了——到时候怎么跳舞呀!”
“是啊、是啊”其他女子皆点头附和着。
馨悠听了众人的议论,缓缓走出小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初到生疏之地,还是少说多看,不要太扎眼比较好!
抱怨归抱怨,一干女子还是跟着赵三哥缓缓地走上山间的小路。眼见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两旁林深树密,偶尔从中传出的几声鸟叫成了女子们唯一的消遣——这样幽寂的小径若不是众人结伴而行,一个人可真不敢走!
馨悠正想着,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一行人已经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场地,场地的中央赫然立着一棵不知名的大树。
一直在前面一声不吭的赵三哥此时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声说到:“小娘子们都歇歇吧!”
听罢这句话,一干女子连忙跑到树荫下乘起凉来。刚才还是悄无声息的人群,此刻突然热闹起来。只听先前那位娇嗔的女子惊喜地说到:“哇——这里也有这么大的黄葛树。我们那里有一棵黄葛树——是长在岩石上,盘个错解的——不注意看还以为那块儿岩石是树干呢——我们都叫它“抱石树”!”
“这有什么稀罕的——”另一位女子不屑一顾的说到:“这种树在蜀郡多的去了,我们家乡就有三棵黄葛树——都长在枯木上——树根包围树干连成一体,一直落到地上——那才叫大呢!”
“黄葛树一般都挺大的——”第三位女子附和到:“而且就算是只有一小节枝,黄葛树也会独木成荫,活上好几百年呢!”
听了众人的议论,馨悠不禁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宛若一把大伞——遮天蔽日!又有谁会想到它曾经只是一截小小的树枝呢?
想到这里,馨悠一路上的忐忑不安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定——既来之则安之!
“走吧——继续赶路!”赵三哥眼见众人已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吆喝到。
接下来的景致要明媚许多——松树柏树三三两两地立在路旁,姹紫嫣红的杜鹃花散落一地,偶尔吹来的微风轻抚树梢后又调皮地跑开去……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唯一令人不解的就是一路上盘根着很多岔道!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拾级而上,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池碧蓝的湖水,隔着水面望过去,对岸的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就在一干女子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听赵三哥吹起一声尖尖的口哨,紧接着一条朱红色的画舫由远及近地漂了过来。
划船的杂役见是赵三哥,似有似无地与之寒暄几句后,便熟练地靠岸,待众人皆上船坐稳,又调转船头,揺向对岸。
好宽的湖面:馨悠不禁暗暗惊叹到:这庄主能借助地利将山庄建在湖的中心——不得不说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三面环水即合了风水的“玉带缠腰”,又颇得看家护院的要领!
不一会儿的功夫,画舫便到了对岸。一座高高的石头碉楼屹立在岸边,楼上一队杂役正认真地望着远处——警惕性倒是挺高的:馨悠沉吟到。就在她低头的瞬间,忽然瞥见地上竹子的倒影。馨悠连忙抬头,看看眼前的亭台楼阁,不禁眉头紧锁,忽而又舒展开来:整个宅院坐北朝南,且后面也是水——实难聚财——看来这个庄主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馨悠正想着就听一旁的赵三哥说到:“总算把你们带回来了——一会儿交给霍丫头就算完事!”
“霍丫头?是以后管我们的人吗?”一干女子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女的管女的,最是苛刻——我们又不是跳艳舞的,干嘛要她来管!”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突然从右边的屋内走出一位二八佳人,一脸严肃地说到:“各位既然到了“无影上庄”,以后便要按“无影山庄”的规矩做事。第一不要想攒了银子,就可以卷钱走人——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一路上岔道密布,不认识路是绝对出不去的!第二不要越级——你们在馆里都是新人,平日里说话做事都要谨记自己的身份!第三“无影山庄”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出了平时宴会上的赏赐之外,三年期满后,特别出色的舞姬将被引荐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以后的王妃、夫人兴许就在你们中间!”
“真的——”一干女子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感叹到:“没想到跳舞还能当上王妃、夫人!”
“静一静,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霍水灵看看众人,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到:“为了让你们得偿所愿——我会负责你们以后三年的教习。恋红馆将是你们每日习舞的地方——你们可以称呼我“馆主”!”
“小女见过霍馆主!”一干女子这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连忙福身说到。
“起来吧——”霍水灵满意地看着众人,不动声色地说到:“以后你们照我的话做,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是”一干女子皆点头应到。
“好——”霍水灵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众人,眼神突然在馨悠面前停下,怔怔地问到:“你就是香心?”
“回馆主”馨悠惊讶地看看霍水灵,不动声色地答到:“小女正是香心!”
“听洪管家说你的落红舞跳的不错,能再跳一次吗?”霍水灵玩味似的问到。
“这——”此刻,馨悠心里已经明白六七分:大约这位霍馆主听了别人的闲话,心里有些不快——不如答应她,一会儿跳舞的时候再犯点小错误——以此消除她不悦!想到这里,馨悠连忙小声说到:“香心不敢班门弄斧!”
“这有什么——舞技本来就是相互切磋——”霍水灵不急不慢地说到:“你跳得好,大家自然向你学习。你跳的不好,自然要向大家学习!”
“是——”馨悠恭恭敬敬地应付到:“香心就拙舞一曲——还请馆主多多指教!”
说罢,馨悠便将方才的那一节落红舞重新跳了一遍,不同的是手指不再向外,而是软塌塌地毫无张力。
“停——”没过多长时间,就听霍水灵气定神闲地喝到:“看看你的手——没有一点生机——以后要好好跟大家学习——不能因为得了洪管家的一句称赞,就荒废了舞技!”
“是”馨悠低眉顺眼地应承到,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