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手机也一起砸掉啦?八千多元人民币就这样三下五除二被你给砸掉啦?!”黄振难以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手指着黄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他感慨万千,思潮翻滚,心里如有一把刀在不停地割着他的心头肉似的。
他心里在哀嚎:你这地地道道的败家仔,我们的经济条件刚刚有所起色,你就不把钱当钱看待了?你不记得当初父母先后去世后,我们无依无靠,流落街头的穷困潦倒的那段日子?不记得我们为了乞讨到一顿午饭被西街十字口赵老汉家的那条恶狗追得狼狈逃窜、四处藏身的那段不堪回忆的生活?那时候,假如有八十元人民币揣在怀里哥俩就觉得十分满足,最起码一个礼拜的窝窝头配咸菜是有着落啦!八千多元,在当时那一段困窘的岁月里,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有了它,哥俩就能够继续上学,继续追求远大的理想,而不必流浪街头,忍受风吹雨打、日晒狗追的滋味!试想,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的话,谁愿意自毁名节,走向黑社会这条不归之路?谁又没有预料得到,在当今中国的大环境里,哪一伙恶黑势力即使气焰再嚣张最终不也是落得个身陷囹圄甚至身首异处的下场?可如今,八千多元钱说砸掉就砸掉,一点珍惜之心也没有,小弟啊,小弟,你忘本了吗?!
看到黄振那幽怨的眼光,黄瑜心如明镜,他何尝不明白大哥此刻的心情?但是,形势逼人啊,他如果不这样做行吗?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制造出自己哥俩已经遭到其他势力的袭击与绑架的假象,从而消除刘老大、赖所长等人对自己兄弟的怀疑,让自己兄弟俩能够有时间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暗中积蓄力量,等待东山再起、雄霸东城的良好时机?不,绝对没有第二条途径!有意识地将自己挨打声、惨叫声与怒斥声等传到正在往这里赶来的刘老大、赖所长等人的耳朵,然后砸掉两部手机,将手机碎片遗留在地下车库里,这是掩护自己哥俩的最佳途径!
黄瑜最终将自己刚才的举动与详细的打算一一地告诉黄振,并且安慰他说:“八千多元钱,就当遭贼偷或者嫖.娼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对不起,小弟,哥哥错怪你啦!你做得对!钱财乃身外之物,砸就砸了吧!”黄振思想疙瘩解开了,刚才那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他拍了拍黄瑜的肩膀,自我解嘲说,“小弟,烧钞票的滋味一定美不可言吧?总有一天,我们哥俩发财了,想砸多少部手机就砸多少部手机!”
“大哥,你能够想得通,真是太好啦!因为时间紧迫,小弟来不及跟大哥商量一下就擅做主张,还请大哥见谅!”黄瑜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不,小弟!大哥明白你做得对!怎么会怪你呢?”黄振连忙讪着脸回答道,“倒是大哥刚才孟浪,没有问明情况就一味地指责你,让小弟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啦!”
“大哥,咱俩是亲兄弟,用不着这样!”黄瑜刚要继续往下说,突然“嘘”地一声,左手食指竖在嘴巴上,轻轻地说,“注意保持安静,底下巷子里有人进来了,看来好戏即将开锣了!”
黄振一听,果然发现从巷子里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他连忙摒心静气,两人从阁楼稍微打开的窗户往下一看,原来是刘老大带着二毛子、歪水与黑头等一帮手下急匆匆地穿过巷子,赶往地下车库。他们还可以清楚地听见刘老大的催促声:“狗崽子们,跑快些!刚才在半路上黄瑜那小子刚拨打我的手机,还来不及通话,就发出一阵阵争斗声与惨叫声,恐怕车库那边有意外事故发生!”
“老大,黄振黄瑜两兄弟看守一个被打晕的医生,应该不会有事吧?凭借他俩的拳脚功夫,如果连一个五花大绑的医生也看不住的话,那么就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在老大手下当小弟了!”
黄振听得出那是二毛子的声音,恨得牙龈痒痒的。这小子向来与黄振俩小弟不合,一逮住机会就会乘机在刘老大面前说三道四,挑拨离间,若不是黄振兄弟拳脚功夫不错,办事挺靠谱的,一向受到刘老大的青睐,这小子的离间与釜底抽薪之计恐怕早就奏效了。
“哼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医生,想从黄振、黄瑜兄弟手下逃脱,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另一个公鸭般刺耳的声音又从底下的巷子里传过来。听得出说话者似乎有些顾虑,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小,让人听不见。
“除非什么?歪水,你这厮很不地道,活像个娘们,一句话大半天还没有交代清楚!快点说清楚,否则老子废了你!”刘老大那饿狼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黄振看了黄瑜一眼,黄瑜点了点头,他们心中有数:歪水那小子准是又想在背后说他俩的坏话!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刚刚泛起这个想法,歪水的公鸭声就已经响了起来:“除非黄振、黄瑜俩兄弟图谋不轨,私下放走陈医生,想破坏刘老大的美事!”
“他们敢!莫非吃了豹子胆不成!难道不怕我生生劈了他们吗?!”刘老大显然是动了肝火,放出狠话,“兔崽子们听好了,不管是谁,在老子跟前都得乖乖听话。老子有肉吃,你们就有汤喝!假如有谁不开眼,阳奉阴违,做出那吃里扒外的事情,那就甭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六洞三刀,让他生不如死!”
“老大,我们这班人您最了解了,对您是百分百的忠诚,您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一个憨厚的声音期期艾艾地传过来,“依我看来,黄振黄瑜兄弟为老大办事还是挺卖命的,应该不会对老大起异心!”
黄瑜听了,一阵感动:黑头这人还算厚道,尽管平时与他们若即若离,关系远远比不上歪水在他们兄弟面前的亲热劲,可是关键时刻却能够为他们说一句公正话,而不是像二毛子与歪水等人那样,人前一套,背后另一套,阳奉阴违,猪狗不如。看来古人说的不错: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
“黑头,你小子一定收了黄振兄弟什么好处!怎么处处为他们辩解!”二毛子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底是忠于老大,还是忠于黄振兄弟?”
“二毛子,你小子这话是怎么回事?你小子自己没有多大能耐,却妒忌黄振黄瑜兄弟办事得力,深得刘老大的信任与重用,于是就挖空心思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像什么男子汉!至于我黑头对刘老大的忠诚,那是天日可表,不容置疑的!倒是你小子像一条疯狗似的四处乱咬,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你存心破坏我们这帮弟兄之间的感情,想拆散我们东城帮不成?!”黑头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好了,都别在此相互撕咬了,像什么话!谁忠谁奸,老子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刘老大听得不耐烦,大声怒斥道,“歪水,赶快去地下车库那边瞧一瞧!我有个预感,黄振兄弟可能真的出事了!”
“老大放心,我马上去!”歪水一听,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他觉得在刘老大面前自己还是最为吃香的,办事的机会也比二狗子、黑头他们多,假以时日,我可以取代黄振黄瑜兄弟在刘老大心目中的位置。真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我——歪水,才是真正的渔翁,而你们——二毛子与黑头,都只不过是有勇无谋,只配给人家当枪使的混小子而已。
阿q的精神胜利法果然威力无比,歪水只不过初次品尝到它的益处,就已经受益匪浅了。你看他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地下车库门前,见房门虚掩着,也不客气,抬起一脚狠狠地将车库大门踹开,随即冲了进去。
“刘老大,果真出事了!……”歪水声嘶力竭地一阵嚎叫,转身就冲出车库,跑回到刘老大等人的身边。
“情况不妙,大伙儿赶快进去瞧一瞧!”刘老大一声号令,带领一帮手下旋风般冲进地下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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