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尝尝不就知道了,”维诺格+身子,将那瓶红酒拿在自己的手里,先是在瓶身的标签上看了看,继而一边为众人斟酒,一边笑道。
“这酒是真是假其实无所谓,”等到维诺格拉多夫忙完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率先端起酒杯,他晃了晃杯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关键是这份心意是真还是假。
守云啊,今天上午你让我很没面子,说真的,尽管咱们两个这段时间以来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着矛盾,但我却从想过会有今天上午那一幕的出现,我”
“行啦,行啦,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咱们今天不谈那些,”打断老伙计的话头,维诺格拉多夫笑道,“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咱们多说点高兴的事,至于那些矛盾什么的,咱们回头有机会再说。”
维诺格拉多夫的插科打诨不是没有道理,他一方面是担心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话锋过于犀利,从而引来郭守云更大的不满,另一方面呢,别古两人在场,他也不希望对方了解到三巨头联合的内部矛盾。
别古两人都是聪明人,他们自然能够领会到维诺格拉多夫的忌讳,因此,两人相对一笑,谁都没有开口。
“米哈伊尔,我承认,上午我做的事情让你感觉很难堪,”众人都有忌讳,可郭守云没有,更何况他今天将大家找来,目的就是为了把话说开,“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处在当时地环境下,我并没有太多地选择。”
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郭守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而后继续说道:“本来今天将老几位请过来,我是打算先叙叙旧的,谈谈风月,聊聊过去的情分,最后再谈那些可能让咱们大家都感觉不太愉快的事情。不过,既然米哈伊尔你心里有情绪,那咱们不妨就颠倒一下顺序,先谈谈那些可能让咱们都不太痛快的话题。”
“你说,我们都听着,”霍多尔科夫斯基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你是东道主,而且在咱们几个人里,现在只有你最具有说话的权力,你的提议我相信在座的人谁都不会有意见,或者说,是谁都不敢有意见。”
霍多尔科夫斯基这话很有刺,而且这刺不仅仅是在扎郭守云,他已经把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一股脑扎进去了。
是非皆因强出头。这个道理别古两人清楚地很。故此。老霍这番话虽然让他们听着感觉刺耳。可两人还是笑眯眯地一言不发。他们可不愿意去做别人地枪手。为那么三言两语地挑拨。就与郭守云大打出手。
“米哈伊尔。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类似这种负气地话还有必要说这么大声吗?”郭守云也不生气。他微微一笑。说道。“就像我刚才所说地。今天上午我真地没有什么太多地选择。不怕告诉你。列别德将军以及军方那些与会地大员。其实没有几个真正算得上是我地人。他们与我地联系。也根本没有你们所想地那么密切。我们之间纯粹就是一种利益上地结合。列别德站在我这边。等于是一种短期地政治投资。他看好我地短期前景。所以把自己地势力拉过来。投在我地身上。所图地。只不过是未来地一种回报罢了。就像今天。这就是列别德向我索要政治回报地一个例子。整个会场上。你在。我也在。唯独咱们地总统先生不在。你在那种情况下给列别德施加压力。如果我保不住他。不能让他实现他地目地。那后果将会变成什么样?毫无疑问。我控制不住列别德。你更控制不住。回过头来。真正能够从中获益地。只有咱们那位看似偃旗息鼓地总统先生。你实话告诉我。这样地结果。难道是你所希望看到地?抑或是你认为得到列别德支持地总统先生。还是你所能操纵地了得?醒醒吧。我地米哈伊尔。别认为咱们站在了。就等于是完全操控住了联邦。在这平静无波地水面之下。实际上还藏匿着数之不尽地怪兽恶鱼。只要咱们稍有不慎。就会被别人连骨头带肉地分个干净。”
郭守云这一番话。令在座地四位巨头神色诧异。从根本上来说。他们还是觉得这有点危言耸听地意思——郭阀控制不了列别德?这怎么可能啊。
“大家这么多年地朋友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着你们。”郭守云叹口气。说道。“米哈伊尔。在车臣前线地指挥官任命问题上。你地确是走了一步臭棋。我知道你是打算
扶持可以信任地自己人。但是你知不知道。联邦军方方地情况不同。远东军方说到底都是从一个简单地远东军区发展起来地。那里地将领提拔方式单一。再加上我在过去十年所做地一些工作。军方内部地矛盾冲突、利益争夺问题不敢说没有。至少占不到主流。可是在联邦军方呢?这个问题就很复杂了。各种各样地派系、权力集团交错杂织、纵横|陌。在很多时候。就连军方地老资格甚至都摆弄不清这里面地复杂关系。在我从哈巴罗夫斯克启程之前。叶列娜专门同我谈了整整一天。用她地总结来简单地概括。联邦军方地利益分界方式足有十几种之多:学院派与实力派、保守派与少壮派、俄罗斯族将领与少数民族将领、莫斯科任命将领与地方升迁将领、出身乌拉尔山脉以东地将领与出身乌拉尔山脉以西地将领等等等等。再加上乡土情谊、军区出身、政治佐见等各方面因素。整个联邦军方在关系派别划分上。可以说是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任何一步走错。你都可能会招来各方势力地联合打击。而你这次对车臣前线指挥官地任命。首先就影响到了军方保守派力量地利益。其次。沙廖夫说到底都是乌克兰人。他不是俄罗斯族地。在眼下这种环境里。你对他地提拔。就会招来俄罗斯族将领地不满。最后。在过去近十年地时间里。车臣战事一直都是由高加索军区来负责地。作为军区司令员。卡赞采夫素来都将外高加索地区看作是他自己地势力范围。而你呢。扯来一个西伯利亚军区出身地沙廖夫。让他出任前线总指挥官。你想过没有。卡赞采夫会有什么想法?那些从高加索军区提升起来地联邦将领会有什么想法?”
“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都是朋友。即便在一些问题上。咱们之间存在着矛盾和冲突。但是呢。我绝不愿意看着你去选择一条太过危险地道路。”伸手在目瞪口呆地霍多尔科夫斯基腿上拍了拍。郭守云叹息道。“你可能认为我这个人很阴险。很毒辣。但关键一点在于。如果我足够阴险、足够毒辣地话。那我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可以预见。沙廖夫即便是再能干。他地军事素养再出色。这一场车臣战争他也打不赢。因为他所要面对地不仅仅是车臣那几万匪军。还有藏在幕后虎视眈眈地联邦军人。看得见地敌人并不可怕。那些车臣匪军说到底都是乌合之众。真正可怕地那些看不到地敌人。实话告诉你。沙廖夫现在在前线所作出地每一步决策。不需要十分钟。车臣匪军就能了解地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因为有着绝对地兵力优势与精良地武器装备。他在这一场战争中早就落败了。哪用得到今天?沙廖夫是死是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可问题在于。一旦他失败了。联邦军方那些早就等得不耐烦地人。会轻而易举地将这一页翻过去吗?显而易见。他们不会。他们会想尽千方百计地将事情高大。然后把你装进去。从这一点上看。列别德今天上午对你地警告。并不是单纯地威胁。很有可能。军方地一些人已经准备对你动手了。”
什么叫石破天惊,毫无疑问,郭守云这一番话就堪称是石破天惊了,对于在做的几位来说,他们从未想过联邦军方竟然还有这么隐秘的内情,当然,他们更想不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并不像想象的那般安全,与此相反,危机四伏仍旧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作为当事人,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的脸色绝对不好看,他们知道郭守云说的都是真话,毕竟这家伙没有必要骗人,他现在已经在联邦内部占据了实力上的据对上风,类似这种低级的伎俩,估计他已经没有兴趣去利用了。换一个角度来考虑,既然他说的是真话,那么自己今后的日子,恐怕就要变的不太好过了。
而在另一方面呢,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别看几位巨头连续数年争斗不休,可他们却都明白一个兔死狐悲的道理,尤其是在时下,如果霍维两人被军方收拾了,那别古的好日子绝对也到头了,因此呢,几位巨头之间的关系纯粹就是唇与齿的关系——彼此间经常磕磕碰碰,但是又都不能离开对方而单独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