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选择呢?”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却是响彻在桐人的心扉,甚至思考在这个时候为之一顿,大脑处于一片空白,只余下这道威严的声音不断回响。
“我的选择吗……”桐人甚至都没有去猜想这句话是谁说出来的,心中下意识的遵从了命令一般的开始顺着声音主人的说法开始思考起来。
现在桐人的情况不同于因为爱丽斯菲尔和阿瓦隆保护的卫宫切嗣,后者是因为此世之恶无法直接诱导而干脆吞噬染黑他的灵魂,而桐人却是通过心中阴暗面的共鸣所产生了之前的想法。
虽然阴暗不堪但是却是桐人本人真实的想法,是灵魂中的阴暗面,只不过同永世之罪共鸣而浮现出来罢了,在艾恩葛朗特因为接连不断的战斗甚至连思考这些东西的时间都没有,长期下来积下的负面感情爆发开来才会对桐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现在桐人心中那股暴虐阴暗的想法其实就是他本人的,之所以会下意识地反驳也是因为sao即毁了他却又成全了他使得他同亚丝娜和结衣等人相遇了,有了一个美好的回忆的结果。
幼时有着伤痛的回忆的桐人甚至连直叶这个朝夕相处的妹妹都开始疏远(sao篇中尚未恢复关系),整个人迷上电脑游戏之后更是显得孤僻。在刀剑神域中又因为老好人属性发作背负了玩家对于封测者的恨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加入了一个公会同人开始接触却因为自己隐藏了等级和游戏经验使得团灭,这让桐人心中怎么不会有恨?
是顺从心中真实的想法?还是维护这个黑暗下仍有一丝晨光的世界?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现实同真理之间的区别莫过如此。
“释放我吧!让我们一起将这个世界毁灭殆尽!”
“抑制住他!这个掩藏在黑暗下的光辉足以照亮整个世界!”
脑海中亚丝娜的声音和那道阴沉的声音不断地回响着,迫使他做出选择,身体外的空间之中也开始暴动,黑与白开始不断碰撞,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以及什么地动山摇的特殊效果,但是却让人看上去就会觉得惊心动魄,仿佛是在决定着一个世界的生死一般。
“那么……你的选择呢?”
冥冥之中的那道声音再度响起,甚至下压了脑海中另外的两道声音,此刻充斥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的持有者已经呼之欲出了,正是……
“根源吗……”桐人喃喃的说道,虽然猜到了但是仍旧不敢相信。
与永世之罪走上对立面并成功将其驱除的桐人自然得到了根源的承认,获取了与之对应的‘善’的身份,但是永世之罪即将消失的时候却同桐人心中的阴暗面发生共鸣,也到了桐人的身上,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是接受永世之罪还是这个永世之善?
这就是现在摆在桐人眼前的一条岔路口。
如果选择了善,那么永世之罪便会摆脱桐人的身体再度凝聚,并且瞬间消失在世界之中潜伏,以待再出。
如果选择了恶,那么桐人又不一定能够压制住心中的阴暗面,随时有可能暴起伤人。
至于二者同选兼并……
这是十分的不切实际的,根源在询问着桐人选择的时候这种明悟就已经在桐人的心中划过了。
桐人一旦接受了其中的一个不仅会得到力量,同时也会得到身份。
善与恶本就是矛盾的,或许有掌握着善的身份,也有掌握着恶的身份,但是两者同时掌握是不可能的,就好像哈迪斯永远不能够掌握生的力量,即使他能够通过极致的死的法则使人复活也还是‘死’,而不是‘生’。
而这个身份是桐人穿梭世界的类似身份证一样的东西,这是阿赖耶在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的,桐人是必须有一个才行的。
桐人慢慢的的思考着得失,根源也是没有一点的不耐烦,静静地等待着桐人的选择。
过了许久,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桐人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接受‘善’的身份……”
然而还未等根源作出回答,桐人继续的说道:“我自身的‘恶’我不会反驳,以我的阴暗面接受‘恶’,以光明面的‘善’镇压!两者同时兼并!”
这就是桐人最后的选择,交错在善与恶之中,徘徊于光与影之间,一如当初在艾恩葛朗特一般……
即使没了身份同世界格格不入甚至遭到排斥,桐人也绝不后悔,因为他早就在离开了亚丝娜和结衣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再次一个人踏上了旅途,即使现在又有了亲人,也依旧填不满心中的空虚……
“……你的真实,我收到了……如你所愿……”
飘渺不可捉摸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桐人的大脑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身体外的黑白二色恍若遇见了黑洞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入桐人的身体,灵魂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的痛处使得桐人的精神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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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盖亚和阿赖耶处理完成的冬木市名会馆依旧保持着那场大战之后残破不堪的摸样,一股黑色的能量突兀的涌现了出来,形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莲花。
莲花轻轻地绽放开来,露出了内部的景象,一身黑袍的桐人仿佛昏迷一般的躺在洁白的莲蓬上,外面显得漆黑如墨的花瓣另一面却是洁白无瑕。
少年,废墟,黑白莲。
在这个战后的战场上形成了一幅奇异的画卷……
与此同时,正在英灵殿中的盖亚和阿赖耶同时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挥之不去的震惊之色,相视一眼之后同时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即使是盖亚此刻的眼中也是闪烁着同笨蛋这个角色严重不符的精光……(盖亚:你才是笨蛋!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某殇:弱弱的问一句,您是人吗?盖亚:……等着明天家里突然闹‘天坑’吧……)
爱尔特璐琪也是似有所觉得抬起了头,看着冬木市名会馆的方向轻声的呼唤着:“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