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四匹马拉的战车上,摇晃得都快要睡着了,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天了。这个时代打仗主要靠战车,一个宅牧所辖的战车不过200乘,外加500个npc步兵。玩家所有武器装备都必须自己购买,所以一般只有奴隶主才买得起战车,平民玩家就只有走路当步兵了。我则不管那么多,赖在宅牧大人的战车上不下来,美其名曰是学习宅牧大人的指挥艺术。嘿嘿,谁叫你让我来参观学习的。我一个堂堂的奴隶主,总不能学平民一样走路吧。
终于,宅牧大人下令就地宿营,明天一早在前面的平原里开战。我忙道:“大人,这里宿营不安全,小心敌人晚上袭营。”
“袭营?怎么可能?” 宅牧大人讶道。
旁边的一个奴隶主向我解释道:“这个时代什么都讲‘礼’,如历史上周朝的‘周礼’。战争都是堂堂正正的,不允许偷袭、也不允许野战的。”
“万一有玩家来偷袭怎么办?”我不服气的问道。
“那就当作pk,系统会给予处罚的。所以玩家也不会这样做。”那人继续解释道。
原来这个时代开始讲规则了,把原始社会的战法抛弃了,不过是不是太过了,要知道“兵者,诡道也。”不过这得等到下一个时代了。在这个时代,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
我和那个奴隶主谈了起来,从他嘴里了解了不少情况,也知道他取了个搞笑的名字叫张无忌。“哎呀,张大教主啊,失敬失敬。不知你能不能把九阳神功传授于我。”我打趣道。
“九阳神功我是不会,不过我可以把这几个青铜镖给你。我打完这一仗就要升封建社会了,用不着了。” 张大教主笑呵呵地说道。
我忙道谢接过铜镖,放进皮甲的口袋里。
扎下营来,吃过晚饭后不久天就黑了。这个时代晚上如果没有月亮星星的话,那几乎是绝对的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象工业社会那样,因为人工照明和大气污染等原因造成天黑不下来。
为了增加游戏的真实性,更好地达到磨练人的目的,在战争期间,玩家是不允许下线的。当然晚上还是可以睡觉,由npc士兵值夜。这样有事可以被快速叫醒,投入战斗。事实上,在游戏里睡觉效果很不错,睡眠质量高,决无失眠等状况发生,因此许多玩家平时没事也喜欢戴着游戏头盔睡觉。
我还是第一次在游戏中睡觉。因为平时心里总害怕在睡眠中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一直不敢在游戏里睡觉,其实到了奴隶社会在城里睡觉还是安全的。
我看着外面乌黑的天和npc士兵懒洋洋的样子,心里总是有点不塌实,觉得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不知道是我在特种部队多年养成的一种直觉,还是修炼改进型性功后出现的特异功能。反正当我觉得不正常时,往往有事情发生,凭着这个,过去曾救了我几次命。因此我偷偷把床上的被子拱起,做成有人睡觉的样子,自己则全副武装地坐在帐篷一角打瞌睡。
士兵是按十个人一个帐篷睡觉,而奴隶主则一人一个帐篷。有官职的奴隶主还有卫兵守夜,而我没有官职,晚上只能靠自己了。
三更时分,帐篷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猛地惊醒过来,左手抓紧了枪,右手摸住一个青铜镖,暗运真气于右手。在游戏中,运用内力攻击可以造成比普通攻击高3倍的攻击效果。
帐篷猛地被掀开,三支长矛飞进来,扎在我的被子上。我故意惨叫一声,乘来人一楞,手中的青铜镖早已脱手而出,射向为首的那个人的脸部,同时大叫:“有敌袭营,抓刺客啊。”
为首的那人应声倒地,另外两人一见不妙,赶紧扶起地上的那人跑了。
整个大营被我吵醒了,象捅破了的马蜂窝。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发现刺客。如果不是我床上的三支长矛和地上的血迹,我恐怕会被宅牧大人一顿臭骂。
经过这么一折腾,天都快亮了。唉,睡觉也没有什么好睡的了,还是练练气功算了。正想着,突然,一种疲倦感袭来,然后有一种十分强烈的yu望充斥心头,接着头部好象要裂开了一样,剧烈的疼痛使我无法忍受,感觉眼泪和鼻涕都留出来了。我死死地咬住牙,不敢发出声音。如果大营再次被我吵醒的话,我恐怕真的要受军法制裁了。
我仿佛是狂风巨浪中的小船,巨大的眩晕使我不由呕吐起来,死死咬住的嘴唇也忍不住发出呻吟声,强烈的渴望摧毁着我的意志,使我觉得只要能解除这种痛苦,我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这是系统提示:玩家身体处于危险状态,强制退出游戏。
我大汗淋漓地取下游戏头盔,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我知道这肯定是毒瘾发作了。看来赵勇没有骗我,电子鸦片的危害确实大。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去换身体?那意味着我现在的一切(除了房子和道德点可以保留)都将重来;去买电子鸦片,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还不如去死。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干脆豁出去了,还是开始练老喇嘛教我的功法吧,管他身体能不能承受,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我盘起腿,把意识集中到眉心处,意守上丹田,慢慢运起功法。这时我的灵魂仿佛游离了身体,所有疼痛都与我无关,我以一种旁人的眼光内视到大脑里有个部位处于通红的短路状态,剧烈的痛楚从神经中枢发出,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我不停地想着冷却、冷却,示意有块冰在冷却发红的部位。慢慢的疼痛感逐渐下降,直到消失。我仔细查看伏隔核的神经核团,发现里面有许多根神经元短路了。这些神经元如此微小,在显微镜下都不一定能区分。我记得过去的办法是干脆把这团核团全部摧毁。但这样也容易留下后遗症,摧毁的同时可能造成新的神经元短路。我一时无法可想,便退出内视状态,收功站起。
看着自己浑身脏兮兮的狼狈相,苦笑一声,打开浴室冲起澡来。在水流的冲刷下,我全身松弛下来,不由忆起过去关于西医的笑话:说一个人脚上得了骨癌,医生二话不说,锯掉;得了胃癌,医生二话不说,割掉;后来这个人得了脑瘤,吓得戳起拐杖赶紧就跑。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医生要锯我脑袋了,我晚跑一点吃饭的家伙就没有了。
这个时代更是把西医发挥到了极至。克隆技术的发展使人们可以做到腿坏换腿,手坏换手,根本没有残疾人这一说法。但是对于大脑,还是了解不充分,灵魂转移实际上是一种寄居状态。通过强行摧毁克隆体不完整的灵魂,鸠占雀巢,意识并不能完全指挥控制身体。
这短路的神经元能分得开吗?我心里没有底,毒瘾发作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我现在只是勉强把毒瘾压下去了,可是治标不治本,我预感毒瘾会一次比一次厉害,最后造成大面积神经元短路,大脑死亡。
怎么办呢,我该继续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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