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众人以为大师要找个清净所在与护卫商量一下,后来见大师一个人走进房间,唐庆却不跟进,而是神气地站在门口,连茶水都不让送进屋,都纳罕大师在屋中干什么,纷纷向唐庆打听。唐庆更加自豪地挺立,什么不说。
刘铁雄想着办法。想对抗官军,却自知人手不足,真打起来,难免战败为奴;想与官兵讲理,却深知官兵的蛮横;想找以前的长官诉说求援,已经来不及了;想弃村而逃,却没什么地方可以容纳;想干脆成为流民,又不屑为之;想去边境地区屯田,路太远,不安全,更来不及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留在军中不回来。
实在没有什么比较妥善法子,见众人在围看唐庆,便也走过去,躬身抱拳轻声问道:“唐兄,不知大师有何锦囊妙计,可否透露一二,使小弟…”
唐庆躬身,也轻声道:“但请宽心,我家主人虽然看来年纪甚轻,但智慧深广,慈悲为怀,完全可以给诸位指一条明路,请稍待。”
闻听此言,刘铁雄依旧无法宽心,疑惑而仔细地看了唐庆一眼,见唐庆显是对大师充满信心,不由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些,与唐庆一同站在那里等候。
不一会儿门开了,大师微笑站在门前,屋里却随之涌出大股奇香烟雾!
一惊之下,刘铁雄急忙唤人进屋救火。
唐庆一愣之后,随即阻住他,笑道:“没事,没事。”已有几个人从大民身边冲进屋中。
刚打开门,就有几个人冲过来。大民一惊,却发现这几个人的眼睛都望着屋里,不由一缓,任众人从自己的身边冲过去。见唐庆正笑着与刘铁雄说些什么,心中有些奇怪,纳闷问道:“唐庆,怎么啦?出什么事啦?”当得知众人误以为房屋着火而冲进去救火时,不由乐了:他们连烟都没见过!心里有一种得意而踏实的奇特感觉。
众人冲进屋去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着火的痕迹,且闻到的烟味也不是通常着火气味,而是一种奇怪的香气,不由一个个挠头而出,向铁雄报告。
铁雄也见到并闻到了奇异的香气,正纳闷间,见大民和唐庆笑看着他们,急忙过来郑重地躬身施礼道:“请大师救救小人们。”
鉴于他们总叫大民为:大师,自我觉得这是在这个时代的第二个身份,于是便竭力装扮成大师,装腔做势道:“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抵抗,一条是随我进山。”忽然想起当初班主任就是这么说话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好好学习,一条是天天向上,没有其他选择!
刘铁雄抬头急切道:“愿闻其详。”
大师好整以暇道:“第一条是抵抗,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要抵抗官军,我可以给你们出点主意,教你们造一些土地雷炸他们,看过地雷战吗?哦,估计有一拼。第二条,是全村人迅速收拾好所有的东西,随我进山,在山里有一个地方可以供你们居住。不过这两条都有缺点,第一条的缺点是不知你们有没有炸药,火药也行;而第二条的缺点是,你们刚回故里,不知你们愿不愿意继续迁徙。你看着办,毕竟你是他们的领导。”看起来,自己达不到班主任老师的水平呵!
刘铁雄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大概的意思还能懂,当下称谢不已,请二人到大厅喝茶休息,他去与众乡亲紧急商议。
大民让唐庆与刘铁雄一起去,随手把一柄短剑交给唐庆,让唐庆展示给众人过目,如果决议要打,自己还可以指导铁匠打造这样的好武器抵抗官兵(毕竟,万一出事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如果要撤,就让唐庆介绍山中的有关情况,撤为上。
唐庆和刘铁雄躬身退去,有一个年轻姑娘将大民请到大厅,在旁伺候。这个姑娘长得一般,不过这个时代没有以后那么多化妆品,如果打扮一下应该还可以。脸蛋的颜色很好,嘴唇也是红红的,显示她很健康,比以后那个时代的女孩子健康多了。只是手很粗糙,不细腻,大民敢断定她从没用过什么化妆品,哪怕同桌那种护手霜之类。
屋外院内,众人围着二人坐下。听唐庆讲述简单情况后,他们在小声议论,有女人在哭。商议良久,却均觉情况与话语均过于简单,无以参考。唐庆便拔出短剑,展示给前排众人,见众人尽皆惊羡不已,便又将短剑入鞘拿回手中,随后向铁雄抱腕道:“诸位尽情商议,我在一旁稍等。”分开众人走了出来。
众人商议了很长的时间,但依然没有定论,大民有些不耐烦了,起码都一节课了,成不成也来句话呀,身边的小姑娘又不是特别漂亮。大步走了出去。
听出大民的脚步,唐庆转身施礼,口称“主人”。
大民脱口问道:“怎么这么久呀?”
唐庆道:“议论纷纷,混乱之极,分不清楚到底应该如何,一些人要死战,一些人想随咱们进山,还有一些人想上县里鸣冤。”
大民问道:“那个刘铁雄是什么意见?”
唐庆摇头不知。
抬手看一眼腕上的表,已经下午六点半,肚子虽说不很饿,但天也快黑了。如果不能快速解决,长时间拖延下去,那什么事情都完了,还春游不春游了!大民心中一急,走了过去。唐庆紧随身后护卫。
众人依旧争论不休,大民不禁抬起双手前伸,示意众人不要说话。众人见他走进来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不知要干些什么,不禁惊诧,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他。见这个姿势古今通用,大民也觉得好笑,双手比划着,高声说道:“赞成打的,站在这边;赞成走的,站在这边;其余的不动。”当初班会的时候,班长就是这么干的。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地照办,唐庆见了不禁一呆,打了个寒噤,这是控制众人的神秘法术呵!额头上居然渗出细小汗珠。
大民招呼唐庆道:“唐庆,数数这边的人数。”又转头招呼刘铁雄:“你,数数那边的人数。”随后走向不动的那群人:“你们不战不走,难道是想投降吗?想要到县里打官司的,出来,向前走三步。”
孤立出来的那些人本就惶恐,这时听了大民的问话更加无措,茫然照办。
只有三个人没有动,大民就不再理他们了,纠缠起来的话,会丧失掉无意中得到的班长气势。可惜没有纸笔,也没有黑板。转身回来拿短剑在地上画了一个表。唐庆和铁雄走回来站在两边,禀告各自的人数。
要打仗的主要是青壮年,有一百八十六个;要进山的主要是妇女以及孩子和年纪大的人,有二百一十三个;而要上县里打官司的有十二个;剩下三个迟疑犹豫没准主意。
把人数记在地上的表格中,问刘铁雄道:“你看,进山的人占大多数,超过了半数。对了,你想怎么办?是打还是走?”老师就是这么问班长的,那自己是班长还是老师呢?大民有些糊涂了。
刘铁雄沉吟了一下,慢慢道:“大师,小人听你的……”
可能是客气,也可能是真心,更可能是个话语的开头,但不管刘铁雄是否还要说什么,大民顿时豪气万丈般大声道:“好。大家听我说,先说要上县里打官司的,你们是不是有钱贿赂?你们是不是和县里的长官有关系,打官司必胜?现在就是县里派来的兵,他们会轻易收兵而回吗?官兵会听你们的吗?更主要的,官兵讲理吗?”
要打官司的那些人听到他雷霆般的问话,都感到无法回答,低下头,不说话。大民趁势接着对那些要打仗的大声道:“你们的人数这样少,官兵可不比农民,如果两个官兵打你们一个,怎么办?有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打败了,家里的亲人怎么办?万一打败了,村子却还是别人的,不如留下命,重新创业,武装好之后,再杀回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岂不更好?你们说呢?”
用最有感染力的语气最后道:“好了,就这样,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能带走的都要带走,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出发,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官兵,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大家,更有好的生活在前面等着大家。”说完带着大家激动中却十分迷茫的眼神走进大厅。确认:自己不是班长,是老师!
刘铁雄也被他的话打动了,这时高喊道:“听见大师说什么了?大家就此收拾东西,带足干粮,能带走的东西,不管是谁的,都要带走,明日清晨日出之时用饭,然后全体开拔,跟随大师进山。”头也不回,紧随着大民。
后来他对大民说,当时听完那铿锵有力的话,虽然听不十分明白,但不知怎么,感到很激动。大家可能都有这种感觉,许多人跟在后面表示愿意追随。
大民心中窃喜: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主见,也说不定自己终于成就王霸之气?居然一咋呼便成功收服了许多人,不仅不管工钱,还是很有用的铁匠。心中有了定计,混沌的目标似乎又真实了不少。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人们就开始忙碌。真是能带走的都带走,村里的石磨都被装上了骡车。一家一辆骡车或马车,还多出十几辆,是从村里找来的。上面装载着石磨、门板、大民和唐庆的帐篷以及从宅院中抄来的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一百多辆车排成一行缓缓行进,大民、唐庆和铁雄三人骑在马上,一人一匹,在前面领路。
大民不时返到后面,一边给众人鼓气,一边看着手表。发现近一个小时,最后一辆车才驶出村子,便叫一直跟着的刘铁雄让大家快些行进,再派些人用带着树--&网--悠吃饱,然后再填平灶坑,返回自己的车辆,继续前行。每个人都松松垮垮的,一点没有危机意识,浪费不少时间,一日三餐加起来居然要用四个多小时!晚上,大民把刘铁雄叫过来,比划了一阵。
第二天,大民的主意得到贯彻执行。每四辆车就有一辆车被腾空,上面载着一层石头,周围是水囊和干粮袋,石头中央安稳地放着一口大锅,锅中底部是泥土和几块对角的石头,支撑着一个略小的,有些象痰盂的锅。略小的锅与最下面的大锅之间,有旺火,烧得小锅中的水时刻在翻滚着,旁边有妇女不时向小锅内削切着肉和干粮(其实就是个搭建在大车上的火锅)。速度明显加快,夜间也不休息了,昼夜兼程。
反正他们有意见也不敢提,似乎十分看重礼节,死要面子活受罪,正方便在大民领导下的逃跑赶路。似乎只要不时和他们在一起,与他们同吃同行、顺便鼓气,他们就十分感激了。
这一日终于抵达这个时代大民最熟悉的那个地方。
中午时分,转过山,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块很大的草地上,群山在远处环绕,一个小溪在小山边潺潺地流,听说这么美丽的地方就是目的地,众人尽皆欢腾雀跃。
又有湖,又有山,大民随意给它起名叫湖山,众人便跟着叫了开来。
铁雄随即召集全村开会,表明自己要投靠大师。全村老幼无依无靠间,感大师大恩,也都表示诚心投靠,尤其是青壮铁匠,更表示要誓死效忠,没费什么劲,便集体变成了大民的部众。
大民深吁一口气,心中十分塌实,雄心慢慢升起,甚至有些遐想联翩:在来时的那个时代,自己的电子游戏水平很高,尤其是既建设又打仗那类的,经验十分丰富。现在有了地方,有了人,怎么也要好好显示一下全班第一的经略水平,开创出一个新天地。不成就撤掉班长重新选,不,重新指定,我是老师我怕谁!
lvs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