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将手中的一个棋子放在了棋盘上,说道:“这柄鱼刺剑,说难也极难寻找,说简单却也简单的很,这柄鱼刺剑就在我的手上。舒殢殩獍”
在听到了鱼刺剑在他的手上的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中有一颤,心脏甚至有些疼痛,在这里寻找了整整一年的鱼刺剑终于有了下落。
只是……
第一次的,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肌肉,有微微的颤抖。
老者依旧那么宠辱不惊的说道:“是的,这柄鱼刺剑在我的手上,但是景施主想要拿到确实十分困难的,因为我不会把这柄鱼刺剑赐给任何人,唯一想要得到这柄剑的方式就是杀掉我,而景施主是一个好人。甾”
老者悠悠的把这些话说了出来,他每说一句的时候我的心就一阵颤抖,鱼刺剑终于近在眼前了,可是真的如他所说,他不可能放弃鱼刺剑,而我却又非要得到,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我杀掉他得到鱼刺剑,或者是我离开。
站在这个石桌的前面,我的心猛烈的一揪。
老者慢慢的说道:“景施主,十年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但是我没有告诉他鱼刺剑的任何消息,只是让青帝杀了他,这一次你来了,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了,因为我相信景施主的为人,景施主,伤养好了,你随时可以离开,或者你也可以在这里住个十年八年。唾”
当老者说到了十年这个词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和亡灵**师的十年之约,这一次如果错过了这样的机会,也许这一辈子我真的就不会看到了那三个女子了。
其实也曾在无数个夜里,我想着,那一次,在神云山的山脚,我为什么会把那样的一个机会让给那个女孩,说心里话,在梦中,我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会把自己争取来的机会用在自己的身上,别人终究只是别人,和自己没有任何的交集。
站起了身来,我的脸上有一股忧郁的神色,慢慢的走进了自己的小屋,盘膝坐在了地上,身边又有熟悉的灵力传来,我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吸收着外界的灵力。
在海底,在这个小屋中,虽然灵力没有之前那么的充沛,但是还是要比陆地上多一些,再吸收一个月,我就可以完全恢复自己的能力了,那个时候是离开,还是怎样,也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
**
院落中。
老者和青帝坐在桌子边,这个桌子是他们这些年来,最经常的活动场所。
老者已经闭上了眼睛,青帝还是问道:“师父,那病鱼刺剑……”
老者轻轻的摇了摇手,说道:“青帝,那病鱼刺剑我们现在用来做什么?”
青帝愣了一下,说道:“一百年前,挂在我们房间的墙壁上,后来,我发现它特别锋利,就用它来捕杀虎头怪鱼了。”
老者又轻轻的说道:“现在它在哪里?”
青帝又愣了一下,说道:“在我们的厨房里,我用来切鱼肉。”
老者又说道:“这柄鱼刺剑,虽然锋利无比,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终究只是一个工具。”
青帝说道:“是啊,师父,鱼刺剑是一柄上古神兵,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亵渎了神灵?”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青帝,你对于佛的理解还不够,鱼刺剑是一把刀,和所有刀的作用是一样的,樵夫用它来砍柴,厨子用它来做饭,刽子手用它来杀人,在不同的人看来,它是不同的。而在佛家看来,这鱼刺剑却只是一把剑,有和没有他是一样的。”
青帝的脸色微微有点变色,说道:“师父,你的意思是你要将这柄鱼刺剑送给景施主了?”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在我们手中,鱼刺剑只能杀戮,在景施主的手中,这柄鱼刺剑可以救人,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增加我们罪业的工具变成一个行善积德的工具呢?”
青帝的脸上还是有点着急,说道:“师父,鱼刺剑可是一柄上古神器……”
老者说道:“青帝,不可生了贪念,几百年了,我们不是一直把鱼刺剑挂在墙上吗?那个时候你没有在意过,这个时候,要送给别人了,你却在意了,这就是贪念。”
青帝眼神中的赤红慢慢的暗淡了下来,变成了一抹柔光,他说道:“师父说的是,青帝知错了。”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青帝脸上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
老者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如同看见了一样,说道:“青帝,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青帝说道:“师父,既然决定把鱼刺剑送给景施主了,那您为什么还要告诉景施主您不可能送他,让他养好伤口离开?”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青帝,佛普渡众生,景施主想要得到鱼刺剑,而我告诉他除了杀了我可以得到鱼刺剑再无他法,景施主必定会在心中挣扎,而这个挣扎的过程正是磨砺他心智的过程,景施主,侠义心肠,为师想要帮助他。”
青帝脸上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也有了一丝愧色,说道:“师父真是用心良苦,不是青帝能及的。”
老者呵呵一笑。
青帝又说道:“不过,师父你曾否担心过景施主,起了恶念?”
老者慢慢的说道:“不曾,为师相信他。”
**
坐在小屋子里,感受着身边不断涌来的灵力,已经整整二十天过去了,体内的元神已经完全复苏。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又重新回来。
二十天的静心修炼,我几乎没有考虑任何的事情,二十天以后,元神复苏,该要考虑的,该要做的决定是终于要做的。
没有睁开眼睛,我的眉头却慢慢的皱了起来,老者,青帝和我,虽然我们的人生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能够感觉到他们的为人是那么的和善和正直。如果我因为鱼刺剑和他们敌对的话,良心会难安,但是我苦苦争取到的机会难道就这样放弃?
心,乱如麻。
坐在这里整整经过了六个时辰,我却依旧没有做出决定。
外面的水声越来越大了,这种水声就像是闷雷一样,夹杂着,充斥着强大的能量。
这样的环境,更让人心烦意乱。
是海啸要来了吗?
是的,在三个时辰之后,海水夹杂着庞大的能量一股一股的袭来,而我所在的石屋,在这样的海啸中也开始摇晃,摇摇欲坠!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我的手中响彻,我的手中有一滴一滴的献血滴落,地上落下了一支短掉的短刃。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推开门,走出了外面,外面的光线更暗了,耳边充斥着轰轰隆隆的水声,我的眼睛里出现了一道赤红的颜色。
来到了老者的屋外,我屏住了呼吸,手中瞬间又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兵刃,这些兵刃在我的空间戒指里有很多,我可以随时取用。
砰……
猛的推开了老者的房门,我用全部的灵力爆发,用一种近乎极限的速度朝着里面冲去,像是一道流光,冲向了盘膝坐在地上的老者……
不错,我做出了决定了,那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在三个月前,我还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件东西去诸杀一个好人,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不会再优柔寡断了,我不想再动用感情了,我要做什么,我必须做什么,我是不会再忐忑不安了,我想我以后也不会了。
鱼刺剑,我志在必得。所以,对不起了。
这样轰隆声音正是对我行动的最好的掩盖,当我的身影以一种近乎音速的速度冲到了老者面前一步的时候,老者才忽然察觉,他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没有恐惧,我看到了有一些意外,还有一些失望,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既然决定了,我就要去面对,我没有回避他的眼神,他想挪开了,但是在这样的速度面前,他没有机会再逃开了,我听到了手中的刀刃,插进了他的身体的声音,我看到了有血液从刀锋中流出。
在他还没有失去意识之前,我说道:“大师,对不起了,我必须得到鱼刺剑,所以你必须死。”
老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看错了你了。”
我说道:“你没有看错我,你只是看错了自己,天下已经没有那样的好人了。”
老者没有理会我说的,只是淡淡的,依旧如同平常一样的说道:“那鱼刺剑,我本来是已经打算要送你的……”
什么?我的头顶忽然如同响彻了一个晴天霹雳,他竟然打算要将鱼刺剑送给我。他不是说鱼刺剑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不是说除非杀了他的吗?
“大师?”我朝着他喊一声,却发现老者的脑袋已经垂下,他已经死去。
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师父,鱼刺剑我已经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