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青年男子已是在原地盘坐几日。而身边的纯白光晕仍然是极为缓慢地围绕着他旋转,没有丝毫的紊乱。
他就在这里一动不动,似乎石化。而这几日,老妪也是没有再次出现。
“平衡……万物皆有平衡。那现实与虚空中是否也存在着某个平衡点来连接着这两片空间?若是存在,这个平衡点又再哪里?我该如何找到?”年轻人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飞快地闪现着这些念头。
他感觉到,当自己沉静下来思考时,周围的白色光晕就会随着自己的意志在附近有规律地旋转。虽然这种旋转的速度很慢,虽然自己无法掌控这种光晕的运行。但是,自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它们,被荒域禁地的人们称为“虚空灵华”的东西。
而之前与青年男子交谈的老妪,此时正与其他十来个人聚集在某间屋子中,暗地里观察着这一切。
“他,似乎在尝试着控制……虚空灵华?”老妪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
“要控制虚空灵华谈何容易?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他现在的功力到了此地应先好好利用一切时间迅速提升一番才是。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虚空灵华上?不如我去将他打断,把他引导回正轨。”一位老者开口道。
“不可。”声音被另一位老妇人打断,还是让他试试吧,说不定,他能与当年的墨沧浪一样,在这虚空灵华中找到一线生机。”
“就凭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力?恐怕不被虚空灵华吞噬就不错了!”一位老者说完,抬起手来,不知引了个什么法决,手上竟是凝聚了一团白色的光晕,逐渐形成一个小小的气旋。“我光是研究出如何引导出最微弱的灵华的变式,都是足足用了两千年的时间。现在,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
“就算他机缘巧合之下取得了突破又怎样?保不准是下一个墨沧浪!呃……”接过话茬的人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后,立马被身边的人拉了一拉,然后顺着别人的目光瞟了瞟正坐在自己斜对面一言不发的老妪。
“听雨柔……你别介意……我说的也是实话,墨沧浪,的确是没有完成他的诺言。”说话的人对着老妪,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位身躯佝偻的老妪,就是当年沧浪剑宫初代宫主,墨沧浪的红颜知己——听雨阁阁主,听雨柔!
老妪淡淡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缓缓道:“好了,也别纠结于这些陈年往事了。你们都清楚,这荒域禁地的时间流速比起外界远远来的慢。我们哪个不是修炼了几千年?而现在竟然还没有到大限,而外界呢?几千年过去,墨沧浪恐怕是早就连白骨都不剩。既然人都不在了,那何必,还要对这些事情念念不忘呢?”
老妪问完,又顿了顿,见没有人说话,又接着说道:“如今玄州五大禁地封印莫名松动,这个孩子却是在封印出现问题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牵连了进来。我们之间,也只有他才可能有出去的希望。我人族的盛衰,恐怕就要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小屋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半晌,终于有人开口道。
“我们,别无选择。”老妪一脸认真。
……
“心无旁骛,静若止水……”青年男子在虚空灵华的环绕中默默地念叨着:“平衡……虚空与现世的平衡点,或许不是交界处,而是虚空或现世的某一点,蕴含着大道意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一个悠远的声音从虚空深处悠悠传来。
“你是?”青年男子心中一凛,他竟是感应不出,这个声音的主人的功力到底有多深。自己听到这个声音似乎是在与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交流,但是他绝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能在虚空中传音的,功力莫不是达到了参天地造化的人物。
“我本姓李,单名一个耳字。今日竟是见得有人在参悟这虚空的本源,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便前来一看。”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你,……还活着?”年轻男子闻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样返璞归真的人物,莫非也被困在这荒域禁地中进出不得?
“不,这只不过是我留在此地的一缕神念,至于我的本体,我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方。我见你正在参悟这虚空的奥秘,便送你一些造化,如何?”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那,在下便谢过前辈了。”年轻男子想着虚空中一拱手。(http://.)。
这一刻,他身边的虚空神华由原本的缓慢旋转,逐渐加深,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后来,竟是凝成了一股气旋!
“乓啷——”远处,通过神念观察此处情况的的小屋内,传来各种打破杯碗瓢盆的声音。
“天呐,我,我,我看到了什么?!灵华气旋?!这小子,只参悟了几天啊?!!”
两个对坐饮茶的老者中,其中一个竟是一口茶喷出,喷了对面的老者一个满头满脸,另一个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这么呆呆地保持原有表情任满脸的茶水顺着脸流到嘴巴里……
“我的老天,这怎么可能?”坐在一旁的听雨柔也是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确定不是在梦境中。
更有甚者,眼神一阵闪动后,运起功法,一挥手直接朝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掌,“噗”得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后竟是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神华气旋啊!老子有生之年终于是看到了一次啊,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哈哈哈哈——!”
只见,青年男子身上的气旋越来越大,不出几刻,竟是化作了龙卷一般的狂风,拔地而起,直击苍穹!虚空的深处,那个悠远的声音再次传来,且好好看着,这,就是虚空神华的威力,他日你若是将其掌控,那么便可随意进出此地!现在,赐你一份机缘!”
“哗啦啦!”苍穹深处,一阵破碎声清晰可闻。而后,一缕白芒在空中一闪,带着冲天的剑气,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向着地面上的青年男子激射而来!
这正是,当日在牧野家族中破空而去的,雪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