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椅及机械臂都是用超级记忆合金制成的,轻巧而结构强度高。不用时可折叠成一个小块附在防护服上,张大叔带着它很容易就通过了出口处的检查。
我们的飞艇早已重新降落在山谷的草地上。我把猴子在手术椅上固定好,开始对它实行电子麻醉。由于药物麻醉对人的身体有遗留的副作用,现在早就不用了,取而代之的是电子麻醉技术,其实也就是用一股微弱的电流截断人体内的神经传导,使疼痛不能传导到大脑,这个据说是起源于中国古代的点穴术。毫无疑问,这种麻醉方法对猴子同样有效。
猴子被绑在手术椅上,浑身都无法动弹了,只有两只眼睛还在咕溜溜地转,不知道我要对它干什么。
我戴上头盔,把头盔驳接上手术椅,打开电源。然后盘腿坐下,开始运行益脑功。我微微闭上双眼,把意识停留在印堂之上。丹田内的真气随着小周天的运转不断涌处,慢慢向印堂处集中。随着真气越来越多的集中到印堂,印堂开始发热发涨,好象有一股力要将此处爆开。
在真气的不断挤压下,我感觉到印堂处似乎裂开了一道缝。我的意识猛的从裂缝里窜出来,如同一束光射出,照在猴子的脑袋上,猴子大脑的内部结构顿时清楚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的这种意识从印堂出窍古人谓之开天眼,是一种比较安全快捷地运用精神能量的方式,与灵魂出窍相比,其难度小得多。因为开天眼只是少量的意识出窍,意识本体然后留在大脑内,而灵魂出窍是整个意识体离开**,此时身体成了一个不相干的空躯壳。我今生是第一次开天眼,因此多花了点时间,经常运用的话,可以做到瞬息即开。
我小心地操纵着机械臂移动,首先用激光束切开猴子的颅骨,然后用机械臂的吸盘吸去头盖,这时猴子的大脑便呈现在我面前了。激光刀切开组织基本上不流血,因此手术中省了很多麻烦事。
然后我把机械臂的移动单位改小,开始操纵着机械臂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重要的脑组织,把机械臂伸到发生变异的脑组织部位。上述的这两步其实机器人医生都会做,难度不大。难的是第三步,分开短路的神经元,这是电子显微镜也难以区分的,搞得不好,容易造成后遗症。
此时机械臂的移动已经是微米级了,这其实是利用记忆金属的特性,通过一个微弱的信号控制记忆金属向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弯曲实现的。我的意识集中到猴脑中短路的区域,控制着两个机械臂上的记忆合金针左弯右曲,扒开那些短路的神经元,然后喷上一种神经元修复液修复受损的神经元。这种修复液是一种绝缘体,在修复受损神经元的同时,也防止了神经元可能出现的再次短路。
通过三个多小时的手术,我终于把所有短路的神经元分开并修复,然后用生物胶将头盖骨和头皮粘合。生物胶能够被肌体组织吸收,因此伤口处以后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我把猴子松绑,看着它蹦蹦跳跳地爬向山林,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实验看来没有对猴子造成任何影响,我攻克毒瘾有望了。
我正准备跳起来欢呼,这时一阵强烈的疲倦感袭来。我躺倒在地板上,只觉得一阵眩晕。在益脑功没有练成以前,这么长时间的开天眼是我这身体无法承受的,弄不好就会“飞升”掉。我在吴老头那里练习了那么多次,也没有这么疲惫。开天眼其实是用真气强行在印堂处打开一个通道,让意识通过这个通道探测外界的信息。虽然看起来消耗的能量不大,可它是在持续的消耗真气,时间久了人就撑不住了。相反灵魂出窍时需要大量的真气打开百会穴,但意识体离开躯体后就不需要真气来维持了。
躺了片刻,我便爬出飞艇,背靠着它坐了下来。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夜幕中的山谷,是那样的宁静幽深,只有某些不知名的小虫在低吟浅唱,伴随着阵阵花草的熏香传来,我真是“沉醉不知归路”啊。
张大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军强,我们该走了。”
是啊,毒瘾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还有游戏中小妹一切都还好吧?我没有时间在此耽误了。我顿时清醒过来,点头道:“好的,我们走吧。”
飞艇垂直拔起,猛地加速向家所在的36号基地飞去。我隔着玻璃再看了一眼下面的那个美丽的世外桃源,心中默念道:我还会回来的。是的,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四个小时后,飞艇飞回了基地。当两名检查人员看见一个小孩嘻嘻哈哈地从飞艇里钻出来跟他们打招呼,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当我笑呵呵地指着出境名单上我的名字时,那两个检查员对望了一下,二话没说,马上把我们放进基地了,张大叔的药草自然也没有被检查了。呵,我早就知道没有谁傻得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的,不是吗?
回到基地内,张大叔比我还激动,抱着我又叫又跳。唉,这么大把年纪还这么容易兴奋,小心脑溢血哦。有酒喝就高兴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大酒鬼啊。至于本小酒鬼嘛,当然是回家睡觉去喽,明天还要把自己脑袋咔嚓呢。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发现依然头昏目眩,说明昨天的实验消耗的灵魂能量和真气太大了,是我现在这个身体无法承受的。看来我原来设想的通过给别人治疗毒瘾赚道德点的发财大计暂时行不通了,郁闷哦。因此我没有去吴老头那里,而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在家中休息了一天,轮流练习益脑功和强体功。
第三天上午九点,我准时出现在吴老头面前。看着我那自信的模样,吴老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俺们革命军人就是上刑场也要保持大义凛然的精神风貌嘛,何况我这只是劈开脑袋呢。呜呜,我怎么被自己感动得要哭了?
我跟着吴老头走进地下室,躺到上次那张手术台上。吴老头把我头部固定住,再把手脚也扣上,然后开始实施电子麻醉。尽管我灵魂出窍后感觉不到疼痛,可肌体受伤害发出的疼痛信号是客观存在的,它将引起肌体无意识的扭动,因此进行麻醉也是有必要的。最令我伤心的是,我被剃成了一个大光头,望着天花板反映出的影像,晕哦,我怎么变得有点象那位爱骂娘希屁的家伙了。
有了第一次试操作时的痛苦经验,我马上运起益脑功,灵魂主动脱离大脑,顺利地进入了控制器。我望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感到一阵迷惘,那是我吗?或者只是灵魂的一个家?**灭亡后,灵魂到哪里去了呢?是消失了,还是象我现在这样躲在某处?灵魂能脱离**长存吗?
这时吴老头叫道:“快开始啊,不要紧张,要相信自己。”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操纵机械臂。一束细细的激光从机械臂射出,在我的头上划了一圈,然后吸盘把头盖吸走,露出了白色的脑组织。看着那些红色的血管的微微跳动和白花花的脑组织,我没由来一阵发慌,毕竟谁也没有给自己脑袋上动过刀啊。
“不要紧张,放松点,我能行的。”我暗暗地鼓励自己。是啊,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缩手缩脚了?过去我连死都不怕,现在这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死人,大不了转生就是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把移动单位调为毫米级,慢慢地把两根纤细的机械臂插入大脑,伸到病变组织附近。现在仪器上显示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大脑组织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舒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反而简单了。我只要把意识集中到短路的神经元慢慢操纵剥离就行了,我不用看着自己那蠕动的血管和脑组织,也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我的大脑中受损的神经元比那只猴子的多了很多,因为我染上毒瘾的时间比它长得多。灵魂在控制器里也没有时间观念,我也不知道花去多长时间了。只知道吴老头重新把躯体麻醉过一次并补充过一次营养液。好在灵魂能量在这个强磁场环境下损耗不大,就象在大脑内一样。不同的是灵魂能量在体内能够得到补充,而这里做不到。
我用意识指挥着机械臂上的超级记忆合金挪动,慢慢分开短路的神经元,并逐一加以修补。做这些动作消耗的精神能量极少,因为机械臂动作实际上都是由外界电源提供的能源,我不过是给了个命令而已。真正大量消耗精神能量的是用意识去“透视”大脑、找到发生变异的部位。
由于精神能量在这个控制器里得不到补充,我感觉“透视”越来越难以维持,但我只有拼命坚持着。在修复了最后一个受损的神经元后,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匆忙把机械臂的控制权交给控制电脑后,我猛地收回了外放的意识。此时灵魂体的体积缩小了4/5,并且似乎有飘散的迹象。
天啦,我竟让自己陷入了魂飞魄散的境地!不,我不能死,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治愈了毒瘾,现在就死,我实在不甘心啊!
正当我绝望时,吴教授看到机械臂是由电脑控制粘合我的头盖,终于发现情况不对。我现在的这种情况在常人转生过程中经常出现,因此他马上加大磁场强度,约束灵魂能量的溢出,然后迅速引导灵魂体返回大脑内。
此时的我已经对外界失去了控制,意识分裂成象无数随风飘舞的蜘蛛丝,随时都有断线离去的可能。只有那平时不可见的磁力线,散发着淡兰色的光芒,把欲离体而去的分意识包围着、约束着。我感觉到自己穿过蓝色的通道,通过一道红色的门进入一个熟悉的能量海。哦,我回“家”了!
可危机并没有过去,由于精神能量消耗太大了,回到体内的灵魂体依然无法稳定,仍有消散的可能,更别说控制自己的身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补充精神能量,才能免遭魂飞魄散的命运。
于是我赶紧运起了益脑功,想把真气能量转化成精神能量。可我恰恰忘记了一件事——我的大脑刚刚动了手术。因此当真气沿着特定的路线进入大脑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我心神一震,意识体终于不受约束的四溢!
在这危急的时刻,我忙中出错,运起了强体功。意识流受先天真气吸引,竟然从百会穴窜入督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意识流如同散沙,被体内绵绵不绝的先天真气带着冲入了小周天的循环之中。
意识流跟随着先天真气穿过神庭、人中进入任脉,然后循任脉而下。经过丹田时,意识流似乎被此处储藏的真气吸引住了,竟然在此处旋转起来。气海内的真气也被带动了,跟着形成一个气旋。意识流不断地被吸引进来,在旋转过程中不断地吸收能量开始壮大,然后被气旋甩了出去。甩出去的意识流继续沿任脉向下,通过中极进入督脉,接着沿督脉而上回到百会穴。
这样一个奇特的循环产生了,溢出的意识流沿任脉而下到气海内获取能量后又沿督脉而上回来。随着意识流的不断循环,我的灵魂体逐步恢复能量,逐渐壮大,终于稳定了下来,开始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这个惊心动魄的变化过程实际上不过两、三分钟,但我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哈哈,我的运气还真不错,居然让我逃过了这一劫!更让我高兴的是,现在我控制体内的真气可以作到意到气到,有一种如臂使指的感觉。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一部分意识留在气海之中没有返回,不过我无法确定。
死里逃生的兴奋感还没有维持多久,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头部传来。原来麻醉已经失效了,伤口开始觉得痛起来了。我马上坐了起来,运气于指,点了自己几个穴道,疼痛感马上降得可以忍受了。
吴老头看着我坐起来,问道:“感觉怎么样?头痛得厉害吗?”
我轻轻点了下头说道:“现在感觉还好,不太痛。就是先前有点危险,我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吴老头也点头说道:“我确实大意了,没想到用意识进行‘透视’竟然这么消耗精神能量。你的精神能量从吴氏值420度一下子降到了50度,可把我吓了一大跳。一般人低于60度就会意识消散,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裂着嘴巴笑了一下道:“我的运气好呗,那阎王爷嫌我长得丑,没有通过他的招聘,被退回来了。”
吴老头笑道:“你小子还不错,居然还有心思说笑话。不愧为当过兵的人。”
我呵呵一笑,说道:“我死里逃生,心里高兴,不笑难道还去哭不成?对了,你那破控制器做得也太差了,灵魂体在里面得不到任何能量补充,差点把我弄死了。”
吴老头一听,突然两眼发直,然后象疯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晕哦,这老头怎么这个时候发起羊颠疯来了。
吴老头一把抓住我,激动地摇着。我大叫道:“快松手!哎哟,我的脑袋……。”
吴老头醒悟过来,松开了双手,仍然激动地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原来一直研究怎样在灵魂转移过程中怎样减少能量损耗,延长人类寿命。却没有换一种思路考虑问题,在转移通道内补充精神能量也许比减少损耗更容易实现啊。”
我笑道:“这就叫做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吴老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把这个保护头套戴上,然后把这颗药吃了,它是消炎止痛的缓释胶囊,可以管几天的。我要去按这个新思路研究去了。”说完,他就匆匆地走了。
晕哦,这个疯老头,居然把我这重伤病人就这么丢到这里不管了。我前面精神能量消耗过大,现在头昏目旋的,我根本无法自己回家。没办法,还是喊梦幻来接我吧。
十多分钟后,我最亲爱的梦幻“姐姐”终于过来了。它看见我躺在手术台上,急忙问道:“少校,您怎么啦?”那着急的神情,根本无法令人相信,它仅仅是一个机器人。我心中暗想:机器人是否也有灵魂呢?如果有,我们是否该把它视为平等的智慧生命呢?
我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大脑动了手术,现在动不了。你扶我回去吧。”
梦幻道:“不行,您现在不能走动,还是我抱您回去吧。”说完,它便走过来轻轻把我抱起,平稳地往外走去。
呵呵,长这么大,我可是头一次这么被“女孩子”横抱着。天啦,我鼻子里闻到的居然是一股淡淡的处子香气!还有那高耸而柔软的胸脯压在我的脸上,真是要命啊!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羡慕我有这么个高级生物机器人,我一时真搞不清它和真人有什么不同。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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