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暴雨停了,有风。
大民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昏沉,身子有些怕冷,知道自己终于发烧了!可能是昨天被大雨激着了吧,这个时代的草药绝对比不上现代的青霉素,不由吓出一身冷汗,高声叫小红送来早餐,一定要多吃一点,生病就更要多吃一些。
用了早餐,叫小红把他房间的土炕烘热。大民套上两件衣服,走到帐篷外,手提一把茶壶,绕着山顶不停地奔跑。不运功,只用体力不停地跑,直累得两腿酸软,才稍微运功于腿,勉力继续跑着,边跑边喝热茶,满头大汗之后,跑到山下的大厕所方便了一下,再跑进山顶他的房间,吩咐在一旁**的小红,不要让任何人打搅他,又强迫自己喝了整整一大壶茶,盖上所有的被子,睡了过去。
看着主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小红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听到主人的吩咐,便急忙退出房间,到山顶边缘守望,见孙老伯走上来,说是来恭迎主人去检视第一座雕堡的建成,便向孙老伯说了主人刚才的奇怪举动。
孙老伯想了想,问道:“你回忆一下,主人刚起来的时候,脸色是否有些红呢?”
小红点头称是,孙老伯道:“可能主人有些病了,可能是伤寒!”
小红慌乱道:“不会吧!主人经常有些高深的举动,这回是不是也是那样呀?可要是真的生病了,那怎么办呀!”
孙老伯道:“你先别着急!让我想想!咱们在军营时的行军散还有吗?可以给主人用些!你先等上个把时辰再进去,摸一下主人的额头,看是凉的还是热的,要是烫手的话就给主人用行军散,你那里有吗?有的话就先弄上,我去家里找找!”说完转身跑下山去。
小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怔愣了半天,跑回屋取出行军散,以酒化开后,又用沸水煮泡起来,不时加着水,用心看着火,又转身点燃一根标志时间的时辰香,用香计算着时辰。
孙老伯跑回来,拿了几包药。
小红想到主人曾吩咐不让人打扰,可孙老伯却一直在紧张着,认为主人是生病了!权衡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一根香已经烧尽,一个时辰过去了,孙老伯急道:“要是主人真的病了,那咱们怎么办呀!如果没有病,那什么处罚都可以承担!只要主人没有生病,怎么都行!”
小红一咬牙,端着一罐药汤,轻敲了敲门,道:“主人,您没事吧?奴婢进来了。”说完侧耳听着。屋里没有什么动静,小红急忙走进房间,见主人在睡着,便伸手轻摸了下主人的额头,感到似乎并不热,却把主人惊醒了过来!不由慌忙跪下。
正睡间,大民突然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一惊而醒,翻身而起,摆出应敌姿势,见是小红,不由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却发现自己的发烧已经好了!头已经不晕了,也不畏寒怕冷了,不由对他的锻炼效果感到异常满意,随口问小红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小红喏喏着,半晌道:“奴婢和孙老伯都以为您是得了病,奴婢便进来看一下,孙老伯在外面等着。”
镇静片刻,大民道:“没事,没事。你出去吧,告诉孙老伯,我没事,让他去忙,一会儿我就去看看碉堡的进展。”
小红施礼出去了。闻到浓烈的药味,大民低头见小红遗留在地上的药罐斜躺在地上,有些药液撒在了地上,心想吃点药总是好的,就伸手拣了起来,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感到十分苦涩,但药液下到胃里有一种火热的感觉,不由又喝了几口。听到屋外小红的脚步声传来,急忙将药罐依旧斜放在地上。小红敲门,躬身施礼说是把药罐忘在了屋里,随后拣起药罐,施礼后低头走了出去。
大民又躺到土炕上,为他的康复感到十分高兴和惊奇,翻身见到枕着的包裹,想起里面的那两张白皮,想起以前那个自称龙王的老头曾对他说过,这两张白皮是可以治病的,便急忙取出一张,走出屋去交给小红,叫她把白皮煮了。
小红一直待在山顶,不知道白皮是从怪物的头上揭下来的,当下仔细端详了一下,还闻了闻,放在锅里煮了起来。大民坐下来,问在一旁的孙老伯道:“怎么知道我是生病了呀?”
孙老伯低头将情形说了一遍,请主人恕罪。
大民笑道:“恕罪?你有什么罪,这是关心我嘛!怎么能怪你呢!碉堡建好了?”
孙老伯点头赔笑道:“谢主人,已经建造好了,只是通向第四层的铁索还没有挂上。”
大民道:“哦,咱们一起去看看。”转身叫小红继续留在山顶煮白皮,他和孙老伯一起下山,看看碉堡的建造情况。
二人直接到了工地,第一个碉堡果真已经建造好了。
先用两分米左右的钢板竖起来,围成一个高五米左右的大圆圈,然后在钢板的外侧用巨大的方型石头、钢板的内侧用大砖,大砖的里面还是钢板,垒砌成一个厚三米、高五米左右的圆形围墙,直径有二十米左右,是碉堡的底座,里面用方砖和巨石填充,只在最中间留出十平米左右的空间,是以后的弹药库和各种补给品的仓库。
在底座的上面,依旧用大砖、铁板和石头垒砌成厚一米半左右的围墙,正六边形,高十二米,分为四层,每层高三米,每边有一个射击孔,层内分布有六根支撑的石头柱子,每根柱子的直径近一米左右,各层用石板相隔、楼梯相通,每层放置三门火炮。下面有通向其它碉堡的铁通道,而只在第四层,才有可以让人进去的铁索和传递消息、输送物资的各种管道。
有个木头云梯搭在第四层的门口,二十米高,许多人围在那里,下面的人不敢上去,而已经上去的人又不敢下来,雕堡太高了。大民有使用龙跷轻功的经历,不象他们那样怕高、怕险,当下便顺着梯子径直来到第四层,也就是处在碉堡最上面的,高三米的圆型房子,里面放有三个火箭架子,中间是个大水箱。
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大民又看了看环绕第四层的水道,虽然现在水道里还空着,但要是都建好了,就可以从山顶城堡里用暗道直接引水,引到大水箱,再从水箱通到水道,如果敌人火攻,那么只要打开闸门就可以在碉堡周围形成巨大的水帘灭火。
顺着楼梯下到第一层,又下到仓库,史成珪正在那里布置弹药、粮食和食用水等的日常存放,大民叫他在各层也预备些水囊和水桶,防止着火并加强无补给状态下的坚守能力。
史成珪躬身道:“主人,咱们的黄泥不多了,是不是可在山外买一些?”
大民道:“黄泥?需用多少银两?”
史成珪道:“千两左右就够了,只是雇人挖泥而以,无需多少,那小人这就派人去了?”
大民点着头,走出碉堡时,卖弄般悠起两脚搭在梯子上,顺着长梯斜滑下来。
喝彩声中,孙老伯匆匆赶来,将主人请到一旁,挥手让众人去继续干活,随后躬身道:“主人,小人刚才计算了一下,只这一个雕堡便用了近万斤精铁!要是这样的话,咱们的精铁和钢就…”
听到用了近万斤精铁的时候就明白了,大民打断道:“不是还有三万多两银子吗?再取出两万两,多买些,要是缺钱就告诉我。”
孙老伯道:“目下的钱估计最多只够造七座雕堡,以后恐怕就不够了,小人想,为了不影响工程,是不是可以将剩下的钱都用来购置精铁?等唐庆从城里回来之后,再让唐庆去多搞些钱回来,还有二三十座雕堡呢!”
大民沉吟道:“可以,你马上派人去,另外把咱们没用的废铜烂铁也都用了,先支撑一阵子,在精铁没到的时候就先建造梯形防御工事和城堡的石头外墙,那不是不用钢铁吗?”
孙老伯点头称是,道:“那就将第五队的那四百人分配到另外那四个队,每队增加一百人?”
大民道:“可以,你看正南方的梯形工事,现在每天都可建五六个单兵地堡,当然地堡也很简单,只要用八块大石头简单一搭就可以了。”
孙老伯道:“是,地堡比雕堡好建多了,那就先建地堡,等有了精铁和钢再建造雕堡,主人,每层地堡的出入口建造在哪里呀?”
大民道:“每个方向的第一层出口在第二层,第二层的出口在第三层,以此类推,一直到最上面,各层的射击口不是交叉排列的吗?出口不就也可以交叉在上一层的地堡里面嘛!只要从外面进不来,也毁不了,就行了!对了,每个单兵地堡的出入口也都要安装挡板。”见众人居然利用杠杆和滑轮的原理做了很多的吊车,我又叫孙老伯再多做一些吊车,又省力又快捷。
孙老伯在一旁把主人的指点都记录下来,见主人没有另外的指示了,便躬身施礼转身去,但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表情有些怪异,说是那个底下有铁锥的大桶将一匹马杀死了!
大民听后也感到有些怪异,不明白,急忙赶去查看。
那里已经围了许多人,但都不敢靠近。马匹是大家的宝贝,都是从金兵那里收集到的好战马,大家都很珍惜,拉一天石料,就休息一天,轮番出力,有一匹正在休息的马渴了,见铁锥的下面有些水,就凑过去喝水,不想马头却立即被什么东西砍了下来!
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兵器,但听到马叫的时候有许多人都看到了,所有看护马匹的人都被吓坏,湖山的事情大多古怪莫测,但以这个为最,都以为大桶里有神,是神杀了马,便都围在那里远远看着不敢靠近,马匹尸体也还留在那里没有拉开,没人敢过去。
大民自然不信这些,湖山所有古怪事情都出自他的手笔,当下分开众人,径直走到马匹身边仔细观察,见伤口整齐,似乎是用很锋利的大刀或大斧砍下来的,不由也迟疑了一下,是什么如此锋锐呢?四下仔细查看后,心中大喜,水压切割机成功了!
自从大桶做好后,大家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也没来得及告诉大家往里面放水。昨天刮大风下暴雨,而目前仍在持续的大风更将不少近旁瀑布的水刮进大桶,使外石内铁的大桶里装满了水,且有许多从桶壁流了下来。在巨大的压力下,水顺着铁锥小孔向外激射,偏巧这匹马要喝水,凑了过来,还晃脑袋,结果自然被切割了。
大民叫人拿来一个薄铁板凑向射孔。水流虽细,但力量很大,居然可以将铁板切割开来!不由哈哈大笑,叫人再拿个石头过来。
只看主人的表情,就知道这肯定是主人弄出来的,许多人迟疑着是不是过去看看,好奇心是一回事,但那究竟是什么呢?无影无形,太可怕!太神秘了!
招手叫孙老伯等顾问们过来,大民让他们亲自实验了一下切割铁板。
所有顾问们不由咋舌感慨着,水本至柔,在主人的安排下却连铁板都能切开!史老伯说这真是名副其实的水刀,大民点头,就叫水刀。
石头运来了,也被水刀轻易穿了个小孔,且刀口光滑,显非人力雕凿,如果稍微离远些,还可以刻出十分光滑的花纹甚至浮雕,众人无不大喜,争相参观。
见秩序朝混乱发展,大民急忙叫人设置栅栏,铺设石滚架子,专人负责续水,干净的水,不让东西堵塞刀口。专人负责推架子,将石头凑到水刀那里去切割雕凿,不出水了就打扫干净,其它人不要聚拢围观,免得出什么意外,水刀太锋利。人工雕刻出来的石头要送到这里用水刀重新雕刻,全面光滑后再装饰雕堡及城堡的里外墙面。
想起小红正在煮的白皮,大民转身走上山顶,见锅里的白皮被煮成稀烂,就拿来碗和勺尝了一口。汤的滋味有些象怪物肉汤,喝下去后,肚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腹部好象坚实许多,不由将白皮汤喝得精光,叫小红加上水,继续煮锅中的残留白皮。
进到他的屋内,盘腿坐了下来,运功仔细体会身体里的变化,却感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只是小腹部渐有一种坚定沉实的感觉,且似乎越来越要去出恭,不由上了趟卫生间。很臭,很多,出来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又体会良久,大民觉得身体轻松许多,但似乎没其他什么特殊的,便走下山继续指导众人建造。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个东西的珍贵。
新出来的那个水刀,无论切什么都很快,上面最好有个盖子防尘土,不然总是要停工清洁里面底下的小孔,太浪费时间。
许多人围在周围看,虽然依旧不明白,但也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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