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手持巨大铁锤,怒吼一声向着那道黑影跃去,狂暴的灵气透体而出,刺目的光芒照的周围一切纤毫毕现,宛如天神下凡。
许清流随后赶到,正赶上卫鸿跃到那黑影之上,一瞬间,被卫鸿所发散出的惊人气势吓得瘫坐在地上,手中拿着的一点干粮落在地上。
这黑影竟然是一个老妇,身上穿着简陋的粗布衣服,历经沧桑的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那人瞪着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满身怒气的卫鸿,挡在身前的手很是粗糙,一看便知是那种辛苦劳作的农家人。
“卫鸿,停手!”许清流见此时阻止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大声喊叫,希望卫鸿可以停下手来,别伤及无辜。
身在空中的卫鸿也显然看清了眼前之人,原本以为是趁着天黑想要顺手偷些值钱东西的鼠辈,没想到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中年的女人。这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要收回手来,已经为时晚矣。
卫鸿却也不含糊,在空中猛地一甩手,将手中的铁锤贴着女人的面庞斜斜的飞了出去,而整个人也在这股力道的牵引下,斜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路旁的一颗大树上,势大力沉的一击将粗壮的树木撞得瑟瑟发抖,几片树叶也随之飘落而下。
许清流连忙赶到女人身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通过手感觉到这女人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着,脸上也是一副呆滞麻木的申请,显然经历过刚才这一幕,被吓得不轻。许清流将这女人搀到一旁的岩石上坐好,两忙将随身携带的皮囊递给女人,说道:“大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实在是太鲁莽写,让您受惊了。您喝口水压压惊。”
女人喝过水,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些,连忙跪倒在许清流身前,接连磕头,一双手还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摆,哀求道:“公子,老妇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去您的马车上偷些食物,您就发发慈悲,放老妇一条生路吧。”
这老妇的一番做法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偷,向来是世间之人最厌恶的一件事情。寻常百姓若是抓到这些鸡鸣狗盗之辈,定然会先打个半死,然后再送交官府。若是打得重了,出了人命,也不会有人来管,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
许清流扫过散落在马车旁的那些干粮,心知这老妇没有拿马车之中各种细软之物,反而只拿了些干粮,这其中必有蹊跷。连忙将面前的老妇扶起,问道:“大娘,在下看你只拿了些吃食,想必定然有着个中隐情,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也让在下帮您分担一些。”
这时卫鸿也站起身,将衣服整理了一番,大步走过来,说道:“这一下子,可是摔死俺了。”
原本这卫鸿一脸的胡茬,加上那条连在一起的眉毛就显得凶神恶煞一般,如今径直走了过来,老妇身子一颤,连忙躲到了许清流的身后。
“我说卫鸿,你就不能和蔼一点吗?今天本就是你的不对,还带着这样的表情走过来,你不会笑一下吗?”许清流白了一眼卫鸿,说道。
卫鸿心领神会,立马在脸上挤出了微笑,向着老妇说道:“大娘,今天的事是俺鲁莽了,您别责怪。”
那老妇先前听躲在许清流背后,探出头来看向卫鸿,不了卫鸿这幅长相带上微笑更是显得凶恶无比,顿时又是一惊,将头缩回许清流身后,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你还是离远些吧。”许清流见这卫鸿笑起来还不如原先那呆板的模样,便叫他闪到一旁,转过身,向着老妇说道:“大娘,您别害怕。这卫鸿虽然鲁莽了一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刚才的事呢,我替他向您陪个不是,您接别忘心里去了。”
经过许清流的一番劝解,老妇才扭捏的做到一旁的石头上,双眼经盯着粘到一旁的卫鸿,一双腿还在不断地发抖,显然刚才的一幕,给她留下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
许清流站到老妇身后,伸出双手轻柔的为老妇揉捏着肩膀,说道:“大娘,我知道您有难言之隐,方便的话尽可告诉我们兄弟二人,我二人力所能及之事一定会倾尽全力。”
老妇再次跪倒许清流身前,说道:“公子仁义至极,老妇不敢再奢求许多,只期望公子能赏给老妇一些残羹剩饭,让我带回去给我那可怜的孩子,老妇便感激不尽。”
许清流连忙将老妇人搀起来,说道:“行侠仗义之事,本是我辈江湖儿女应该做的,之事一些饭菜而已,大娘如此真实折煞在下了。不知大娘家的孩子们身在何处,孩子还小,吃这些干硬的东西不是办法,不如您将他们唤来,随我们一起吃些热食,也好将您的遭遇详细告知于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卫鸿不知何时摸到了二人声旁,探过头向着老妇说道:“大娘,许兄弟说得对,有啥事您就告诉俺,俺最恨那些贪官污吏,让俺逮到,直接一锤子拍成肉馅。”
见这突然靠过来的卫鸿,老妇身体明显一颤。但是见这粗狂汉子并不是先前那般凶悍,总算是放下心来,向着二人说道:“公子的好意老妇心领了,只是老妇本是个贫苦农家出身,实在不配与二位公子同在一桌,只求能赐予写残羹剩饭就满足了。”
卫鸿却是一挥手,憨憨说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俺就是个打铁的。咱们山里人可不兴这一套,吃就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清流也是上前一步,说道:“大娘,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您就别客气了。能够聚在一起便是缘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妇见二人如此热情,便暗自思索一番,也不再推辞,向着一旁的林子里喊道:“月儿,月儿!出来吃东西了。”
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姑娘踩着欢快的步子,蹦蹦跳跳的从联众走了出来,一件老妇便娇声的叫了声奶奶,一下子扑进了老妇的怀抱。老妇伸出苦干的双手,将这孩子紧紧抱在怀中。
许清流看着这对祖孙,顿时勾起了幼时的一些回忆,他曾经也有一个温馨的家,只不过现在却不复存在了。理了理烦乱的思绪,许清流带领这对祖孙,回到了他们的宿营地中。
等到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晴空带着小姑娘回到马车中休息,车夫老宋也回到马车旁戒备,林中只剩下老妇与许清流二人。
许清流说道:“大娘,现在没有旁人在场,您可以告诉我们您的遭遇了吧。”
提到此事,老妇顿时陷入思绪之中,泪水不觉的流了出来。过了许久,老妇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向着二人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老妇原本姓张,是前面五十里张家村人。张大娘原本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儿子媳妇都十分孝顺。祖孙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幸福无比。
不过这张家村前些年却突然来了一只妖怪,这妖怪自号通天妖王,最开始不但没有兴风作浪为祸一方,反而帮助附近的村民们,让着方圆百里之内风调雨顺,每一年的粮食都是大丰收。只是好景不长,这妖孽却突然提出让附近的村子每年进贡一双童男童女,否则就要祸害周围的百姓。起先村民们并不答应,组织了一只队伍与妖怪对抗,奈何这妖怪法力通天,不禁没能将其制服,还损失惨重。
暴怒之下通天妖王便连降暴雨,使得山洪暴发,无数人死于非命,张大娘的一双儿女就是死在这场灾难中,只剩下这祖孙俩相依为命。张家村处于三大国的交界处,由于处于深山之中,地理位置并不优越,所以没有那个国家愿意接纳这片地方。村民们没有力量来对付这妖孽,所以无奈之下,只好同意每年进贡一双童男童女,换取一年的风调雨顺。
今年抽签抽到了张大娘家,张大娘自然不舍得将这唯一的孙女进贡,于是连夜带着孙女逃离了那个地方。祖孙二人一路奔波,几天前所携带的干粮就已经吃完了,祖孙二人只能靠着挖些野菜度日,今天实在没有办法,才去马车上偷些食物,用来过活。
卫鸿听罢,将手中的锤子狠狠砸向一旁的巨石,巨石应声碎裂成无数碎片,恶狠狠的说道:“真是反了天了,区区一个妖怪竟然也敢自称通天妖王,让俺逮到,肯定赏他一顿大锤,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厉害。”
许清流拿出五张银票,将这些银票和装着玉佩的锦盒交到张大娘手中,说道:“大娘,这里有五十两,您拿着,带着月儿去到清风城中,将着玉佩交由沈城主,沈城主便会为您安排一处住所。这些钱也足够你们祖孙二人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兄弟二人连夜出发,,定然将这个为害一方的妖孽彻底铲除,将哪一方受苦的民众解放出来。”
张大娘推辞不过,只得收下银票,身子一低就要跪下,含着泪水说道:“二位公子的大恩大德,老妇无以为报,来生就算是做牛马,也要报答二位的大恩。”
许清流将老妇扶起,一同来到马车边。为了以防万一,交代了老宋与晴空一番,便让老宋驾车将三人送回清风城,然后带着晴空赶到前面等待二人,而二人连夜动身,前往张家村,铲除为祸的妖孽。
定下了具体相见的地点,老宋一扬鞭,便向着清风城中疾驰而回,而许清流二人则是动身,向着张家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