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没有纲常,没有道德的世界,一切都以实力为尊,没有实力,也就说明一无所有。
凄铭山,焚香谷里的一处集市,一个看起来5、6岁的男孩衣衫褴褛,在集市的尽头,摆弄着手中的药材,看起来是一个小药师。
但是凄铭山的人都知道,药师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职业,不管多么有实力的人,在药师面前都会礼让三分,因为只有药师,才能在这些达官显赫生命垂危的时候施以援手。
但是这男孩看起来,并没有药师的尊贵,可以说,从头到脚衣不蔽体,整个一个乞丐的形象,怎么也让人无法把他和一个药师联系到一起。
男孩把玩着手里不值钱的药材,心想着能不能碰上好运,这样的话晚上肚子就有着落了,正在想着,突然前面跌跌撞撞的跑来了一个小女孩,一下子不偏不倚的撞到了男孩的身上。
小女孩慌乱的从男孩的怀里爬起,羞红了双脸,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想干嘛?走路不长眼睛么?”男孩从地上爬起来边揉着腰边冲女孩喊着。
“对...对不起”女孩的头更低了,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你个小要饭的,敢撞大爷的摊子!是不是诚心找茬?”男孩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着女孩脚底踩着自己珍贵的药材,顿时有一种发疯的冲动。
“对不起....”刚说完,女孩就忍不住的大哭起来,而隐隐给人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男孩听着女孩的哭声,一阵阵的头疼,明明损失最严重的是自己,偏偏又感觉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这种感觉很奇怪,让男孩有些无法适从。
渐渐的,周围聚集起一圈围观的人群,男孩只好忍着自己心里的怒火,拉着女孩走出了人群。
“你哭什么哭?”男孩把女孩拉到了一座破庙里厉声问道。这时女孩才克制着自己的哭声说“我..我叔叔病了,很严重”女孩委屈的说完,又低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男孩一时语塞,他知道,女孩的叔叔就算死了也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但是看到女孩湿润的双眼,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这样,男孩等着女孩哭完。
夕阳,透过房门的空隙,映入了寺庙里,男孩倚靠在一堆稻草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女孩依旧还在那里蹲着抽泣着,不由得深感一阵头痛。
“小祖宗,别哭了,都两个时辰了,真不知道你有完没完!”男孩走到女孩的身边边推她的肩膀边无奈的说着、
女孩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哭声也更大了。
男孩也只有蹲下来,蹲在女孩的身前漫不经心道“我是药师,说不定可以治你叔叔的病,别哭了,你只要不哭,我现在就去”。
女孩闻言,立即止住了哭声,“我叫陌痕,你呢?”“叶夕”男孩说完,抓着女孩的肩膀站了起来。
“叶夕哥哥,跟我去我家,去救救我叔叔!”陌痕说的急切,抓起了叶夕的一只手就向门口走去。
叶夕一把甩开陌痕的手,“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
女孩一怔,但是却笑了。
叶夕的脸有些发烫,陌痕牵自己手的时候,却想到了自己的手很脏,不想让自己手中的污渍沾到陌痕的手上,虽然看起来她也像个小乞丐,也满身的尘土,但是叶夕就是不想,仿佛就像下意识一般。
陌痕的家不远,叶夕跟在陌痕的身后,一句话也没说,陌痕倒是在前面欢快的走着,不时的拌着鬼脸回头看看叶夕。
半个时辰后,到了陌痕的家,这‘家’对月叶夕来说,比自己的破庙好不到哪去,只是不会有野狗什么的和自己抢吃的。
叶夕看了房子里面的摆设,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歪歪斜斜在那里坚持着。最后,叶夕的目光停留在床上躺着的人,看起来四十几岁,邋邋遢遢,眼睛微闭着。“陌儿,去帮我倒碗水”一个无力声音想起,然后瞬间消逝,这时的叶夕知道,这声音正是床上的男子发出来的。
陌痕急匆匆的跑到门外,转眼间端了一碗水回来,跑到床前,扶着男子起身喝水,男子微微的张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叶夕,男子眼中透出一股精光,随即消逝,“陌儿,那是谁啊?”男子有气无力的问着床边的陌痕,陌痕回头看了一眼叶夕,随即对男子说道“叔叔,这是我请回来的药师,给您看病的”
男子端碗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请药师看病?’这是富人才能请得起的,再说,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就是一个混迹闹事的小乞丐。
“陌儿,咱家里没有什么能去当的了,咱们请不起药师”男子说完,把碗交给了陌痕,慢慢的躺下了。
陌痕垂着头,慢慢的走到了叶夕的身前,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叶夕没有说什么,径直的走向床边的男子,抓着男子的打手,把手指搭在了男子的脉搏上。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时候,叶夕才把搭在男子脉搏上的小手拿了下来,随即有些站立不稳的靠在墙上,陌痕急忙的上去扶他,用袖子擦着叶夕头上沁出的汗水。
“你叔叔到底是谁,你是谁?”叶夕盯着陌痕的双眼问道。
“我...我本就叫陌痕,我的叔叔是陌锋,我...我父亲是陌尘”
叶夕盯着陌痕的双眼,当听到躺在床上的就是那个行侠仗义的陌锋时,神情不禁一怔,“陌锋,就是那个被所有正派追杀的陌锋?”叶夕的声音有些发冷,女孩急道“不是的!不是的!叔叔是被陷害的,他们杀我父母,又追杀我叔叔,甚至连我都想杀!他们是正派么?”陌痕说完,眼角不禁的有些湿润了。
这时,或许是陌痕的声音有些高,吵醒了躺在床上的陌锋“陌儿,切勿胡言,我辈之事怎是你小孩子议论的,这位小兄弟,要想拿我陌锋的头去领赏,尽管去吧,但是求你别伤害陌儿,她还不懂事”说完,男子好似竭力了一般,躺在床上不再言语。
陌痕不知道叔叔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双眼一直盯着叶夕,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祈求。
“陌痕,你怕苦么?”叶夕看着陌痕问道,陌痕没有说话,只是紧咬着嘴唇摇头。
“明天跟我去凄铭山采药吧”叶夕略带询问的说完看着陌痕,陌痕只听到了采药两个字,兴奋的点头,陌痕知道,叶夕终于肯救叔叔了,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陌痕,你家里不会连一点吃的都没有吧?”这时的叶夕才感到腹中一阵阵饥饿,陌痕在地上的一堆草边翻着,最后,在最里面翻出了已经发霉变黑的半个馒头。
叶夕接过,虽然难看,但也也能凑合吃吧,叶夕想着,就把发霉的馒头送到嘴边,但是看到身边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陌痕,“在没有吃得了?”。
陌痕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叶夕只好伸手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了陌痕,陌痕眼中闪过一丝窃喜,但是随即摇摇头说“叶夕哥哥你吃吧,陌痕不饿”。叶夕知道,哪有一天没吃东西还不饿的,而且还是个孩子,但是叶夕没有想,其实,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叶夕执意的把馒头塞到的陌痕的手里,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是男子汉,多吃一顿少吃一顿都没事,还是你吃吧”。
陌痕没有再拒绝,拿着半个馒头啃了起来,不时的看着叶夕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